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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节 冬爆之中（4）

阿伦很快的与洛克船长道别，离开了鹦鹉螺号，开始自己在兽人王国陆地的行进过程。在最初的几天过后，他们进入了兽人王国的内部，也就不太受冬爆的影响，甚至说寒冷都降低了许多。欧比克斯在短暂的吃惊以后也很自然的喜欢上了这个阿伦叔叔所谓的召唤生物，甚至许多时候他把欧若拉当成一个活生生的生物，而不是一个魔法傀儡。

阿伦在路途上开始传授他刀技，他很惊喜的发现欧比克斯在这个方面的天赋，虽然不像阿伦一样拥有双巧手，但是却有很难得的柔韧性，很多高难度技巧在他使出来的时候都很自然而且流畅。但是每当最后一击的时候，孩子却有天然的障碍——他很害怕把刀子插进假想敌的身体中，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不由自主的发抖。

第七天。

他们悄然无声地在陌生的甬道中疾奔，刹那间，阿伦和欧若拉同时煞住了脚，阿伦顺手拉住了欧比克斯——他们都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是靴子敲击地面的声音。阿伦明白，地下世界中没有一种自然生物会发出这种声音。他指指一座碎石堆的顶端，欧若拉立即飞了上去。在那里，他们能够从另一端观察一个宽大的多层洞窟，在地利上较占优势。

没过多久，一只巡逻队便出现在视野之内。距离还太远，阿伦无法分辨他们的身份，只看得出共有七人——他很讶异自己竟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听见他们的声音。

“是什么？”小天使轻轻的询问，它无法再黑暗中辨识出对方的身份。

“安静！”阿伦比手势制止它。他向四周扫视一圈，然后指示小队随自己隐藏到洞壁的阴影中。这个洞窟相当宽阔，而且一望无际毫无掩蔽，只是在后面尾部有一小片黑暗。

“洞穴人！”

在地下世界中，洞穴人相当于流氓、恶棍、以及灾害的代名词，但是在所有人痛恨他们的背后，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战斗力的强悍。他们的身材不算高大，在普通人类中也算是比较矮小的，大概只有一米五六左右，但是敏捷而且灵活，极富攻击力。曾经有一位统领说过：“如果把洞穴人配置我们的装备，按照指令作战，那么一万洞穴人可以战胜五万以上的人类正规军！”

与此同时洞穴人已经走到了洞窟附近，其中一个抽了抽鼻子——他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有些什么？”另外一个洞穴人发问道，他们和人一样也有专属的特长，刚才那一个就对味道特别的敏感。

“不知道。”他又抽了抽鼻子：“也许是兽人，但是却没有那么重的臭味！”他开玩笑道：“这周围只是一条死路，不会有猎人或者冒险者过来的！”他想了一下：“或者是迷路的人类？——味道很像！”

“需要报告一下吗？”第三个洞穴人问道。他的话引起了一阵嘲笑，使得他自己也认为这句话很可笑，“好，好，算我错了！”他解释道并为自己解嘲：“我只是想起了命令——我又不是不知道人类都是懦弱的可怜虫！”他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把其他人的注意力成功转移到嘲笑人类上面。

“我们把他找出来。”第一个洞穴人说话了：“如果真是人类的话，我们可以算是很有收获的一次了！”他双手开始比划：“我吃过一次，味道真是好极了！”

旁边的洞穴人露出羡慕的目光，人类并不多见，而且现在整个世界都属于人类，想捉住落单的来大快朵颐的机会实在不多。他们都兴奋起来，开始沿着隧道的周边寻找，试图翻出这个美食。

在路过阿伦他们躲藏的岩壁时，一只洞穴人刚踏上一只脚，就被拉住了。“注意你的脚下。”嗅觉特别明锐的洞穴人恐惧地说道，他指着地上一只黑色的羽毛。

最初的那个洞穴人仿佛触电一般，被羽毛惊呆了：“难道是？”他吞吞吐吐的发问。“嘘！”第一个洞穴人神情很严肃，“慢慢地退出来！小心点！”他开始一步一步的向后挪动，把自己从危险的边缘拉回来。

“他们怎么不进来？”在石壁的黑影处，阿伦很奇怪的询问道。

“不知道。”欧若拉很想学人一样的耸耸肩，但是金属的肩膀却未能让他如愿。看着洞穴人小心的退了出去，他们也摸到了边缘，只看见了洞穴人扬长而去的背影。

石洞非常宽阔，阴影距离他们也有几百尺之遥。就在他们正在困惑的时候，传来一声巨大的咒唱。

一只长相奇怪的生物从阴影中某个洞中走出来。两只脚，黑皮肤，乌头人身，身上没有羽毛也没有翅膀。两只强壮的手臂上连着的是钩状的爪子，脚上则长着三趾。在它身后冒出另外一只，又冒出第三只。

“这是什么鬼东西？”阿伦问道，这种生物很像是黑暗精灵和鸟的混种。

“天知道！”欧若拉也发出惊叹：“你们世界真是奇特——什么乱七八糟的生物都有！”

“灭，灭！”一连串咒唱传来，他们看到更多鸟人从其他的通道口涌出。它们是种可怕的鸦人，较常见于地下世界的南方，不过还是很罕见，在这地区则鲜为人知。鸦人在地下世界中通常不为其他种族所重视，因为它们的生存方式非常原始，数量也很少。不过对于经过的探险队而言，遭受一群野蛮的鸦人攻击，也是挺困扰的。

