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王爷当白月光替身之后
第69章 番外二 换魂记(三)
且不说胭脂醒来后, 齐王妃花了多大力气和她讲明了华川霖的魂魄回来的事。
胭脂仍将信将疑,指着放在桌上的平安符,说:“娘娘是说, 碰到这个我就会晕了,大公子的魂魄会回来?”
齐王妃点头:“千真万确,我唬你干什么?”
老话说,不试试怎么知真假,胭脂立刻又摸上那个平安符,然而, 却没有如齐王妃所言那样, 华川霖回了胭脂的身体。
齐王妃倍感挫败, 甚至想着难不成都是自己的幻觉。
胭脂摩挲着那平安符, 倒是反过来安慰齐王妃:“可能其中窍门, 我们没有摸透,娘娘莫心急。”
齐王妃说:“我这也是为你心急。”
胭脂说:“没事,大公子若没有真回来, 您方才也不会如此开心,我是信您的。”
她思索片刻,又说:“有个事胭脂想麻烦娘娘。”
齐王妃答:“你我之间又谈何麻烦。”
胭脂便道:“若下次大公子回来,想看看娘娘能不能让他留下点话带给我……若大公子不肯,那便算了。”
齐王妃道:“如何不肯?他一听说你和李公子的事, 着急死了,便是你不说,我也一定会让他留点话来的。”
胭脂这才笑笑。
但说到底, 本以为平安符是个关窍, 却没想到摸上去后,他没有回来, 总叫人沮丧。
不过这到底是件神奇的事,是何方神仙给了他们这样的机会,他们还能团圆么?
整整十年了,他,还是那样吗?
胭脂想了整夜,便捏着那平安符,带着点期冀,陷入了梦中。
第二天一早,“胭脂”睁开眼睛,如鲤鱼翻身似的一把跳了起来:“我回来了!”
是了,这回是华川霖回来了。
?
他连忙拉开房门,都没顾得到其他小丫鬟的招呼,急冲冲去了齐王妃的卧房,“棒棒棒”地敲门:“云……王妃,快起来,我回来了?”
虽然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相信齐王妃一定能听懂的。
然而过了一会儿,里头仍没有应答,华川霖的性子中,有一点犟,便是不服,继续如锤鼓一样狂擂,擂得那门都有点颤抖了。
周边来劝他的小厮丫鬟都反而被他劝退了,颇为自信满满:“不管如何,娘娘定不会怪罪我的。”
忽的,门拉开了,齐王黑着脸,问:“怎么了?”
齐王妃从后面探出个头,连忙拉着齐王说:“是……是胭脂啊,定有急事,王爷别气。”
华川霖这才知道为何敲了这么久的门仍没人应,推己及人,若是自己和胭脂在……嗯,的时候,有人夺命般的敲门,定也不会有好脸色的。
华川霖难得一次心虚了,乖乖垂下头颅,站到一边去。
得齐王妃说话,再加上是陪在齐王妃身边这么久的胭脂,齐王还是没落实什么惩戒,只冷冷道:“没有下次了。”
华川霖和齐王妃兄妹两立刻点头。
倒是华川霖心想,啊呸,你都让我家妹子生了三个娃了,咋地还不够?
倒是他心内刚这么想,齐王忽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探究:“你是胭脂?”
齐王妃因着一时不知道怎么和齐王解释换魂这种奇怪的事,便道:“是胭脂啊,如假包换。”
华川霖跟个私塾里的学生一样,猛地点点头。
好歹将齐王糊弄过去了,华川霖和齐王妃都松了口气,特别是齐王妃,老夫老妻十几年了,她当然知道齐王这人真是不好随便欺骗,总有天得告诉他真相,但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当下,该担心的还是华川霖和胭脂的事。
“你是说胭脂碰了平安符后并没有和我立刻换么?”华川霖撑着脸颊,问。
“对,倒是你一碰平安符,便和她换了身子。”齐王妃倍感奇怪,说,“要么,你再碰一次?”
