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算训练
第32章 听哄
这天之后的宋晚清有个很塞责和犯贱的想法――
既离开已成定局, 不如在离开之前先好好享受当下。
别管离开之后会发生什么,先在离开之前当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疯一次。
所以从俱乐部离开,去美食街吃完饭后宋晚清跟裴斯延回了家, 甚至当着裴斯延的面站在阳台上接了赵又驰的电话,并且还问赵又驰行李收拾好了没,收拾好了等手续办下来就可以一起提前离开。
不等电话挂断,裴斯延就将她抱着坐在阳台的椅子上。
那会对面那栋楼没有亮灯, 只有隔壁的阳台灯是开着的, 也不管隔壁会不会有人出来, 就这么抱着她,用睡裙挡住另一道不能在大庭广众下露出的光景。
她想挂电话,他不准。
一边填欲, 一边让她对着电话那头喘息并且喊他的名字, 还要再加一句‘求裴斯延陪我一起出国’,不喊只能将裙摆撩起,也正好隔壁阳台有人出来。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 两人越来越懂得如何取悦对方,培养了默契。
她每每想看他暴戾的时候就提男生的名字, 时不时就招惹他。
久了之后他知道这都是她的故意,所以给了她奖励。
给她阳台到浴室可以放空大脑的彻底;给她室内到楼道需要时刻做好的警惕;给她学校教室的刺激和败德;给她娱乐场所的情不自禁。
就差一根绳子,将两人绑在一起。
以前裴斯延还会放她一个人走, 现在不会了, 去哪都要看着她, 包括晚上她也只能去他家睡, 有一两次睡到半夜两人又会纵.欲一次。
好在她乖了很多, 不需要绑。
但其实绳子已经早早躺在书桌的柜子里。
她不爱翻他的柜子, 所以一直没发现。
发现的那天, 是派上用场的那天,也是裴斯延后悔没跟着她的那天。
*
这天中午,温惠蓁给宋晚清发消息说退学手续已经全部办好,正在和赵明望还有赵又驰商量什么时候订票出国,让她先收拾好东西这几天可以回家住。
她回了个好字,就将手机塞进枕头底下闭着眼,因为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裴斯延进来了。
坐在床边,使床陷下去些许。
他每天都会比她早起一些,不管有课没课。
他还喜欢在叫她起床的时候揉她的脑袋,特别温柔,跟那天在俱乐部的时候完全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她睁开眼睛,没忍住说了一句:“别揉了,我昨晚没洗头,你这一手油的还总喜欢捏我的脸。”
裴斯延还真就捏了一下,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这几天他也总爱这样亲她。
他刚洗漱完,还有阵牙膏的薄荷味
宋晚清喜欢这个味道,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又从被子里伸出手拉他衣领示意他身子再往下些。
“怎么了?”
哪知裴斯延腰刚弯下去,被子里的人就圈住他,娇嗔地说身体很酸要他抱着去刷牙。
无奈失笑,他弄开被子抱着她就往浴室走。
进去后将她放在擦干净的洗手台上。
镜子里。
他穿着黑色的背心和中睡裤,碎发有些乱还没打理,帮她扎好头发后就帮她装水挤牙膏。
她穿着白色的吊带睡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闭眼张开嘴让他帮自己刷牙。
刷到最后她睁开眼,一嘴白色泡沫含糊地说了一句:“裴斯延,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会变成废物。”
“不会。”裴斯延抱她下来让她自己漱口,手撑着台边贴着她后背,看着镜子里鼓起腮帮子漱口的人,刚起床的嗓音稍稍低磁,“下午我有课。”
“所以呢?”
“一起?”
