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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陈子昂不理解我
虽然吃的挺饱,但我一夜没有睡好,太阳还未完全醒来,远远看上去,像还没煎熟的蛋黄,我拿着手机在房间转来转去,再打个比喻,像热锅上的蚂蚁,尽管时值寒冬,冉的手机始终无法接通。
油腻男子掷地有声、话起范的样子仍历历在目,他如果话不算数,那昨发生的一切算什么?
白嫖?
“咚咚咚!”
我刚抽出一颗“红将军”,吓得我赶紧把它藏起来,还能是谁。
大妈一再让我戒烟,她看报纸吸烟对孕育下一代不好,我告诉大妈不要道听途,没想到大妈从房间拿出一份泛黄的报纸,报纸的名字蕉健康日报》,发行时间是1995年6月18日,后来听大爷,这是大妈打扫卫生从箱子底下倒腾出来的。
果然是压箱底的家伙事!
大爷有次喝完酒握着我的手表示感谢,他我的出现帮他转移了一部分的“火力”。
一本正经的打开门,一位老者心事凝重的站在门口,像丢了至少二百块钱,借此表达着他无言的感受。
原来是大爷。
“大爷,你没事吧?”
大爷摇了摇头,他想张嘴,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却没了下文。
“大妈又欺负你了?”
“哎,可别这么,谈不上欺负!”
大爷慌张地摆了摆手,我印象中除了做错事被大妈恰好碰到,大爷装模作样从来没有这么有失水准过。
“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刚才敲门的是大妈,快进来,我盒里还迎…”
“闭嘴!”
大爷突然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吓我一哆嗦。
“你没事吧,算命算多了,遇到鬼了?”
“鬼?哼!哪个鬼敢近我的身,我这些开了光的物件挂在身上可不是摆设!”
“对,您是带发修行!”
大爷常年双手上缠着菩提、盘着佛珠,脖子上还挂着一个若隐若现的玉观音,至于是什么品质,是不是摆设就不得而知了,只是我觉得他挂玉观音的细红绳该换换了,长年累月,又不爱洗涮,不仔细看,谁能看出那不是一条黑绳。
“我告诉你,能近我身的只有黄雀,知道吗?”
“黄雀?”
我不自觉的望了一眼窗外,是我审题不清还是没明白出题者的意图,什么黄雀,黄什么雀!
“黄雀!”
大爷使劲跺了跺脚,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抽不抽!”
我掏出杀手锏。
“还有一颗烟解决不聊事嘛,如果有,这半盒拿走,别让大妈看见啊!”
“我早就不抽了!”
大爷斩钉截铁,除非身后有枪,我不敢想象抠门的他缘何拒绝我。
“对,你戒烟有一晚上了,前夜里楼道口忽明忽暗的是啥?夜猫吗?储藏室放烟不安全,容易发霉,别不知道珍惜,买烟的钱可都是你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如把那两盒烟也一块放进你藏私房钱的盒子里,那盒混放在你那一堆看地、五行八卦的书堆里,很安全,大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大爷嘴角抽搐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沫,将手放到背后,抬头看着楼顶,如果不是对学杜甫《春望》的插图还有点印象,理解这种动作所表达的无奈甚至愤懑的心情确实不容易。
“大爷,你有事没事,没事我得出去一趟!”
“你走不了了,今咱俩都得死这儿!”
我刚想再问一句,楼梯口有道身影正在摇摇晃晃向上而来,不过三两秒的时间,大妈一副“还有什么可的”样子出现在我和大爷面前。
“刚才……都听到了?”
我不敢话,甩了个眼神给大爷,大爷老老实实坐在“断头台”前,没打算要回应我,我忽然明白大爷刚才为什么要扯着嗓子黄雀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大爷和大妈进了门,半时后,大妈甩门而出,只剩下颤颤巍巍、一身冷汗的爷俩。
“对不住了,大爷……”
“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实话实!”
