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权臣 行车记录

第六十九章 也不怕骚断腿

一场漫长激烈的情事下来,两人满身是汗。水榭中有事先备好的两只大浴桶,热水早已白雾散尽,但眼下天气炎热,洗常温水也不碍事。豫王抱着昏迷的苏晏迈入浴桶,也不顾自己伤口不能碰水,手指伸进他,勾出的丝丝缕缕飘荡在水中。

苏晏幽然转醒,筋疲力尽地任由他摆弄,嗓子已叫得沙哑,仍嘴硬地骂道:“流氓!畜生!强奸犯……”

豫王不以为意地答:“好,你说得都对。”处理完身体内外的,又将他抱进第二个洒了香露的浴桶里,赤身坐在桶外,用肥皂帮他清洗长发。

苏晏像一枝被烈日晒蔫的植物,委顿不堪地半挂在桶沿,喃喃道:“我是直男。我是直男。我是直男。”

“――什么?”豫王停下动作,挑眉问他。

“我不爱男人,只爱女人。”

豫王失笑:“哪你倒说说,爱上哪家女子了?”

“……目前还没有,但以后会有。”苏晏臊眉耷眼地说。

豫王朗声大笑,手掌在水中用力揉捏了一把他的屁股:“别自欺欺人了!再说,就你后面这张销魂蚀骨的小嘴,女人享受得了么,可不是暴殄天物。”

苏晏忿然抬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因为手脚还酸软着,这一记说是殴打,更像调情。豫王冷嗤,把肥皂一丢,也迈入浴桶,掰开他的双股就往里戳。

苏晏这才怕了,扑腾着水花往桶外爬:“再做我就要死了!真要死了!”

豫王把他拽回来,亲了亲裸背上湿漉漉的长发,满意道:“乖,早点服软,少受点罪。手腕还疼不疼?”

苏晏点头。豫王又亲了亲他手腕上的淤痕,“我保证这姿势会让你快活,下次小心点再试试。”

试个屁!苏晏憋屈又愤懑地想,等出了这个水榭,就算爬也要爬上马车,立刻离开京城,跟这个强奸犯老死不相往来。回头有机会,暗箭伤人狠狠弄他一下,以泄心头之恨。

他在午后到达水榭,眼下已是天色擦黑,沐浴后换了身新衣,还不得不再搭乘豫王的马车回城。

豫王食髓知味,在车厢中把他抱在怀中吃了不少豆腐,他因为体力透支,徒劳无功地反抗几下,胳膊拗不过大腿,只好作罢。

“送你回哪里,还是静巷?”豫王问,“本王没记错的话,那是沈柒的宅邸――你与他交好?”

苏晏头枕在他臂弯,懒洋洋答:“他在小南院救过我,密折的事你忘了么,事后难免有些人情来往。要说交好,他往你怀里丢过小纸条,算不算私相授受?”

豫王心情大好,抚摸他脸颊道:“我跟他哪有瓜葛,那夜是萍水相逢,别吃醋了。本王只爱你一个,旁人一概看不上眼。”

“这可是你说的,一言九鼎。今后我若是发现你借故接近他,或者聊些什么有的没的,就别怪我想岔――”苏晏朝他翻了个白眼,“毕竟王爷之前是什么风评,自己心里难道没有数?”

豫王爱煞了他这副不讲理的娇傲模样,压着又狠狠亲吻了一通。苏晏心想:倒打一耙这种事,做惯了果然就没有心理压力,你就好好奉蓝公公之命,送人去南书房,可苏大人已然半昏迷,不及时送去就医,送南书房做什么?”

“所以臣进一步怀疑,是不是苏大人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蓝公公,以至于被他用见不得光的手段打击报复。情急之下,才假说奉皇爷口谕,送苏大人出宫。”沈柒说着,露出几分惭愧之色,“倘若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了蓝公公,臣愿向他赔礼谢罪。不过,遇事有疑点,就要深挖到底,这是臣在锦衣卫十年训练出来的本能反应,并非有意针对蓝公公,还请皇爷明鉴。”

皇帝低头审视他,面上神情只是淡淡,喜怒不形于色,片刻后才开口:“你说他中了恶药?是什么药?怎么个发作法?”

“具体什么药,臣不通医术,不敢妄断,但他发作时喊热喊难受,扒拉着马车座位滚来蹭去,就跟蛇蜕皮似的。”

皇帝用拳头掩着嘴,清咳一声,“什么蛇蜕皮!好好一个人,被你形容得如此不堪。”

沈柒忙低头认错:“是臣口拙,实在不懂形容。”

“……你带他出宫后,又是如何处理?”

沈柒本想回答送苏晏回家去了,转念一想,皇帝未必查不到,于是七分真三分假地回答:“他说要回家找小妾。臣思忖着,找小妾还不如找大夫,于是先送到鄙宅,又寻大夫来为他医治。大夫说他是误食春药导致亢阳熏烁,要么与女子交合泄欲,要么喝几剂清燥降火的汤药,压制下去就好了。”

皇帝问:“然后呢?”

沈柒答:“臣家里虽有不少侍婢,却都是些不堪采的蒲柳。且苏大人年幼体弱,万一弄出什么……脱症更不好,于是让大夫给他灌了几碗药,昏睡了七八个时辰,次日下午便无碍了。”

脱症就是马上风。皇帝心底暗骂沈柒臭嘴一张,又觉得他虽自作主张,但临事有根有据,处理妥当,对蓝喜的怀疑也颇为合理,并且阴差阳错地说中了大部分。以小见大,是个堪用的人才。

至于扯着虎皮做大旗之举,虽着人恼,倒也不值得为此大动干戈,左右没让苏晏吃大亏。尽管心底还有些将信将疑,为了苏晏名声,皇帝还是决定按下不表,若有必要,回头还可以再彻查。

但沈柒毕竟有过失,也不能轻饶,以免他将来行事更加放肆。

皇帝拿定主意,道:“此事你有三错,其一动机不纯,逢迎朝臣,挟恩以期私利;其二假借圣谕,有欺君之嫌;其三自作主张,举止放肆。朕本欲将你革职,但念你有功在身刚刚擢升,朕也不愿被人说朝令夕改,你这便自己摘了官服纱帽,披枷带锁,去诏狱牢房蹲上半个月,饮食住用必须等同其他犯人,不得有半点优待,好好长长记性。”

诏狱条件苛刻,空气污浊虫豸遍地,犯人们仅有的待遇便是窝头凉水稻草堆。这个责罚称不上十分严厉,敲打的意味多过于惩治,但很是磋磨人。沈柒恭敬地叩头:“臣领旨谢恩。”

皇帝挥挥手示意他滚蛋。

在他退了两步后,又吩咐道:“朕听闻你对北镇抚司了如指掌,天黑之前给朕拟一份名单,要十名……不,二十名锦衣卫好手,忠心、机警、武艺一样不能少,相貌不用太出挑,但必须能干,既要懂得怎么服侍人,必要时还能充当戎卫与探子。”

沈柒半个字没有多问,领命称诺。

皇帝挥挥手示意他继续滚蛋。

沈柒退出南书房,在炎热的夏日午后抹了把冷汗,赶着回府去告诉苏晏这个不幸的噩耗――

背伤未愈的沈佥事又要遭罪了。

诏狱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蹲上半个月得脱三层皮。

沈佥事连给兄弟送行的权利都被残忍剥夺,内心之怆痛犹胜躯体。

总而言之,沈佥事眼下一片凄风苦雨,亟需来自好兄弟身体力行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