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充满怪谈的世界里成为魔女

随着虚无灵能耗尽，筋疲力竭地倒在了赫尔辛港的码头上，m国某处，一座被密林环绕，笼罩在猩红雾霭中的教堂内，有话语声响起。

“该死！怎么突然跳出来了一个这么碍事儿的家伙！”

伴随着暗含怒意的低喝声，女郎戴着红色半截皮手套的拳头，用力地砸在了古老的长桌上，她有着一头粉红色的大波浪卷发，身材窈窕，妆容浓艳，身上的长裙透着让人看不懂的“时尚”气息。

她是安洁莉娅，新长老团第三系，代号【知识】。

听见她的低吼声，坐在她对面的，身材臃肿肥胖，浑身肌肤泛着病态淤青色，一直在埋头进食的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抓起面前堆积成一座小山的食物，大快朵颐起来。

仿佛在他的眼中，没有任何事物的吸引力，能够超过他面前那堆热量爆表的食物。

“安洁莉娅，如果不是将部分权能借给你使用，我之前也不会让虎鲸号带着那家伙跑掉……你现在最好别告诉我，你失败了！”

伴随着一阵阵细碎的咀嚼声，身形宛如一头巨兽的卡律布狄斯冲安洁莉娅翻了一下白眼，然后转头看向长桌尽头，“【自由】我早就说过，这个女人不靠谱，你看现在……”

“当当当！”

伴随着手指轻敲桌面的声音，有男人的声音传来。

“诸位，请安静一点，在下结论之前，咱们先听听【知识】怎么说好吗？”,

循声望去，借着昏黄的烛光，可以看见一名身着白衣的男人端坐在古老的长桌尽头，半截身子隐没在隐约里。

话音落下，趁着安洁莉娅开始解释前的间隙，他看向卡律布狄斯，点头示意，“当然，【宣泄】先生，等【知识】说完，你如果还有不同意见，仍可以提出异议，那是你的自由。”.

等【自由】的话说完，安洁莉娅转头冲着卡律布狄斯扬起了下巴，“我有说我失败了吗？只是因为一点点小插曲的出现，让我的计划没有完美达到预期罢了……”

“没有完全成功，那不就是完全没有成功？”不等安洁莉娅把话说完，卡律布狄斯便瓮声瓮气地嚷嚷了起来，“要我说，你不如老老实实承认自己的失败，再诚心诚意地请求我们帮助，我们或许会大发慈悲地伸出援手。”`

刻薄、傲慢、对他人的零容忍、以及毫不克制的情绪宣泄，在他的言语间淋漓尽致的展现。

“好了，【宣泄】先生！我不是说了吗？先让【知识】小姐把话说完。”【自由】沉声道。,

闻言，卡律布狄斯看了一眼【自由】，眼眸闪烁，似有几分忌惮，反复欲言又止几次后，他最终还是压制住了源自权能的，宣泄的欲望，选择了沉默。

教堂内重新安静了下来，等待了两秒钟，安洁莉娅继续开口道，“大家应该都知道，我此次行动的主要目的是什么，无论是法兰克福、香江、还是赫尔辛，只要有一处成功即可……”~

话说到一半，她略微停顿了一下，余光飘向卡律布狄斯，“那两个碍事儿的家伙，虽然制造了一些麻烦，但并不影响结果，不是么？像某些只知道一味靠情绪驱动行为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懂，多管齐下的好处？”

“很快……知识的恩泽，就会散布到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了。”"

听完安洁莉娅的话，卡律布狄斯一改之前刻薄的态度，站起身来，神色兴奋地追问道，“这么说，我马上就可以借此散布我的权能了？”

“哼！”安洁莉娅双手环在胸前，斜视着卡律布狄斯冷笑，“可是可以，但是我觉得有必要再等等。”~

“等？等到什么时候？”卡律布狄斯问。

“等到我开心的时候！”安洁莉娅淡淡道。

“你！”卡律布狄斯变了脸色，怒目圆睁，双拳紧握。

“砰！”眼见着两人又要起冲突，【自由】猛拍了一下桌面，打断道，“好了，既然【知识】小姐的任务顺利完成了，后续只要依计划行事便可，没必要为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争吵。”