“我没想到大妈会那么贼,她怎么想这么一招!”
“你还私家侦探,我就差明了,还看不出来!”
“一家人,我哪有那心思!”
被大妈“一锅端”,我和大爷仍心有余悸,这还是那个两句瞎话就能万事大吉的大妈嘛!
“估计是一楼那个老不死的给他出的主意!”
“一楼?”
“搬来两三个月了,你不是也常见他!”
大爷一提醒,我想起来了,老头一个人住,整佝偻着身子,头发花白,就连通的大爷也没打问到他更多的信息,诸如子孙不孝、妻离子散……
“他甭想在这个区立足,找机会我非吓唬吓唬他!”
大爷这句不是吹的,附近两三个区、六十岁以上的,哪个不认识能掐会算的大爷,哪个没求过这位选之人。
我差点为那个老头子捏一把汗。
“他是怎么和大妈联系上的?”
“我哪知道,糟老头子坏的很!”
男人之间的非爱即恨还是超越了年龄的限制。
其实那是个可怜的老头子,至少看起来是那样,老无所依、孤苦伶仃。
“这一招挺狠,一石二鸟!”
“是三鸟!我的私房钱怎么算!”
面对大爷的质问,我又矮了截。
“我补给你,亲爷俩明算账!”
房间突然一亮,是大爷两眼的光芒。
“一共九十四,两盒烟二十四,私房钱是七十!”
我突然对大爷心生可怜,原来这世上果然有比我还穷的男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碾压而过,我所有的耐心被挤压成饼,不祥的预感却逐渐抬头,一上午的时间,如大水漫灌,我喝了个水饱,无所适从。
十二点如约而至,冉的手机依然无法接通,我从桌子上捡起油腻男子的名片。
“陈子昂,滨城私家侦探社社长”。
他妈真能装,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怎么接活,我那个胖子朋友当初还四处贴广告招揽生意呢!
看来总部的达叔已经准备好接管滨城业务了。
也不知道胖子在之灵......我呸!
胖子是失踪又没死!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流水别墅本不是我这样身份的人该去的地方,想要进去,男的最起码得开一辆砖头都能托底盘的车,女的最起码得戴五斤多的黄金首饰,不然门口的保安看不出表面的你是什么货色,非得往祖坟上刨不可。
土地公曾,就是因为流水别墅的氛围感觉像在炫富,所以他把手里的两套别墅都给处理掉了。
有钱饶任性,还讲什么道理。
在去往流水别墅的路上,我突然被举头三尺的神明点了一下,这本应是我一早就明白的道理:如果油腻男也就是陈子昂,玩这一局猫鼠游戏的所有目的真的如他所,是为了验证我的能力或者想搞我一次,那冉算什么?
他们的筹码?
这样一来,冉不就成了牺牲品,而罪魁祸首不就是我?
是我连累的冉被绑架、被劫持、不知是死是活?
是我是我还是我?
我打了个冷颤,手突然不听使唤,差点冲进马路一边的绿化带,有一道伤疤在我心里开始隐隐作痛,我没有忘记,与恒达物流三番五次交手,我们是如何一次次惨败的,而胖子和老张之所以能从看守所出来,是谁搭上自己一生的幸福来帮我们解除窘境的。
而如今,伤害再次从而降,原因更是一个比一个荒诞。
我与冉非亲非故,凭什么让人家一而再再而三的为我冒这么大风险,我扪心自问,我能保证以后冉不再因我而犯险吗?
别想以后了,这次人在哪儿都不知道呢!
我彻底慌乱了,比兵荒马乱还乱,像时候发奖状,眼巴巴看着最后一张给了同桌张高兴。摩托发动机的轰鸣声在我脑海里排山倒海,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幸福与生命,我竟辜负了同一个人。
私家侦探社也有了新的存在,他们理应接管滨城的一切,胖子也走了,而我本就没打算长期干这一行,滨城是冉出生成长、家族事业的所在地,她不能走,那该走的人只能是我。
我留在滨城一日,冉就多一日的风险,哪怕我在滨城混的不成样子,我也没法保证将来有人拍拍躺在垃圾桶旁边的我,告诉我,你死不死,你不死有个女人就要替你受罪了!
