我把王爷当白月光替身之后

第70章 番外二 换魂记(四)

且接着上回说。

皇帝要见齐王妃的婢女, 理由充分,齐王妃没法替胭脂拒掉,只能带着她赴宴。

当今圣上今年十六, 生得也是玉树临风,再加上脸上温和的笑意,虽穿着至高无上的皇袍,却带着点亲近之意,端的是副君子模样。

齐王妃和胭脂进了太妃宫殿后,便见到了皇上。

齐王妃还没行礼, 倒是皇上立刻拦住她, 说:“皇嫂, 这里没有外人, 其余礼数, 便也不用太在意。”

齐王妃应是,携着胭脂站了起来。

齐王还在处理刺客的事,尚未过来, 皇帝便走在前面,边说:

“这伙刺客是旧狄的人,准备了许久,这对他们来说当然不是最佳的行刺时机,不过他们还是小瞧镇北军了, 一切有劳齐王府,上京乃至大楚,才能安稳至今。”

齐王妃接受了这种夸赞, 脸上带着点温和的笑意, 说:“亦是有赖于陛下励精图治。”王妃心道,不就是互相吹捧么, 她也会。

皇帝的目光放在了站在齐王妃身后的胭脂,却看胭脂守着规矩,没有抬眼看过他一眼。

他道:“不愧是齐王府出来的人,胭脂也是身手不凡。”

齐王妃冷汗连连:“陛下过奖了,胭脂便只是学过一招半式而已。”

原来那刺客确实用了“声东击西”的招数,本来就是派一些人混进人群中制造混乱,再在外面准备射杀皇帝,如若不是华川霖果断,定是又得引起一波骚乱。

十年前,狄国被打得几乎断了气运,于是之后便派人求和,如今坐上狄王位置的王子,也无意挑起争端,这才有了“旧狄”之说。

等见了周太妃,又是一阵互相吹捧,这才落座。

这位太妃是十七皇子养母,这皇家的事,说起来也十分复杂,十七皇子生母已逝,自幼养在了当时还是贵人的周太妃膝下,如今十七皇子登基,本想给周太妃封个皇太后,但周太妃一直不愿。

如今这不管事的太妃却“管事”了,却只是为了胭脂。

齐王妃不由觉得皇帝有些小题大做了。

太妃拉着齐王妃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将目光落在她身后的胭脂,说:“胭脂姑娘也二十六七了,我可听说,还未许人家?”

齐王妃心想,您也知道胭脂这个岁数了,皇帝也才十六,是怎么下的心撮合的。她回:“胭脂恋旧,其实我早给她许了人家,娘娘可有听说我最近给她物色人家么?”

周太妃说:“哎呀,是不是物色了李家那个小的?”

齐王妃为防误会,直说了:“暂时不是。”

周太妃笑着说:“胭脂姑娘也是,能得齐王妃这么关照,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胭脂听罢,福身行礼。

便是在这时,她忽的觉得皇帝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脸上,她有些心虚,不敢抬头。

皇帝说:“母妃,今早上那般风险,是胭脂相救,才能减少伤亡。”他双目似泛着亮光,说:“这般姑娘,实在不能小觑。”

胭脂连忙说:“陛下过奖,奴婢只是尽职。”尽什么职,如果皇帝要她现在表演个胸口碎大石,她一定会当场晕倒的。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

皇帝之所以让周太妃帮忙把人叫到宫里来,实说到底,还是过于忌惮齐王府的势力了,你看看,想要个齐王府的婢女,都得周转这么多,历朝历代,哪家贵女听了皇帝召见,又怎么可能不心怀感激而入宫呢?

便是由于胭脂这身份,都比得上上京的贵女了。

周太妃想着,心内叹了口气,要是皇帝非要这婢女不可,齐王府也无可奈何,但是之后呢?和齐王府撕破脸皮吗?

愿不愿意,就看这婢女点不点头了。

周太妃本来想,齐王府如今如日中天,府中下人必定会恃宠而骄,而且听皇帝说,那婢女身姿如何矫健,她还以为会遇到个没规没矩的婢女,也劝了皇帝两句。

可皇帝那个心,就是不死。

但现在看来,这婢女行为举止间,都是自成一派的教养,与身边的齐王妃相比,那容貌更加寡淡点,但是那秀美的眉间,是越看越有味道。

难怪仅凭这么一面,就把皇帝迷住了。

周太妃心中百转千回,最后仅仅是抬手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示意齐王妃也喝点,问:“王妃,这茶怎么样?”

齐王妃吃在嘴里,没什么滋味,但也答:“上好。”

“这是今年西南进贡的新茶,早几天,陛下也赏了些去齐王府。”太妃说,“我这里也有一点,既然王妃喜欢,便都给了王妃吧,我老了,喝不太来。”

齐王妃心道,早知道就说不喜欢了,她料想老太妃定要借口拿茶然后做点什么。

果然,老太妃叫了两个宫人,又叫胭脂说:“你们仨,便去库房看看吧。”

齐王妃刚想站起来,老太妃又说:“王妃,我们聊聊吧。”

她看了眼皇帝,又说:“我们女人家说些私家的话,你一个大男人,请了安,吃了饭,就不杵着听了吧?”