略微停顿了一下，他转头看向安洁莉娅旁边的座位上，一直沉默不语的那道人影，询问道，“【财富】先生，你似乎有话想跟大家说？”

坐在安洁莉娅旁边的，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戴着金丝框眼镜，穿着白衬衣外搭玳瑁色针织衫，看上去像是能在大学校园里遇到的那种老教授。

在他那布满皱纹的右手上戴着一枚由某种不知名黑色金属铸造而成的，亚列尔之眼造型的戒指，构成瞳孔部分的橙色猫眼石，泛着淡淡光辉，有着仿佛能洞悉心中欲望的深邃，格外引人注目。

这名气质出众的老人，正是新长老团第四席亚列尔，代号【财富】。

“我对之前拟定好的计划倒是没什么意见，在最初拟定计划的时候，我就进行过风险评估，诸位只要严格按照计划执行，就不会有问题。”亚列尔平静道。

“我只是有一些疑惑，私人方面的疑惑，想要问问大家……你们觉得，人死能够复生么？”

“我觉得能吧？”卡律布狄斯不假思索道，“之前奇迹教团那群家伙活跃的时候，不是一直宣称，他们所追寻的奇迹之花，拥有让人死而复生的能力吗？而且他们的那个什么圣子，也确实每隔十二年就会复活一次。”

“蠢货！”安洁莉娅翻了一眼下白眼，“奇迹教团所谓的死而复生，不过是一场骗局罢了，只能骗骗愚昧无知的家伙……”

“……”

卡律布狄斯怒视安洁莉娅，张了张嘴，正想要说些什么，便听见那名一直在埋头进食的肥胖男子，突然自言自语了起来。

“不能……不能……”他嘴里包着没有完全嚼碎的食物，含混不清地说，“身体不是原来的……身体，味道……就不是原来的味道了。”

待到在场所有成员都发表完了意见，【自由】才放下了托着下巴的双手，看向亚列尔问道，“【财富】先生，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疑惑……难道是因为于银川吗？”

话音落下，看见亚列尔脸色骤变，他嘴角悄然上翘起了意味深长的弧度，“老实说，【财富】先生，你不应该杀掉那家伙的，杀戮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那样做之前，给他们选择的自由，或许能收获更好的结果。”

“放心吧，我早些时候去拜访过康斯坦丁先生了，他和他麾下的黑手党帮派，应该能够妥善解决那位突然死而复生的于银川先生的，当然如果于银川先生不愿意接受我们的善意，那也可以让他再死一次。”

“谢谢……”亚列尔憋了半晌才挤出这样一句话来。

他本以为自己除掉于银川的事情，做得够隐秘够干净了，就算有人发现了于银川失踪，也无法确认于银川已经死亡，更不会追查到他的身上。

按理说，于银川应该会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然后随着时间推移，逐渐被彻底遗忘。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自由】不仅知道了他秘密除掉于银川的事情，还抢先一步，通过康斯坦丁给那位突然“死而复生”的于银川，送去了适当的“警告”。

这或许就是新长老团一众成员，对【自由】或多或少心存敬畏的原因，在m国以及更广阔的，洋溢着“自由”气息的土地上，【自由】几乎无所不能。

————

次日。

当虚无在那一片被他当做秘密基地的电子产品垃圾场醒来的时候，才刚睁开眼，便遭到了突然涌入脑海的信息连番轰炸。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阻止“信息爆炸”怪谈的行动失败了，当场被俘，让人家抓回去，改造成了什么处理信息的“怪谈版cpu”。

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他才发现涌入脑海的信息，全都是他的眷属们——那些遍布天南地北的网络怪谈们发来的。

网络怪谈们似乎是在为了庆祝昨夜的胜利而狂欢庆祝，除去讨论通过接收并处理“信息爆炸”后获得的权能强化外，庆祝的内容，主要以给虚无发来乱七八糟的问候为主。

迅速地将那些超过七成内容，都有可能遭到各国网络安全调查组织特别关注的问候浏览了一遍，再筛选掉一些无用的信息后，在看见法兰克福陷落，超过十万人死亡，各种基础设施遭到严重破坏的新闻后，虚无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果然……还没有结束。”他喃喃自语道，“不对，应该说，才刚刚开始才对！”

