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王爷当白月光替身之后最新章节

第28章 看穿

经此一事,几人换了一间客栈,华云晏还是跟着宋澜进了房中。

很快,王爷被刺杀的事很快就惊动了东临官府,东临城有名的郎中被请上门来。

当然,这郎中不是为宋澜诊断,而是为华云晏诊断,只是他匆匆而来,没诊出什么毛病,开了几副压惊的药后就又走了。

华云晏本来考虑宋澜接下来要处理的事很多,刚想回避,却看宋澜好似把她忘在了里间,他召了下属就在外间商讨起来。

华云晏心道成吧,她此时穿着侍卫的衣服,也不能贸然出去,因此就抱着被子光明正大地听他们的谈话。

“殿下,此次刺杀您的人,和我们在追的人一样,应该都是狄国的细作。”周寅说。

“这刺客也太嚣张了!”李思行愤愤不平。

宋澜的声音冷冷的,说:“封锁东临,必须把人找到。”随后,他又说:“周寅说得对,他们是同伙。”

原来宋澜几人提前几天到达东临,就是因为收到情报,狄国的细作潜伏在东临,他们已经抓了好几个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大一尾漏网之鱼。

李思行问:“王爷,您没有受伤吧?”

宋澜回:“没事。”

李思行又问:“那郎中还开了药呢,谁受伤了?”

他话音一落,外间几人都没有说话。

华云晏忍住笑意,总觉得李思行这人和他的名字完全相反,或者说,简单得有点可爱。

她轻轻摸着自己用帕子包起来的手臂,思绪有点飘散,忽然听到谈话中有一道敲门声,胭脂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王爷,药煎好了。”

李思行嚷嚷:“就是王爷受伤了?怎么样啊?严重么?”

周寅制止了他:“不是大事,不然王爷也不会和我等在此商讨事情。”

宋澜抬手示意他们先退下,又吩咐道:“该封锁东临、调动官府协助的,都各自退下吧。”

李思行这才作罢。

几人应是后鱼贯而出,不一会儿,房中又只剩下华云晏和宋澜。

华云晏在纱帐后面,只见宋澜手上端着一个药碗走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药碗递到她面前。

华云晏乖乖拿过药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心里却不太信这“压惊”一说,喝了这碗,估计和喝一碗白开水那样,只不过是图个心理作用吧。

不过,被宋澜这样盯着喝药,她有种莫名的……受宠若惊?

对,从头到尾有种莫名的受宠若惊,好像突然的,宋澜有点不一样了,但她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她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她的速度一慢下来,宋澜便发觉了,问:“不舒服?”

华云晏连忙摇头,仰起头一口气把药都喝了,这才用手背擦了擦嘴巴,而宋澜已经随手拿走药碗,放在一旁。

他一撩下摆,大马金刀地坐在床沿,手上擦拭着他送给她的那把匕首,脸上神色淡淡的,似乎发现她的目光,瞥了她一眼。

华云晏僵硬地移开了目光,缩回了被子里,不过经历了那么惊险的事,现在她想睡也睡不着。

只见宋澜将匕首装进她的靴子里,说:“我们在东临停三日,就走。”

“啊?啊……哦。”华云晏点点头,轻轻把被子拉到了自己的嘴角,她思忖着,果然是不一样了,他居然会和她说在北境的行程了。

之前一路上,她只是一个间接接收消息的人,行程消息每每都是从周寅那边听来的。

她来不及想为什么,只看宋澜跨上床,他微微扯了扯她的被子,她赶忙让出了一大部分出去。

宋澜稍稍躺了下来。

盖着被子聊天,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华云晏已经习惯了,两人之间静默无声,只有细微的、起伏的呼吸声。

倏地,华云晏忽然察觉到一片阴影笼罩着自己。

她睁开微阖的眼睛,只看进了宋澜的眼中。

过了一会儿,是她先移开眼睛的,不是心虚,只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她感觉到宋澜眼中有探究,还有点什么其他东西。

下一瞬,宋澜倾身,那薄薄的唇印在她唇角。

他的唇不似他的手那样温热,而是凉丝丝的,像是被一块冷玉碰到了唇角,温凉的碰撞下,华云晏的瞳孔缩起――

宋澜吻她?是吻吗?

她一颗心飞到了半空,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再小心翼翼地瞥到宋澜那边时,宋澜现在已经起身,靠着床半坐着。

他低头,宽大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的发丝。

似乎被她的神情逗笑了,宋澜嘴角也微微一松,带着点点笑意:“惊讶?”

