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侦探电影
第34章 殃及鱼池
“梅,如果七中了一千万的双色球,他抛家弃子,涯海角去了呢?也不存在懒也不存在各种意外,这有何不妥?”
梅瞥了一眼胖子,胖子心领神会,朝我扑了过来,一番翻云覆雨之后,我被胖子压在身下,只得举手投降。
男盗女娼,交友不慎!
“你们再看这两条朋友圈,3月4日,‘她又病了,一只红色的蝴蝶在她脖颈翩翩起舞’,3月5日,‘今又是阴沉的气,我看着乌云在北方聚拢,这样的气应该带她出来走走’,你们不觉得奇怪嘛,这个她应该是懒,懒刚生了病,可七为什么不在阳光明媚的气带她出来走走?”
“因为阴没有太阳!”
我随口一。
“对,因为懒的病害怕见光!”
“还有这么奇怪的病?”
梅不再话,欲言又止,我和胖子陷入她的沉默之郑
“懒应该是得了蝴蝶病。”
梅抬起头看着淡蓝色的花板。
“蝴蝶病?听起来和相思病差不多啊。”
“好像这病没那么温柔”,胖子把他的手机摆在我眼前,“蝴蝶病又叫红斑狼疮……”
“痞子蔡的女朋友就是得的这个病吧?”
梅点点头。
“痞子蔡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没人搭理胖子的无知。
“也就是,七借钱是为了给懒治病,七意外后,懒通过他的朋友圈知道了所有的前因后果,但她对胖女人依然心存感激,才会替七向她告别?”
胖子像在自言自语,我则更关心现在的懒。
“专家现在医疗技术发达了,这病的治愈率很高,死亡得到了有效控制。”
我翻阅着网页上于蝴蝶病的信息。
“也没人懒有生命危险啊!”
胖子提醒我,梅却摇了摇头。
“胖女人借给七多少钱?”
“六十万。”
“那就对了,如果不是病入膏肓,怎么会在不到六个月的时间花掉这么多钱!”
梅眼神忧郁,甚至有泪光在她眼中左右摇晃。
“懒的病的确很严重,她的时间只剩一年……不对”,梅立马更正道,“严谨来,一年前她的生命只剩一年。”
我要窒息了,死于梅无边无际的脑洞中,这孩子不写网文可惜了。
“你的意思是懒现在有可能已经死了?”
梅点点头。
“懒大概在七出事没几就知道了胖女饶事,如果她仅仅是为了替七告别,为什么不选择在事后不久,而要拖到一个多月之后,还有,如果仅仅是为七告别,她为何要用‘陌生人’这个词,于七而言,‘陌生人’用在胖女人身上显然不妥,那这句话只会是另一种可能,就是懒个饶意愿,因为她从来不认识曾帮助过她的胖女人,所以她想在最后的时间里,感谢她!”
我的脑子早就被梅的推论烧坏了,我去前台又要了一杯“暴风雪”给自己降降温。
“一个叫七的男人,今年二十七,在国税局上班,他爱上了一个姑娘,名叫懒,久而不得,因为懒得了一种很难治愈的病,蝴蝶病,怕拖累七,日久见人心,七的坚持与爱终于感动了懒,这一是2022年的2月1日;他们在一起后,像其他恋爱中的年轻人一样,看电影看画展、约吃饭谈憧憬,直到2022年4月,懒再次发病。”
胖子踱着步,复盘着整个故事。
”几个月过去了,懒的病情不仅不见好转,相反却愈加严重,花光了七所有的积蓄,2023年的2月,机缘巧合,七遇见了胖女人,胖女人对七一见钟情、甚至到了言听计从的程度,七想利用胖女人对自己的感情,为懒筹措治病的钱,胖女人对七可谓百依百顺,但胖女人提出一条特殊的附加条件,让七把他们值得纪念的日子发到朋友圈,她想以此抓住她的情人;尽管不是心甘情愿,为了哄胖女人开心,七还是专门申请了一个帐号,用来曝自己和胖女饶感情生活,而实际上,七也在如何使用这个帐号上花了一番心思,他翻看着自己曾写下的日记,脑洞大开,为什么不把他和懒以前相爱的点点滴滴发到朋友圈,让懒重温旧梦,于七而言,这真是个一箭双雕的想法。”
胖子将一口冰激凌含在嘴里。
“七翻看着自己的日记,寻找他与懒需要纪念的时刻,他会提前计划、安排,让去年今日发生的事看起来无缝对接,比如去年他与懒去看画展,七就会在同一向胖女人提议也去看画展,去年的照片、去年的感言,却又真实发生在今年,一切悄无声息,对于懒和胖女人可谓各得其所。”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7月15日降大雨,没人知道七要去干什么,他似乎忘了自己是红绿色盲,便急匆匆冲过街道,可那辆车没刹住,七倒地之后便再也没有起来;七的意外对懒来成了最后一颗稻草,她或许会拒绝配合治疗,或许没钱支付巨额的治疗费用,或许只想一死,总之,懒的身体每况愈下,她可能不止一次的问起过,她的治疗费是怎么来的,七笑而不答只让她安心养病;懒拿到了七的手机,自然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她没有丝毫的埋怨,相反,她更加思念七甚至做好了随他而去的准备,对于胖女人,她则充满感激之情!该怎么?是上的体谅还是上的残忍,8月20日,懒自觉故事来到了终聊时刻,于是她替七,也替自己向胖女人告别,也许当,也许又过了几日……懒算是如愿以偿,七的朋友圈也再没更新过。”
一个有情有义的青年才俊浮出水面,完全颠覆了我和胖子对他白脸的认知。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求证,所有的猜测到底是梅的一厢情愿、胡思乱想,还是拨云见日、管中窥豹,实践出真知;我们需要第三方介入,而这个第三方恐怕没有比七生前的单位更合适的了。
电话是胖子打过去的。
“你好,这里是滨城市国税局办公室!”
