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差是什么意思

第44章 前兆

许之卿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许文越愣自跑来搅乱他的生活。想着想着他有些发笑,十几年了,为什么还是摆不脱。

碍于黄旭洋可能会和程澈多说什么,许之卿在被发现之前将许文越拽走。

“你真的想让我报警,告你个敲诈勒索?”

许文越已经老了,黑油油满面,散着一股浓垢味。表情还一副当年的无赖样子,不怀好意地打量许之卿,“可真是不一样了啊…啧啧啧,小老板都当上了”

许之卿没耐心和他周旋,“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来了,否则就报警。这么多年的转账记录我还留着,压你几年大牢不难”

许文越拦着人不让走,“我敲诈!?扒皮的畜生!你害我家人命!就是当孝敬的,给点钱怎么了?警察还管家务事!?”

眼看着嗓门越来越大,许之卿只得又转去别的话,“你是没老婆孩子?我去哪你去哪,就为贪我点钱?”

不说还好,说了反而引得许文越一阵狠骂,入不了耳的埋汰话。“你他娘的没老子根的东西,外面闯祸连累我家,就是这事你也得赔偿我!快拿钱!”

“什么蛇头海头,追着我家人砍……呜…造了孽咯……!”

不是他许文越自己找上门,海头怎么可能知道他还有这么一门亲戚。

许之卿将现钱都给了他,重复一遍,“再找我,可不是砍人这么简单的事”

暂时送走了许文越这一瘟神,许之卿也没松多少气。知道他在这开公司,十之八九还是要来找他的。他没有力气处理这个家伙,不然也不至于被他一连搞砸了好几个工作,只能靠躲。躲到今天还不想去闹大事情,怕的是被程澈知道。

从何元舟嘴里知道程澈曾经因为自己把人揍的好歹。说起这事不算大,何元舟紧着因为当年的事和他道歉,甚至觉得程澈能把他打醒也挺好。但许之卿不行,他不觉得以前那点烂谷子事需要被谁特意记着,更不觉得谁要为这件事负责。

他不生气,只是烦。厌恶的是自己。为着自己那些腌臜事总来影响程澈,迫使程澈陷入那些矛盾里。

没等他上楼,手机传来消息。又一个烦事来了。

那次和姚二去超市碰见的女人就是李静,同学聚会上打过一次眼熟,却没记住。这回是朝尹赫要了他的联系方式,短信电话轰炸他是个不仁不义,带霉运的黑心脏货。

没道理久不见面的老同学,跟他这样仇恨。许之卿拉黑了几次,几次就换了号重新来。曾在药厂的时候,他当然有办法让人闭嘴,现在他除了干巴巴拉黑人,什么也不会。

[别拉黑我,咱们见一面吧,能不能帮我把这霉运解了?]

[让我跪你都行!]

[我天天晚上做噩梦,我快疯了!]

[我就在上城,求你了,见我一面吧。再不烦你了]

许之卿没理她,照旧拉黑了。

次日只有一条短信,却是笃定了他会来。

[程大律师的事,你总想听听吧]

天气已经暖了很多,许之卿见李静时,她穿的短裙长靴,耳饰很夸张,可以垂到肩膀。看到许之卿的第一眼是没来得及掩饰的厌恶,下一秒就换上了兴高采烈欢迎的样子。

“这家咖啡很不错,我先给你点了一杯,你尝尝”

许之卿接过咖啡,放到桌子上,“直接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

李静撇了撇嘴,“还真都是一个样子…”

李静缓缓开口,慢悠悠讲了个故事,自己如何如何被负心汉骗心骗财,如何如何再遇见有情郎,如何如何再被辜负。再到请个算命的,说是小时候拆了别人的情,自己这才情路不顺。

“跟我有什么关系?”许之卿隐着烦躁问。

“是我说的,”李静翘起腿,端着咖啡优雅的顺了一口,“你是同性恋的事”

许之卿默了默,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不出旁的情绪。

李静反而不自在起来,“你不惊讶?不恨我?”

“当时挺恨的”

还加了论坛上那人的联系方式,买了一张所谓他自己的淫秽照片,白花花的肉体交叠在一起,根本没有脸,却硬说这就是那个许之卿。许之卿和他理论不过,说要报警告他造谣诽谤。对面停留好一会儿,就回了他一句“有病”。然后把他拉黑了。

许之卿嗤笑一声,“我能怎么办?也造谣你吗?”

李静搅着咖啡,沉吟一会开口,“我劝过你好多次,你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你的劝是指,逼我和旁人表白,以此来表达你那份所谓勇敢无畏的爱情?”

“我信爱情的!为什么你们不信?不信的反而有好结果,忠诚侍奉的反而要孤独,被抛弃!凭什么!”

许之卿掐着眉心,累极了。说不动于衷是骗人的,当年那事现在想起来还是泛腿软,咬了牙出一拳,对面却是李静这团棉花。闷了十几年的气,还是没处发。更何论他做错什么?