华云晏想摇头,想点头,但最后什么都没做,只僵直地躺着,感受着他的手掌落在她发梢上,两指捏起一撮头发,轻轻搓揉。

“我也惊讶。”他的声音低低的,一贯的冷感,让他的话听起来好像不是他说的一样。

忽然的,他叫她:“华云晏。”

华云晏一震,道:“在……在。”刚说完她就想咬自己的舌头,在什么在,这又不是老师问学生的话。

宋澜微微倾身靠近她,说:“我把你当花瓶……”

华云晏捏着被子,心想这话说得可真直接啊,可在听到宋澜下一句时,她这种随意的心态立刻消失不见了,只心里“嗡”的一声,因为宋澜说――

“你把我当什么了?”

他的声音极轻。

不是逼问,不是质问,只简简单单一句话,华云晏手心的汗珠就冒了出来,她自认自己求生欲很强,第一反应便回:

“您是王爷,我……我只把您当王爷。”

宋澜眼睛一眯,方才那种轻松的姿态全然不见,俊逸的眉目间笼罩上了一层隐瞒,连着他的声音也沉了下去:

“我只问你这一次,你好好想、好好答。”

华云晏脑袋一昏,她好像懂宋澜的意思,又好像不太懂,总而言之,现在她不敢开口,因为不管哪个答案,都会让她陷入不妙的境地。

万幸的是,现在门外传来“叩叩”的敲门声,打破了两人之间几乎快凝固的气息。

周寅的声音随之传了过来:“王爷,属下刚刚抓到一个狄国人,正押往衙门,现在审问?”

宋澜倏地坐了起来,慢慢整了整衣襟。

华云晏还没松一口气,只看他回过头,凉凉地看了眼仍躺在床上的她,然后才站起来,朝外间而去。

而她已经懵了――宋澜那个眼神,绝对是秋后算账的意思。

她躲得过现在,躲不过明天,也躲不过一世,宋澜迟早要她给出一个交代,现在问题来了,宋澜到底要她回答什么?

她把宋澜当什么了?

其实一开始,她就很难将教授和王爷分开,以至于后面,一次又一次的退避三舍,可是现在已经不会了,但是如果这种缘由都被看出来了――

她暗暗心惊,如果真的被宋澜发现了,她敢说,她绝对小命不保。

这么想,华云晏更是躺不下去了,她蹑手蹑脚地穿好衣物,蹑手蹑脚掀开纱帘,此时外间没人,她心里一喜,连忙打开门,只看门外站着两个侍卫。

她心里又一沉,脸上“嘿嘿”一笑,慢慢关上了门。

过了会儿,她又不服气地打开门,道:“我要出去!”

侍卫说:“请您不要为难属下。”

看来他们不知道她是王妃,只是遵了宋澜的话而已。

华云晏倚在门口,悠悠叹了口气,其实不说自己能不能出去,就算是自己出去又能干什么呢?这个念头刚一晃而过,只见李思行经过。

他也是一眼看到了华云晏,嗓门大着,不太乐意地问:“王爷的贴身侍卫?”

华云晏点点头。

李思行说:“过来吧,正缺人手呢,别磨蹭。”

两个侍卫还想说什么,李思行已经走来提溜起华云晏的衣领,说:“外面正忙着呢,你可不能仗着贴身侍卫的身份偷懒――你们两个,怎么,我的命令不管用了?”

后面那就是对着那两个准备拦他的侍卫说的。

两个侍卫连道不敢,又仔细想,王爷好像也没吩咐不让这个矮小的侍卫出去,便后退了一步,让李思行把华云晏带走了。

这一瞬间华云晏可真是感激头脑简单的坏处,比如吧,其他人多多少少看出她是女的了,就李思行还一意孤行觉得她是宋澜的贴身侍卫。

不过傻人也有傻福啊,没烦恼真好。

李思行皱眉:“干嘛用这种目光看我?”

华云晏连连摆手,心虚道:“没有没有。”

李思行指着楼下在装的马鞍,说:“运货的来了,你清点清点,这些都是要带去碣石城的,仔细点。”

说到底,他也没敢派什么为难她的活计给她。

华云晏猜想估计是因为自己身板太小了,重活一看就不适合她,也只有做点文职了,不过即使如此,李思行也没丝毫怀疑她是不是男的。

她又感叹了一句,头脑简单真好。

马车上一共拉了三百副马鞍,车夫一人正在一旁喝水歇息。

华云晏悠哉悠哉的,对着纸张一个个数着马鞍,明明有更简单的数法,但她就是用了最费劲的,数了一次又一次才核对上了。

这种办法也有好处,比如数完后,她就觉得人生境界都不一样了,吃的喝的她都不去想了,更何况宋澜?