“一直戴在身上呢。”说着,华川霖露出手腕,果然缠着那个平安符。
齐王妃拿出了纸笔,记下了两人换身体的时辰,随后说:“等多换几次,我们就可以知道到底这个时辰有没有联系了。”
华川霖点点头,他这个妹子总是聪明的,这种事交给她他放心。
倒是齐王妃把笔递给了华川霖,说:“大哥,胭脂醒来后听我那么说后,很是希望你写点什么话给她。”
华川霖忽的噎住了,半晌,说:“写什么好呢?”
齐王妃说:“你也这么久没见过她了,自然是思念至极,写写思念便好了。”
华川霖憋了半天,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
齐王妃凑过去看,顿时哭笑不得。
华川霖打了大半辈子战(诸位可别小瞧华将军,他十三参军,直至二十六死在中佑,可一直是军中佼佼者),文人墨客的东西半点不会,憋了这么久,就写了三个字:别想我。
齐王妃:……
这样写也便罢了,那字还奇丑无比,看得齐王妃简直感慨,看来华家人写字丑,是祖上定下来的事了。
齐王妃还想怂恿华川霖写点再什么别的,不成想,华川霖推脱了,死活不肯写,分明是羞赧了,反而还说:
“我一个大男人,什么话不能当面说,等我换魂的事搞定了,我定和胭脂说上三天三夜。”
齐王妃无奈摇摇头:“成,记住这句话是你说的。”
华川霖说:“那胭脂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等她回到身上来,你让她写给我吧。”
齐王妃掩面,成了,她这哥哥,就是自己写不行,却要胭脂写,标准也不是这么定的吧?
于是她心里打起了主意。
过了大约两个时辰,“胭脂”在和三个外甥儿玩的时候又晕了。
齐王妃令人把她扶到座椅上坐下,小丫鬟问要不要叫郎中,她倒是慢条斯理拿出了纸笔记录时间,说:“没事,等等就醒来。”
果然没一会儿,胭脂悠悠转醒。
她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大公子是不是来过了?”
齐王妃笑着说:“那是自然的,现在你把平安符戴在身上,你们什么时候换,倒是能随时了。”
胭脂看着手上平安符,轻轻一笑。
齐王妃把华川霖写的纸张给了胭脂,虽然只有三个字,但胭脂只认得“我”字,却因为字形太歪,而认不出来。
齐王妃便同她解释:“这三个字的意思,就是‘在地愿做为理枝,在天愿作比翼鸟’,大哥只想告诉你,虽然你们现在还见不到,但是十年都等下来了,不差这一刻,他这辈子,就只认准你,想和你相守到老,可这么多年,你也太苦了,他除了爱意,还有愧疚,其中感情,不是多余字数能赘述,于是只写了这三个字。”
胭脂先是脸一红,随后又是眼眶一红:“大公子在说什么傻话……是胭脂自己愿意等的。”
齐王妃欣慰地拍拍胭脂的肩膀,说:“其余的不多说,既然大哥的心意我传达了,你的心意呢?”