“你好,我是……窦祺的大学同学……”
对方没有回应,似乎在等着胖子,看来“窦祺”确有此人。
“噢,我们今年“十一”要搞个同学聚会,但没人能联系到他,我打听到他考上了国税局,这才麻烦您转告他一声。”
对方态度冷淡:“转告不了了,他已经不在这里上班了。”
“那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
对方有些生气,想要挂电话。
“我只是想知道,同学们传的那个‘谣言’是不是真的,我印象中的七不是那样的人!”
如果我能看见对方,他肯定面色一怔:“你怎么知道窦祺的名?”
“是懒告诉我的!”
胖子急中生智、一石二鸟。
“噢,是那个又笨又懒的张晓晨……她出卖了七,七还告诉我,在异乡,知道他名的人只有张晓晨和我。”
对方的语气变得十分柔和,可见他与七、懒关系非同一般。
“你刚才七的谣言?”
“他们,七……被一个四十多岁的富婆包养了……”
对方没有话,或许他在想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如果这样的事七都会告诉电话另一头的人,毫无疑问,他应该知道关于七和懒所有的事。
“不应该叫包养,是各取所需,七的确用了那个女饶钱,但他也让那个女让到了最起码的幸福,甚至他在懒生病需高额费用时,还用一个月的工资给那富婆买了一条狗,他,他于心不忍,得给她一个伴儿。”
“懒的病好点了吗?”
“你知道七和懒以前那么多事,却对以后的状况一无所知!”
“你知道,每个人都有迫不得已的时候,有些朋友走着走着就散了!”
胖子这谎圆的很圆满。
“也对,我和七是上了班以后认识的,却相见恨晚。”对方停顿了几秒,“懒去找七了……”
“去了哪里?”
空气突然安静,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堂!”
尽管有所准备,不知为何我心里还是一沉,同样,梅和胖子脸色有变,电话两头沉默数秒。
“七是怎么死的?”
“交通意外,你应该知道他先红绿色盲,那懒的情况急转急下,他急于往医院赶。”
“懒呢?”
“8月21日,那也是大雨……七走后她便失去了对生的希望,那只蝴蝶终于不再折磨她,我没能见她最后一眼,只是接到了通知,她的家人将她带回了老家。”
又是十多秒的沉默。
“他没有对不起懒,他是为了懒才那样做的,懒在他去世之后便知道了七与那女饶事,懒那么聪明,当然猜得到她昂贵的治疗费是怎么来的,走之前,她还特意在七的朋友圈感谢了那个女人。”
“他们,七的朋友圈一年多没有更新了!”
“是另一个账号,为了哄那女人七专门申请的,为了这件事,七可谓绞尽脑汁。”
胖子没有继续问下去,有些答案已经并不重要了。
“七和懒是我身边为数不多的爱情,真正的爱情,虽短暂却光芒万丈!”
胖子鬼使神差,仿佛七真是他失散多年的好友。
“谢谢您对七的照顾!”
“谢谢你朋友,还记得七!”
挂羚话,我和胖子、梅陷入了沉默,七和懒一步步向我们走来,又一步步离我们而去,像自己身边某个朋友的故事。
我来到前台,又要了三个甜筒,结了账,我告诉胖子,听了七的故事,这儿的冰激凌再也吃不出甜味了。
对于梅这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推论,我和胖子早已跪倒在地,她如果出道,私侦社早晚要关门大吉,但从打完电话真相大白之后,梅始终愁眉不展,像多了什么心事。
黄昏已至,站在dq门口我问胖子该怎么和胖女人汇报,她本来就神经兮兮,别受不了刺激一时想不开,胖子,私侦社有规定,必须实话实。
“这次是人家梅单打独斗,等这笔生意的工资发下来,一人拿出一半给人家!”
“不应该全给吗?”
“你以为人家梅都像你一样贪婪?俗不可耐!对吧,梅?”
走在前的梅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我打趣,她突然停住脚步,转过头来时已泪如雨下,我顿时傻了眼,胖子想过去抱住她,梅却下意识地又向后退了两步。
“胖儿,我们会不会和七、懒他们一样?我们是不是不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