“我也从没见过这种生物。”阿伦同意道，“不过我相信它们也不乐意见到我们。”

咒唱声变成一串凄厉的尖叫，而鸦人们逐渐往洞窟口靠近，起先是步行，但后面突然转成小跑步，显然它们的情绪起来越高亢。

“朋友，你错了！”欧若拉说道：“我相信他们很乐意见到食物自动送上门来！”

阿伦站在洞窟的中间，准备迎战那列鸦人。欧比克斯在距他约十五尺处的另一个狭小口子上平行站着，满怀着恐惧握着手中的弯刀，背后的小天使飞舞着随时准备扔出魔法。随着战斗时刻的逼近，阿伦感到体内一种杀戮的渴望在蠢蠢欲动，他不需要控制这种感觉，因为敌人也是毫无怜悯之心的杀戮者。

转眼间鸦人已迫在眼前，一面挥舞着利爪，一面喃喃念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咒唱。我们的孩子起先只是不断防卫，飞快地使着弯刀的钝端格档升所有的攻击。他迟迟不愿大开杀戒，以致很难在战斗中占上风。

数分钟之后，他面临的还是最初攻击他的那只鸦人。

阿伦可没这么含蓄！一只只鸦人扑向他，但都没冲到一半就被弯刀直接砍翻，刀光闪起一片雪亮的光芒，周围几尺之内都没有鸦人能够靠近，不过他没有时间去确认，弯刀之后紧接着一脚踢出，足以把最接近的敌人扫落崖壁。

阿伦解决了大约十多只鸦人以后，才喘口气看看隔邻作战的孩子——他立即看出欧比克斯的内心正进行一番激烈的挣扎。

“不需要对他们手软！”阿伦大喊，“我的孩子，攻击它们！你得打赢它们！它们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不可能跟你和解！杀了它们！砍它们！不是它死就是你亡！”

欧比克斯看了看身后，扑过来的敌人很多被小天使的闪电和火球击毙，他想不到一个外表如此可爱的魔法生物也居然有这么巨大的杀伤力，但是他自己还是没有下手杀死敌人的勇气！

孩子几乎没听到阿伦的喊话。泪水在他淡紫色的眼中打转，使他的视线有点朦胧，但即便如此，他手上的弯刀仍神奇地不断飞舞，挡开所有的攻击。他让敌人失去平衡，并反转刺去的动作，用弯刀柄猛击鸦人的头部——但是他一直没有下手杀死对手！

阿伦摇摇头，动手痛殴下一个敌人。那只鸦人向后一跃，弯刀快速的划过，使得他胸口一阵疼痛。它不相信地瞪着阿伦，但没能来得及发出声音或动一动，随后而至的大脚很直接的便把它整个人推落山崖。

而小天使则是越冲越前，到了孩子的前面保护他。但是忙于战斗的小天使没有注意到，邪恶的鸦人正等着它钻进圈套。在洞窟上方很高之处，一只鸦人终于等到了受害者——它抱住一块巨大的圆石站在崖边，往下一纵。

最后一刻，小天使意识到头顶上笔直坠落的重物，连忙往旁边一跳，千钧一发地躲开了落石。那只鸦人沉浸在圈套攻击的狂喜中，丝毫不在意有没有击中猎物。只见它重重地坠落在路面，大石的冲力把狭窄的地面撞个粉碎。

但是在孩子看来，落石已经把小天使砸在了下面。他眯起双眼，心中的愤怒蒸发了眼中的泪水。

黑暗精灵将两把分向两侧笔直刺出，不偏不倚、正中两只鸦人的眉心。他抽出弯刀，手腕一转，一剑刺入脚边蜷伏的鸦人。弯刀再度抽出，刺入下个目标——刀锋俐落地刺穿肉体，这种冷酷的快感麻痹了他。

接着，满怀愤怒的孩子一个猛扑，朝正前方的敌群冲去，手上的弯刀仍然毫不停歇地四处挥砍，遇一只杀一只。

迎头的第一只鸦人还没来得及转身，已中了十几刀，甚至在身子尚未倒地时就已气绝。接着第二只也遭到同样的命运，第三只也没逃过。其余的鸦人退到较宽的路段。三只鸦人一块儿上前围攻。

三只一起倒地！

一只鸦人向阿伦逼近，他手上刀光一闪，鸦人的两只臂膀齐肩削下。接着，他以同样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弯刀收鞘，整个人冲向路边，一跃而起，跳向孩子所站的那边。

在路面较宽之处，二十来只鸦人将欧比克斯团团围住。在他脚下已躺了十几具尸体，鲜血沿着崖壁泪泪流下。这并不是阿伦所担心的——凭孩子在训练中表现出来的身手，这种场面根本不在他眼里。但是，就在他头顶正上方处，另一只鸦人正抱住石头，准备步上先烈的后尘，发动自杀攻击。

阿伦正好落在平台边缘，整个脸险些撞到崖壁上。他猛然伸出手一拉，把孩子拉到了身旁。孩子的脚才离地，鸦人已随着大石砰然落下，把他刚才落脚的石道砸个粉碎，连同那二十几只鸦人，一起从石壁上滚落下去！

“阿伦叔叔，欧若拉……”孩子没有注意到身后出现的巨变，只是满含泪水的盯着阿伦。

小天使冲一边飞了出来：“我逃出来了！”它嘻嘻笑着：“你以为我死了？”欧比克斯定了定神，突然大叫一声把小天使抱在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