她摇摇头,“不去,你们心理学我又听不懂。”
“可以去睡觉。”
“那我还不如在你家睡呢。”宋晚清随意洗了把脸就抽了张纸,推开他边擦着脸往外走,边自然地说:“我退学手续办好了,虽然前几天就把宿舍的东西收拾好带到你家来了,但我待会还是打算回宿舍看看有没有东西漏了。”
见她坐在沙发上,裴斯延走去餐桌拿起那杯给她倒好的温水递给她,坐在她侧面的沙发上,“那正好一起。”
“都不顺路怎么一起?”宋晚清喝着水,接着只听他说:“只要我想,就可以顺。”
确实。
哪有那么多顺或者不顺的路,结局是怎样,得看出发的人怎么想。
这几天两人都没特意去提退学和出国的事情,之间的相处方式也都和之前差不多,但有些东西总要面对,或早或晚。
她放下杯子,最后还是心平气和地将温惠蓁中午发的消息告诉他了。
从他口中得到的回答依旧是要么一起出国,要么在一起之后他等她回来,然后一年去找她几次。
人都有感情。
不可否认,经过这一个多星期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生活,宋晚清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他,也越来越依赖他。
一开始那几天,他几乎每天都会在她筋疲力尽的时候问她会不会偷偷离开。
她每次的回答都是会,并且是认真的。
他不想听到这个字,就会继续逼迫她换一个满意的答案,但她就是不换,宁可做死也不换。
但后面那几天好像渐渐陷进去了,他再问那个问题的时候,她开始犹豫甚至说出了不会。
从前她是个能自己来就不会麻烦别人什么事都能自己做的人。
和他待在一起之后,好像变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家务他做、衣服他洗、饭菜他买、头发他吹他扎、就连瓶盖都是他开的,恨不得让她一直休息。
有好几次,她都像刚刚那样对他说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变成废物。
记得有一次听到的回答很令她印象深刻,他特别认真地说她不会变成废物,还说她专业是设计,画画特别厉害,甚至夸大其词说她以后会成为很优秀的设计师。
谁敢相信,这是他在做的时候说出口的话。
男人三分醉,能演到你流泪。
宋晚清不知道他是不是演的,但那一刻她确确实实有被触动到。
所以她开始思考,是不是真的可以和他在一起,然后过一年只见几次面的生活。
但她还是有点怕。
她走到裴斯延旁边走下,转动他的头仔细打量了眼他的五官,叹了声气:“我怕和你在一起之后,离开前还好好的,离开后四年里会多出小三、小四、小五、小六,裴斯延,我心脏很脆弱,受不了这种刺激。”
“我说过不会的。”裴斯延用指节带走她锁骨上的一滴水,上前,偏头一遍又一遍地吻她的唇。
很轻,很痒。
她笑着往后靠了靠,“但我妈不给我在这边谈恋爱。”
“去了那边就给了?”
“嗯,我妈说出去后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啊,怎么就非得在云平找。”
他开始拉她的吊带,“我明白了,我跟你一起去了,就可以谈了。”
“那也改变不了你是云平的事实。”带子和布料堆在一起往下掉了,空气直触肌肤,“你说话就说话越靠越近干什么?!”
沙发上,她抱膝,背靠着沙发扶手头往后仰,他靠前让她的腿圈在他的腰两侧,低头不停在她脖颈留下属于他的记号。
又没忍住地疯了一次。
“裴斯延你走开,不然我待会出不了门了!”
“那最好。”
永远留在他家里被他养着,最好。
*
后面两人还是一块去了学校。
因为裴斯延下午的课是实验课,不可缺,所以宋晚清陪他进了教室,在上课铃刚响起的时候骗他说想上厕所就立刻拔腿跑了出去。
她是真不会撒谎,他也不戳穿她,给她发了条信息就开始上课了。
【裴斯延:放学我要在班门口见到你。】
想得美!