话音落下，略微调整了一下状态，他便立刻通过眷属印记，给自己的眷属们发布了一则全员备战的公告。

公告的大体内容，是提醒他们不要因为昨日的胜利而高兴得太早，敌人已经侵入了网络，战斗才刚刚开始，并且怪谈聊天群在这场战斗中，可能会长期处于劣势，革命尚未胜利，大家还需努力！

事实上，虚无昨晚骤然接收了大量数据，筋疲力竭地晕倒前，便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准确来讲应该是察觉到，即便成功阻止了即将发生在赫尔辛的灾难，但他和一众网络怪谈们，还是略输了一筹。

那一尊制造“信息爆炸”的怪谈，真正想要的不过是通过袭击类似于法兰克福和赫尔辛这类的信息、科技格外发达的城市，将权能侵入网络……有些像是狗熊蹭树，在树上留下体液，标记领地。

但遗憾的是，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根本来不及阻止灾难在法兰克福发生。

而在察觉到对方真实意图的同时，虚无也大致猜到了对方的权能，以及制造“信息爆炸”的原理。

知识，或者说是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人们从各种渠道获取的，并奉为真理的，混乱的，不成体系的，甚至毫无用处的“知识”。

举个简单的例子，就是上了年纪的家长，在“相亲相爱一家人”里转发的“专家健康小贴士”。

他们是真的信那些鬼东西，自认为学到了“知识”，怎么劝都不管用，十台拖拉机都拉不回来。

不过，那家伙是怎么做到的呢？虚无不解地想。

虽然大概确认了对方的权能象征，但他还是想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制造的信息爆炸事件。

应该还有某种更具攻击性和爆发力的力量，在暗中驱动，才能让那种“知识”演变成“信息爆炸”。

两者之间的关系，就像是炸药和点燃炸药的起爆装置，两者结合起来，才能制造爆炸。

难道，敌人不止一个怪谈？

虚无想着，很快就被脑海中涌现的，网络怪谈们发来的信息转移了注意力。

他刚刚发布的那一则公告，在一众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的网络怪谈们当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他们不怕输，但他们忍受不了敌人带着浓烈挑衅意味的行为，毕竟从某种角度上来讲，网络可是他们的地盘。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浏览着网络怪谈们发来的信息，虚无一阵苦笑，“谁让人家比咱们硬实力强呢？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习惯了“抄作业”的他，突然觉得，这一次要是也能“复制粘贴”【灾祸】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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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啥玩意儿？咋回事儿啊？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在对神国雏形里一众已经彻底变成蓝宜党形状的日蚀会成员，发出了疑问三连过后，陆以北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揉了揉突然跳动起来的眉心，然后收回注意力，看向了包括威廉姆在内的，目光呆滞的六人。

这六个人，正是前一天晚上，她在【天使玫瑰】剧场，情急之下顺手塞进神国雏形的那六人。

今天早些时候，按照想好的计划，准备出门拜访另一位流亡神灵的时候，她收到了妮妙发来的信息，请她放了威廉姆，以确保她不去【天使玫瑰】剧场工作的情况下，剧场演出正常进行，她这才想起了六人的存在。

这很合理，偌大的剧场，至少得有一个合格的主持人吧？

然而，当陆以北进入神国雏形，找到六个人的时候才发现，只经过了短短一夜，蓝宜党成员们，对他们的“调.教”就已经完成了大半，成了现在所见的这副德行。

天知道他们都经历了些什么惨无人道的折磨，反正他们现在的状态，就跟刚做了恢复出厂设置的机器一样，一片空白，随便给他们灌输什么思想，都能轻易被接收。

“可是，这我要怎么跟妮妙交差呢？”陆以北想着，余光飘向威廉姆，微眯起眼睛，眼眸中闪过了一抹狡黠的微光……

要不，给她再送几个二五仔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