“你要准备说这些我就先走了”

“不许走!”李静两个眼珠瞪得大,快凸掉出来。

“你害我离婚,害我弟丢了饭店的生意,你还想走?”

许之卿简直无处伸冤,“这些跟我什么关系,还怪我头上?”

“要不是你的背运体质,会害我生活这么不如意吗!?”

许之卿眼皮可着劲儿的跳,隐忍着不发作。

“你疯了…?”

“哼,反正你和程澈也混一个被窝去了,当初不如听我的和他告白,大家全都省事。还不是怪你优柔寡断?哈!上次去见他,居然还敢给我甩脸色,拿话恐吓我,说什么叫我小心着走路,怎么?他要路上绑架我!?他敢!”

“你找过程澈?”许之卿咬着牙问。

“不然呢?我本来想让他做个引荐,没想到更是个官范儿的,鼻孔朝天!还敢咒我婚姻一定是要黄的……”

许之卿脑袋嗡嗡响,李静在他面前嘎巴嘴他都听不出到底说的什么话。

李静早就找过程澈,一定也说了背后搞鬼的就是她。什么时候?

许之卿沉声问,“你什么时候离得婚?”

“上次找完程大律师没多久,张尚明就突然起诉我…”说着李静就出了哭腔,受了大委屈的样子,“财产还不想给我留…他奶奶的…我一时着急找不着像样儿的律师,结果真判下来我一分没有…我妈又找了算命的,说我家真是时运不济,正走下坡路呢。我弟本来开个饭店好好的,上个月网上就突然火起来一个,诋毁他卫生条件不合格,吃坏很多人的肚子…吃了官司不说,饭店也黄了……”

晚上程澈去接许之卿,扑空了。电话打了两遍才接。

“不在公司?”

“下午有事直接回家了,”那边许之卿的声音有些哑,“忘记告诉你了,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程澈启动车,朝许之卿家的方向走。“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就是困”

红灯堵着,程澈的手指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的敲,许之卿的状态不对劲,许是那天起大早回来,冻着了。程澈轻声哄着,“困就先睡会儿,再有二十分钟我就到”

“嗯,好”

许之卿本来窝在沙发上,听到程澈说还有二十分钟要来,便起身等着。头混疼的厉害,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天已经全黑了,刚才那通电话远了,他忘记程澈说了什么,一时恍惚这里是不是梨水那个破了窗户的屋子。黑黝黝的马上就有人来砸门,逼他还钱。

听见开锁的声音,许之卿慢吞吞的朝门口看过去。程澈开了门,见屋里黑着,于是只开了玄关处的小灯,放轻动作进来。

许之卿见是程澈,醒过神来,又似乎没有。好像程澈来了梨水找他,要领他回家的。

许之卿委委屈屈叫了一声,“程澈…”

程澈关门的动作一顿,寻着声音找过来,发现许之卿木坐在沙发上,就连白天穿的外套也没脱,估计是和衣睡在沙发上,将就一通。

“来啦来啦”

程澈快步走过来,怕晃他眼睛只点了电视旁边的观赏灯。扑到沙发上,将人整一个搂进怀里,下巴在额头上一垫,试出温度,果然是发烧了。

程澈放下手里刚买的药袋,伸手摸了摸许之卿的额头,眼睛,又顺到后脑勺揉了揉,“头疼?”

许之卿松了力气,整个人都靠程澈抱着,埋着脑袋点头。

“那还跟我说没事”

“真没事,”许之卿现在也醒了,不做那恍惚的梦,“睡一觉就好了”

程澈没说他在沙发上将就的事,架着他肩膀往卧室带,“走,先脱了衣服上床歇着”

程澈一件一件手把着手的帮他脱了衣服,又给换上睡衣,送到了床上,窝进被子里。卧室也只开一盏暗灯,许之卿露出的半张脸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到这时,程澈才找到些小白的影子。

以前也是,许之卿在生病的时候会特别依赖程澈,最好寸步不离。小白不说舍不得程澈离开,就眼巴巴望着,叫他不忍心。

“先睡会儿,我去烧水,水开了吃药”

程澈轻轻地抚了下许之卿的眼皮,许之卿跟着闭上眼。程澈走出来时将卧室的暗灯也关了,打开厨房的亮灯,开始烧水。锅里熬上粥,又去客厅将药袋拿出来,仔细的看一遍各种药的功能和计量。

“忘记买体温计了…”程澈喃喃自语,去几个储物柜里翻找,都是他后添置的东西,没有体温计这类的用品。又走回客厅,注意到茶几下面的抽屉是半开的,可能许之卿刚才开抽屉找过什么,退烧药或者体温计。

程澈蹲过去拉开抽屉,里面东西很少,一眼看尽了,没有体温计或者别的药。吸引程澈注意的是一把很小很细的折叠裁纸刀,比美工刀还小几号,外壳的塑料磨损严重,已经很旧了。

想不出它的用途,更不知道平时它被许之卿放在哪里,又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个抽屉里。

没及多想,水开了。

作者有话说

下章入V。

可以求点海星吗…(试图装可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