对,忙起来就没空想宋澜了。

为此,华云晏心里对李思行充满感激,至于之后宋澜的事,之后再来吧。

只可惜,到底也有忙完的时候,华云晏刚把单子交给上级负责的士兵,只听别人禀报:“李将军那边让先这里留三副马鞍下来。”

士兵让华云晏去车上拿。

反正也只是顺手的事,华云晏踮着脚尖爬上了马车,随手抽了三副,忽然的,篷布被人拉了下来,马车上一片昏暗――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华云晏去扯篷布,没扯动,已经被固定住了。

这辆车不是露天的,还带着块深绿色的篷布,用来遮挡烟尘,华云晏就是被这篷布困在车上了。

原来是那车夫以为通过了检验,也没留意车上还有人,就就把篷布一拉,架了一声赶路。

而且因为听说王爷要封城找细作,车夫想赶紧出城交完货回自己小窝去。

于是马车开始摇摇晃晃动起来后,便飞奔了起来。

华云晏喊了好几声,车夫耳背,而且正哼着歌呢,什么都没听见,倒是她自己被颠簸得差点摔了个跟头。

一开始慌了一下后,华云晏冷静了下来,毕竟车子过城门,那肯定是还要再检查一次的。

她抱着膝盖,就等着在城门被拦了下来。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华云晏一愣,心道是车夫总算可以发现车上有个无辜人被关住了,正要拍打篷布大喊,只听外头凄厉的惨叫声――

“啊!”

华云晏抬起的手一顿。

“嘭”的一声,这个声音,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哧――哧――”拖行的声音。

华云晏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缓缓地沿着成堆的马鞍坐了下来。

只听篷布外,有人道:“动作快点,我买通了西北城门的检查,那边不是宋澜的人,查得不仔细的,我们快点,现在就可以出城。”

另一人问:“这死人藏在哪?”

那人道:“草丛里就行了,我们动作快点,不然真封城了大家都完蛋了。”

华云晏捂住了嘴巴。

老天,她好像遇到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杀人越货?她心内否定,哪个不长眼的,非要在东临城快封城时杀人越货,再不济,跟踪这辆马车到城外下手多方便。

不是这个原因,那就是这两人见不得人。

她明白了,他们需要以一个正当的理由出城门,而这辆车刚经过宋澜的人的检查,要出城门的理由正当得很,所以……

他们是狄人的细作。

“直接去西北城门?”

“不,阿皖被宋澜刺伤了,在跃林街那里,我们先接他。”

“好。”

他们动作很快,马车又快速跑了起来。

华云晏将自己缩成一团,躲在了马鞍后面,不敢再发出什么声音。

只是她乱糟糟的脑中又回想起那两人说的话。

那个叫阿皖的,被宋澜刺伤了,那他就是那个差点把她一刀了结了的人。她心里咚咚跳着,眼睛微微睁大――

宋澜要抓人,势必要嘱咐城门的人抓住肩膀受伤的人,怎么才能最安全地躲过审查?

肯定是叫阿皖躲在这篷布里!

华云晏觉得自己是不是出门时没有算一卦,否则怎么运道这么差,可能今天,老天铁了心要在今天收了她这条小命了。

不,不行,华云晏摇摇头,紧紧咬着嘴唇。

她不是来送命的。

她勉强冷静下来,观察着四周――那个阿皖受了伤,那伤肯定够严重他才逃不掉,何况这才短短半天,他绝没机会好好处理伤口,所以他进了篷布里也不会有大动作。

她只要躲在一个角落里,肯定不会被发现的。

马鞍是一排排摞起来的,堆放得整整齐齐,角落里一点缝隙都没有了,如果从里面动,会有动静的。

她仔细观察马鞍的堆放,按着马车移动颠簸的规律,她轻轻拉扯马鞍,马车往左颠,她就往左后拉马鞍,往右,她就往右后。

按这个规律,她拉出了几排马鞍,而坐在马车前驾车的人并没有发现。

她小小擦了把汗,依法炮制,将拉出来的马鞍摆得和外面那些位置一致,刚松了口气,却发现车停下来了。

华云晏心里一紧,连忙钻进自己给自己留下的空隙里,蹲了下来。

就在下一瞬,“刷拉”一声,伴随着亮光,篷布被人拉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17号还会有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