胭脂也愣住了。
说到底,她从小到大都没接触过什么书籍,一时之间想不出多少字能够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且看齐王妃展纸等了许久,她最后才说:“娘娘,便帮我写个‘我愿意’吧。”
“相信大公子看到这三个字,同样能理解我的心情。”
齐王妃:……
于是等胭脂去睡觉后,齐王妃磨墨,刷刷刷地写了一篇长达百余字的赋,辞藻华丽,语言甚是优美,倾诉一位女子对夫君的思念之情。
她写完后,刚伸了伸懒腰,一旁一只长手抽走她的纸。
王妃的心瞬间一提。
齐王将手搭在她肩膀上,仔仔细细地看着那篇小赋,随后,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我只是出去半天,不同这么着急我。”
因着北境那边有一些人员调动,将士拿着调动函回上京,到的时间正好是夜半,齐王要出城门去见将士,直到第二日上午才能回来。
齐王妃想说这不是她写给他的,但又该怎么解释自己平白写了篇赋。
且看王爷一副掩不住的高兴,她便没把事实说出来,只得把这篇小赋当做是给王爷的礼物。
不过她告诉王爷说这赋她要再改改,于是原稿纸便放在她这里。
第二日,华川霖果然又回到了胭脂身上,不过这次时间推后了一个时辰。
齐王妃把那小赋给了华川霖看,华川霖心底里十分高兴,表面却不好显露出来,只好咳了咳声,说:“不成想胭脂为了我,竟然写了这么长的赋。”
齐王妃在一旁也咳了咳。
原稿纸被华川霖带走了,为了应付齐王,齐王妃凭着记忆,又默了一遍。
吃完早饭没多久,下人来说,北境的将士回来,问王妃要不要去城门观礼。
齐王妃问华川晟可在同行,下人道是的。于是她问华川霖:“这几年,阿晟都是在北境训练,大哥可要看看他?”
华川霖顿时来了兴致:“我们小弟,那是肯定要去看看,十年了,不知道这小家伙长得怎么样了?”
齐王妃说:“当刮目相看。”
华川霖问:“可有我当年的威风?”
齐王妃心想,当年您在镇北大营里,是得罪了不少人,但华川晟却不是,他在镇北大营里混得可算如鱼得水。
于是几人便乘着轿子前去城门口。
城门大开,北境将士回来,满城百姓欢呼。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城内还有皇帝的轿舆――竟是陛下亲自来接见北境的将士了。
华川霖和齐王妃坐在轿子里,因着轿子没有他人,便议论着。
却看他叹口气摇摇头:“如今这位,倒是会做人的,哪像他父亲。”
“光是几年看下来,他是个内心纯挚的人,先皇偏爱的外戚,如今也不复存在,留给他的是盛世太平,他能不能好好经营,且看他的本事。”齐王妃说。
齐王妃并非闭门不出的女子,相反,她这些年在北境很有作为,改善水利,增强布防,造福天下百姓,委实是一位奇女子。
于是华川霖和她谈论起天下事,倒也十分畅快。
过一会儿,人群中看见一少年郎,眉眼俊逸,意气风发,双手持着马缰,腰板挺直,是除了前头齐王,最为耀眼的人了。
他便是齐王妃的弟弟,华川晟。
上京女子眼见着攀附齐王无望,倒是把目光放在他身上,这少年郎在北境许多年,还没娶妻生子,岂不是现成的香饽饽?
华川霖趴在窗口,看着自家小弟,感慨颇多:“这身板子,很不错,如今是谁教他兵法剑术?”
齐王妃答:“李思行将军。”
华川霖立刻苦了脸:“得了,我不想听见李家的人的名字。”
齐王妃笑:“大哥这可是你不对了,连坐不带这样的。”
说话间,一人引着马朝这边看过来,那目光深邃,如有情深入海,可不就是李思往?
华川霖立刻把车帘放下,顺便念了句咒语,当做驱鬼了,可把一旁的齐王妃看笑了。
因为皇帝驾到,这一圈内外戒备森严。
却有不少百姓,拿着自家的米面,要来送与镇北军。
镇北军不收,便是一顿拉拉扯扯。
拉拉扯扯之间,竟然有不少“百姓”冲进了这个圈子中。
齐王眉头紧皱:“刺客!”
齐王聪明,且看这些“刺客”招数没有章法,若不是这些刺客走投无路,他们怎么可能会在镇北军面前行刺,反正定是失败的,所以这次行刺定是“别有安排”。
虽然人多,场面有些混乱,但镇北军一边后退,一边小心周边可能存在的“声东击西”,护着陛下和世家贵客。
奈何有的人一慌起来,便全然不顾,有几个观礼的世家子弟便是拉着马乱冲起来,“刺客”不成问题,倒是这些世家子弟成了拖后腿的累赘,场面便连着也失控起来。
齐王妃乘坐的轿子很快出了混乱圈,华川霖掀开车帘,只在混乱中,看到一个搭弓的贼人,且看弓箭的方向,正是皇帝所在的轿舆。
“我去去就回!”只来得及跟齐王妃说这一句,华川霖便翻出轿子,朝那贼人奔过去。
徒留齐王妃在他身后喊:“你是‘胭脂’啊!别乱来!”