皇帝面露笑意,说:“母妃说的是,那朕就退下了。”

齐王妃也没有坚持,有些事,过犹不及,等胭脂表明了意思,料想皇帝也不会再坚持。

那两个带着胭脂看茶的人,把她领到了御花园,便退下了,胭脂硬着头皮回头,果然皇帝在她身后。

她行了礼,皇帝便笑问觉得宫内如何,胭脂便规规矩矩地答了,而后,皇帝果然暗示了后宫空虚,且又说了今日那“惊鸿一瞥”,甚是牵挂。

对于少年天子而言,明知道胭脂比他大了十岁,却能把话说到这里,便是有七八分的喜爱了,再多说,话便是满了。

他略有些期待地看着她。

胭脂垂下眼睛,却只回了一个问题:“今日的功夫,奴婢都是和一个人学的,没有他,也没有奴婢今天。”

皇帝脸上的笑意慢慢退减。

少年站在一株红梅下,黯然神伤。

而胭脂心内却真的是忐忑不安,便福身,没有说话。

皇帝叹了口气,说:“罢了。”这点小小的挫败感,很快被他抛到了脑后,不过在日后许久,他总能记起那日在轿舆外,瞧见女子身轻如燕,飞快地击退贼人,翩跹若舞,直往人心去。

他道:“不过有一件事,朕想麻烦一下胭脂和齐王府了。”

胭脂一愣,受宠若惊,道:“奴婢何德何能,竟承得起陛下‘麻烦’二字。”

皇帝说:“如此一来,朕就放心了。”

倒也不愧是皇帝,被拒了之后,便设了一个套让胭脂钻了进去,当下,他又不说是什么事,只是笑笑,便离开了,准是回去拟旨。

第二日,华川霖又醒来了,齐王妃便把他的丰功伟绩说给了他听,华川霖差点磨刀霍霍向皇帝,倒是齐王妃嘲讽说:

“怎么,杀了人家小皇帝,你自己上位?”

“不敢不敢。”华川霖把菜刀放下。

齐王妃有点头疼,说:“其实,皇帝还有一件事,麻烦了胭脂。”

华川霖蹲下嗑瓜子:“什么事啊,要麻烦到一个女子?”

齐王妃说:“当然,他想麻烦的是在胭脂躯壳里的你――他看到你功夫这么好,想让你去刺杀一个人。”

果然,皇帝昨日说了“麻烦”,胭脂不得不接下了这句话,于是便多了一件任务,去刺杀忠国寺的住持慕老。

华川霖继续嗑瓜子,说:“嗨,杀个秃驴而已,还用得着我出手么?”

“这十年你不在上京,自然不知道,忠国寺是在建承二年完工的,慕江是住持,人称慕老,周围守备森严,虽说是寺庙的住持,但那阵势,比王爷可高级多了。”齐王妃也抓起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说:

“且这慕老颇有些来头,听说皇上见了他,都礼让三分。”

“你就别说这些话了吧。”华川霖说,“皇帝现在见到你们齐王府的,不也礼让三分。”

齐王妃反驳:“这不一样,他礼让,我们礼让,大家和乐融融,但那慕老,颇是有恃无恐。”

华川霖说:“行吧,那我潜入寺中,把那老子干了不就得了。”

齐王妃发愁了:“要是这么简单,我还犯得着跟你一起嗑瓜子么――皇帝是想借着献美人给慕老时,把你献进去,这就能快准狠地杀了慕老。”

“呸。”华川霖把瓜子一扔,“这是要把胭脂献过去?秃驴不是出家了?竟也要美人?”

原来这慕老,竟是个假和尚,忠国寺也只是一个据点,盘踞着他不可为人所道的欲望。

齐王妃叹了口气,说:“确实,但是皇帝把内应什么的都做好了,只要你能刺杀了慕老,就能够从寺里走出来。”

华川霖越发好奇这慕老是谁了,恁得一国国君刺杀?便问:“你们调查清楚没,这慕老是谁?”

“他身份神秘,不过雁过留痕,只要做过的事,不可能没有任何痕迹,齐王查到了点踪迹。”

齐王妃便小声地把慕老屯家丁、养江湖人士,甚至暗杀朝廷命官的事拿出来说,甚至,慕老可能有篡位之意。

华川霖心里都是火:“岂有此理,一个秃驴,也敢有这样的妄想,皇帝还不敢直接端了他,只敢派人暗杀?”

齐王妃摇头:“这我就不知了,皇帝想暗杀他,但是找不到放心的人选,你看,你一露面,就让胭脂成了最佳人选了,人哪能放过这大鱼?”

华川霖从来都是宰别人的,哪成想自己被人当大鱼宰了,不由也有些感慨:“今非昔比,今非昔比啊。”

齐王妃嗤嗤地笑了:“行了,别叹了,如果你不愿,让王爷出面说也行。”

“愿,怎么不愿。”华川霖摩拳擦掌,“好好干他一票!”

作者有话要说:

一开始并没有想写这么多的,只是一不小心,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