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爹老妈这首歌

第059章 这是拒绝还是答应

晏珣对音乐没什么研究,但“十八摸”这么有魔性的曲子,他洗澡的时候常哼的。

所以,绝对没听错!

相亲的时候吹十八摸,晏鹤年你是不是耍流氓!

晏珣捂着眼睛,没眼看。

顾轻侯也觉得坐立不安,跟晏珣使了个眼色,两人走了出去。

亭子里还有好些仆人,说不上孤男寡女。

他们这一走,晏鹤年更加尴尬,吹的曲子都跑调了,戛然而止。

“许久不吹生疏了,让姑娘见笑。”晏鹤年把箫递回去。

王姑娘没有接,笑着说:“在这里的都是我的心腹,六哥不必紧张。我知道你觉得议亲很突然,其实我也有觉得有些突然。”

“啊,这……”晏鹤年松了口气,又莫名有些失落。

“得知你回到高邮,我很高兴。我说处境不妙,并不是虚言。”王姑娘叹了口气,讲起自己的难处。

…………

晏珣和顾轻侯走在林间小道上,看竹树花石间半隐半露的断壁残垣,都感叹世事无常。

上一次见面,晏珣还是顾轻侯的晚辈,这才多久,就升级为同辈了。

唏嘘片刻,顾轻侯说:“那日石大人告别宴,舍弟有无礼之处,还望晏郎多多包涵。”

“无妨,他想必是对我们有些误会,说清楚就好。”晏珣态度大方。

没办法啊!

现在自己老爹跟别人姑姑谈婚论嫁,姿态只好放低一点。

似乎也想到了这桩离奇的婚事,顾轻侯抽了抽嘴角,又是一阵沉默。

谁能想到呢?

晏鹤年那样的市井小民,居然跟徽州王家是旧相识。

那位王姑娘年纪不大辈分不小,论起来是他的表姑姑。

原本相中的养女婿骤然变成表姑父……顾轻侯只觉得事情变化太快。

以后有人告诉他晏珣是裕王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他也会信!

不过这桩婚事,顾轻侯本人并不看好。

自古以来嫁女嫁高,娶媳娶低。

王姑娘虽然年纪大一些,毕竟嫁妆丰厚,跟住鬼屋的晏鹤年不是很般配!

除非晏鹤年真有过人长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明年科举的事,目光时时留意亭子那边。

又过了一首曲子的时间,见晏鹤年绕过步障走出来,两人连忙迎上去。

“晏……叔,故人重逢,不如再喝一壶茶?”顾轻侯虚伪笑着。

晏鹤年真诚笑道:“顾大官人客气了,您唤我鹤年即可。我虽然是第一次见到您,却觉得您像长辈一样和蔼。”

顾轻侯和晏珣:……??

什么鬼?又发生了什么?

饶是顾轻侯见多识广,都被晏鹤年这一声“长辈”砸得晕头转向。

晏珣也被砸得迷迷糊糊,跟着父亲走回扬州城墙外才醒过来。

“爹,你又从‘姑父’变成‘女婿’了?身份转换那么快的?”

“肚子饿了,吃饱再说!”晏鹤年手里的箫挽了一朵漂亮的剑花,进城后向一处码头走去。

码头附近有各种小食摊子,两人买了几个皮薄馅大的包子,蹲在河边的柳树下吃。

“从这个码头坐船可以回咱们暂住的客栈,途中经过一座石桥。王妹妹说石桥名叫虹桥……”晏鹤年兴致勃勃地说。

晏珣见身边没什么人,推了推父亲:“谁要听你说什么桥!快讲你的王妹妹,不许卖关子!”

“唉,这事说来话长……”

晏鹤年本来不想说,在儿子灼灼目光逼视下,只能从实招来。

他跟王姑娘,并没有什么故事。

他比王姑娘大七八岁,他娶媳妇的时候,王姑娘还是小胖孩。

王姑娘曾经定过亲,男方是当官人家,后来因为她跟哥哥出海退了亲……一来二去,就耽误到这么大年纪。

“出海?这算什么事?”晏珣惊讶。

晏鹤年说:“你觉得不算事,有些人觉得不规矩。本来王大哥在,王妹妹不嫁人也能逍遥自在。现在王大哥没了,她的处境是不太好。”

晏珣点点头,宅斗嘛,他懂!

他看的一些小说里,大户人家都是势利眼,王姑娘失了靠山,被人卖了都不足为奇。

晏珣问:“所以她想嫁给你?爹,你要做打败恶龙、解救公主的骑士?”

晏鹤年:“……什么乱七八糟的,让你少看点不正经的书!她嫁妆丰厚,真想找个人家嫁了不难,偏偏找上我,我有些奇怪。”

就是很突然!哥哥妹妹好好的,突然说亲事!

他接着感慨:“难道她真的是喜欢我?可是我们相识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啊,怎么就喜欢我?”

晏珣老气横秋地说:“爹不懂,有些女孩子开窍早。也许她那时候只是有朦胧的好感,这些年慢慢喜欢上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就像酿酒,一开始平平淡淡,越酿越陈。”

晏鹤年惊讶:“我儿懂得真多!以你的天赋,可称情圣!将来要娶王母娘娘的女儿!”

在盲目父亲的眼中,儿子配天仙都可以!

“娶织女?我又不是牛郎!”晏珣翻了翻白眼。

爹就是不靠谱,自己的事还没搞明白,还来操心他。

其实在晏珣看来,王姑娘那眼神,说不定就是馋他爹的身子!

……男女之间,若不是馋对方的身子,就结不成夫妻!那叫拜把子兄弟!

吃完包子,码头正好有一艘小船要出发,船夫吆喝着招揽客人。

“走!看虹桥去!”晏鹤年跳起,拉着儿子迅速登船。

只要不说读书,凡是吃喝玩乐,他都很精通。

经过一处名为“长堤春柳”的景色,荡舟穿过桥洞,一路欣赏着两岸的市井风景,就能回到河下街。

晏鹤年兴致来了,拿起新得的箫,吹了一首《苏堤春晓》。

晏珣:……呵呵,这不是挺正常的?

你会吹正常的曲子,方才偏偏要吹十八摸,还说不是耍流氓!

船靠岸之后,晏珣问:“既然你没有心思,那你今日为何要来?还郑重其事的。”

晏鹤年说:“她托顾家老太太约我相见,我若不来,未免伤了姑娘家的颜面。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合适,已经婉拒了。我说明年要参加院试,要全心备考,若中了秀才,再议亲。”

“你答应了啊!”晏珣震惊。

“我拒绝了啊!”

两人互瞪了一会儿,才明白双方对院试的认知有些出入。

晏鹤年哈哈笑道:“儿子,你是不是对考秀才的难度有什么误解?若说县试,县令当场录取都可以。但院试关系到考乡试的人选,各地都很严谨的!”

提学御史又不是你二大爷,你就那么有把握?

晏珣冷笑:“爹,你回去就明白了。”

作为一个大孝子,他绝对不允许父亲荒废光阴、虚度人生,这一次不成功就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