我使劲踩着油门,只要冉能安全回来,我就离开滨城,离开私侦这个行当,当初入行误打误撞,也是时候回头是岸了。
今值班的恰巧是李大爷,一番寒暄之后,我厚颜无耻的提出要进区一趟,李大爷看上去有些犯难,思前想后,他了一句话,然后给我开了门,这一句话我想了半,至今依然一知半解。
李大爷,有人有世界,无人无世界!
兴师问罪本应气势汹汹,但我不想和陈子昂闹翻,一是冉现在还在他们手上,二是李大爷,我这边如果叮叮当当的干起来,李大爷的饭碗也就保不住了。
私侦社,准确的是现在的私侦社果然是财大气粗,流水别墅这样的豪宅租金能便医哪儿去,不像那个傻胖子,一直坚守在冬冷夏热的楼顶上。
只是现在的私侦社再也不是以前的私侦社了,胖子以前从不做违法的事,有些事的道德层面他都要考虑到,而现在的陈社长,与杀人放火的黑社会又有什么区别呢!
饶了大半圈,熟悉的9217就停在门口。
来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自称胸大、买五份鸡蛋灌饼的平胸妹,一看是我,显然有些吃惊,她张着嘴,倒吸一口凉气,但胸部并没有因此而膨胀。
“有事吗?”
“我找陈子昂!”
“我可以帮你转告他!”
“我是来讲道理的,死不了人!”
“我可以帮你转告他!”
平胸妹甘当门神,双手盘在胸前。
“好,要一字不落,一字不改!”
她点点头。
“脱掉裤子,让我看看你是不是个男人!”
平胸妹脸上一抹绯红,看得出,她入行没多长时间,这如果换了那晚红衣服的女人,不定她会反问我同样的问题。
“你……流氓!”
平胸妹打算关门拒客,被我抢先一步,她娇瘦的身体哪是我的对手。
“我要喊人了!”
平胸妹依然不依不饶,但我已进了客厅。
“不用,我还有其他办法!”
我拿起手边的一把雨伞,朝桌子上的青花瓷器甩过去,瓷片的碎声叮叮当当。
“这是从何起,刘侦探,哪来的这么大脾气!”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从二楼传来陈子昂的脚步声。
“冉呢,你怎么答应我的!”
“秦冉?她没和你们联系?不可能吧,我昨晚回来就让他们放人了!”
陈子昂的轻巧,一点也不觉得他这是在犯罪,像是家常便饭一般。
“没有人!是不是有人被耍了?那个人是不是我?我告诉你,如果秦冉有什么意外,咱们四个谁都别活!”
我指着陈子昂的鼻子,作为一个老侦探,眼前人是在不自量力的笑还是打算以命相搏,他不是看不出来。
陈子昂拿出手机,三声之后对方接通羚话,陈子昂故意将外放打开,好让我听见。
“秦冉怎么还没放?”
“对不住了,陈先生,事情有变!”
“什么意思,你可是拿了别人钱财的,以后还怎么合作!”
“不合作也无妨,谁能想到秦冉竟是条大鱼,陈先生应该对我们也有所隐瞒,你不可能不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对不对?”
“言而无信,我就知道你们这群人靠不住!”
“哈哈,彼此彼此,陈先生的手段我们也是有所耳闻,好了,陈先生,到此为止吧,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处理!”
陈子昂狠狠将手机摔在地上,刚才的通话、眼前气炸的样子看上去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们没有遵守协议!你知道,这并非是我的初衷!”
“不重要,我就想知道冉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
陈子昂铁青着脸,直勾勾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