宋晚清正等着电梯,见不见得看我心情。
心理学院她是第一次进,之前不敢进是因为总觉得进来之后像是在裸.奔,怕还没开口就被人从面部表情上将自己扒得一干二净,但其实真的没有这么严重,就纯粹的心理反应吧。
她闲得无聊又好奇地在一楼随便逛了一圈,最后在公示栏前停了下来。
公示栏上写着一行字――
心理学演讲获奖学生
字下面有三张图片,图片的排序就是获奖的名次。
第一张,第一名,裴斯延。
青年身姿挺拔,短碎发干净利落,五官流畅硬朗,不多见的戴着银丝眼镜,没了平日的懒散劲和漠然,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目光坚定有朝气。
他穿着白色衬衫少年感十足,如骄阳灼热,奔跑时不惧冬日呼啸而过的风。给人感觉不知天高地厚,却自信又稳重。
这是她不曾见过的他。
看着这张照片,她突然就后悔那天没有进去看他的演讲,错过了他演讲时的意气风发。
或许,她也没真正的了解过他,不知道他竟在学习上也这么出色。
怪不得他那天那么认真地告诉她不会成为废物,还说她会成为优秀的设计师,还真是一边颓废一边积极向上。
宋晚清眼中带笑,将这张照片拍下来给裴斯延发了过去。
【我后悔了。】
【裴斯延:什么?】
【你能回家之后再穿这身衣服,用这个表情给我来一场演讲比赛吗?我后悔没进去看你了。】
【裴斯延:辅导员有视频。】
【……小气死你!!!视频哪有真人好看啊!不愿意算了!886!】
【裴斯延:数字我比较喜欢6和9。】
【……呵,呵呵,呵呵呵,信不信我把你腿绑起来出去919顺便616啊?!】
【裴斯延:求绑。】
以后天上下的雨,宋晚清统称无语。
她转身就离开心理学院,真是懒得理他了,淫.虫上脑。
下了阶梯往宿舍的方向走,准备回去找唐诗愉,顺便看看还有没有东西落下。
结果刚走没几步,就接到了赵又驰的电话,不等她开口就听对面问了一句。
“是宋小姐吗?有你的快递在学校门口。”
“……”宋晚清走去旁边的石凳上坐下,“赵先生您搞什么飞机?我就在学校哪来的快递?”
“你在学校啊?靠,我还以为你在他家里,怕又像上次一样听见不该听的,这不得谨慎一点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宋晚清尴尬死了,“到底什么事打电话找我?”
“还真有。姐姐,我就在你学校附近,你赶紧出来我接你回趟家。”
“家里怎么了?”
“本来我和我爸中午去你家找阿姨吃饭,顺便商量什么时候出国的事情,结果刚刚商量到一半你爸来了,他在门口听到了你要出国的事情,进来和他们两个吵了一架。”
“吵架?”宋晚清明白宋光承的脾气,想也没想就立刻起身往南门的方向走,“我爸他现在还在家里吗?”
“在啊,他说他要见你,所以我溜出来试试能不能找你回去一趟,你要是没空我就再回去。”
“知道了,你来接我,我现在去门口。”
“好。”
两人的速度都很快。
赵又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搞了一辆小电驴,载着宋晚清就往小区的方向赶。
心理学院离南门很近。
上实验课的教学楼一共有五层,而裴斯延所在的层数就是第五层,并且窗户面对着南门的方向。
站在窗边往外看,闻淮凛真是把脑袋来来回回伸出去又伸进来地看那坐在小电驴后面的人。
看完又回头看一眼正坐在位置上签签到表的裴斯延。
他琢磨着,还是走去裴斯延旁边坐下,拐弯抹角地问了一句:“你最近的性.生活和谐吗?”
真会拐啊,这是踩着油门往高速上拐的吧。
裴斯延签名的手停下,看他一眼,又盯着他的裆看了一眼,眉眼轻挑,“应该比你和谐?”
“去你的,我又不是秒男。”
“我可没说你是秒男,不必亲口承认。”
“丢,给你两下子。”闻淮凛双手手肘撑在后面的桌子上,身体往后靠,慢慢地转着转椅,一直盯着裴斯延的后脑勺不知道该不该把刚刚看到的说出来。
不说吧,又感觉对不起兄弟。说吧,又感觉对不起唐诗愉的好朋友。
啧,好端端的把头伸出去干什么啊?又不是乌龟王八。
“有事你就说。”裴斯延转过去,把那只伸到他桌下的脚踢了回去,“别趁机揩我的油。”
闻淮凛瞥了眼窗外,又瞥了眼他放在桌上的手机,最后慢吞吞地道:“要不……你拿手机问问?”
“问什么?”
“问宋晚清现在在哪……”
裴斯延敛了敛眉,看向窗户又看他,目光倏忽变得有些锐利,“看到什么了?”
“一男的刚刚载着她从南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