不过这一声很快淹没在人潮中。
华川霖身轻如燕,躲过几个逃乱的人之后,朝那人冲了过去,一个旋踢,将那弓箭踹飞了!
那贼人被他脚下的劲道震了好几步,拔出了匕首,挥舞几下。
华川霖神情凝重,如果是他原来的身体,他定能立刻擒拿住贼人,可是他现在是女人身,行动并不十分方便,再加上胭脂不曾练武,女子和男子力量有异……
他不敢冒险。
于是他连退三步,那贼人无意和他纠缠,便又搭起弓箭,瞄准了轿舆。
华川霖的眼睛眯起来。
在那贼人搭弓的瞬间,朝他奔过去,便是这一刻,贼人的箭已经发出去了,华川霖一蹬,脚下勾住箭尾,生生将那飞出去的箭勾了下来!
他一旋身,落地后往后退了几步,那被勾下来的箭在空中“簌簌”旋转了几圈,随后插在地上。
此时,镇北军已经将刺客都抓拿了。
华川晟带着几人引马跑过来,将那用弓箭的刺客也抓了起来。
他命人将刺客绑起来,一脸惊奇地瞧着华川霖:“胭脂,原来你的功夫也这么好?”
华川霖忽然才知道自己又用胭脂的身体做了些出奇的事,连忙摆摆手,道:“没有的事……”
话音未落,他忽的感觉到一阵晕眩,这就没有了知觉。
而接管了身体的胭脂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小公子华川晟一脸着急地问她:“胭脂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胭脂一脸懵,看了看周围的狼藉,小声说:“小公子,我没事。”
且看华川晟一个横抱,将胭脂抱上了马,这一幕若被世家女看到,不知道要绞碎多少丝帕。
华川晟说:“胭脂,你这次救驾有功!你可太厉害了,方才那一招,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原来你也有这样的能耐?”
李思往牵着马站在远处,看着他们两人在马上,许久没有说话。
不远处的齐王妃看得连连摇头,三人的关系,这是什么场景啊?是她定也要想岔的!
若不是知道华川晟一心扑在武学上,她都要怀疑华川晟因着胭脂的操作,而产生了情意!
总而言之,等到王府门口,胭脂战战兢兢地从马上下来,说了许多次不劳烦小公子,这才奔向齐王妃的院子。
“听小公子说,‘我’踹飞了刺客的弓箭,还破坏了已经发射的弓箭,这么神奇的事,我根本没那样的能耐,是不是大公子做的?”胭脂问。
“确实是。”齐王妃略带愧疚,“他跑出轿子,我没来得及拦住。”
胭脂心里一喜,摇摇头,说:“娘娘怎么能自责?若是看到别人搭弓还没有行动,那就不是大公子了,且因为他这一招,没有人被箭伤了,倒是大好事一件。”
他一如往年,什么事一旦涉及人命,便严阵以待,且总有一些出其不意的招数,确实是华川霖才能做到了。
齐王妃说:“真是大好事一件。”
于是她拿出一张请帖,递到胭脂面前:“这是宫里太妃差人专门送往王府,说是请这次救驾有功的胭脂的。”
谁都知道宫里太妃多少年不管事了,怎么会突然送一封请帖来?
自然是因为皇帝授意了。
“被陛下看到了?”胭脂有些惊讶。
“是的。”齐王妃有些头疼。
“这等恩赐,我们必须得去,不过只要陛下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我们吃完一顿饭便回来。”
怕就怕在一个“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华川霖(微笑脸):我给自己整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