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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永恒的爱 紫罗兰与红玫瑰。

奚希在医院。

萧芸的手术近在咫尺,她刚睡着。醒着的时候和奚希聊了会儿,她问起奚希最近的情况,工作怎么样,奚昭怎么样,最后当然不可避免地问起,她有没有男朋友。

萧芸自知拖累了奚希,因此问起这话题时颇为感慨:“如果没有我就好了,你也不用往医院里砸钱。”

她转了医院,奚希给出的理由是换了个新的工作,还认识了一个有关系的朋友。奚希自小乖巧,萧芸当然没有怀疑。

“都是我和你爸爸害了你。”萧芸握着奚希的手,提及奚远山,不由神色哀伤。

奚远山当年和她也是令人称羡的模范夫妻,那时候日子多幸福,后来……奚远山染上了赌博的坏毛病,于是家不成家,还连累了一双儿女。那时候欠债太多,奚远山还不上,又压力很大,竟直接自杀了。可他借的那些高利贷不会因为他死了就放过他们,还是日复一日地追债,甚至于追到奚希学校去。

她甚至连高考都没考完,高考失利后,大学也不能去上,因为带着自己和弟弟这两个拖累。萧芸是真的心疼这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的宝贝女儿,一点点陷入了这生活的漩涡,失去了梦想,失去了自由……好像一辈子都被毁掉了。

奚希却总是劝她,妈妈,你别这么说。如果你不在了,我才是真的要活不下去了,昭昭也活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奚希需要她,萧芸也许会选择自杀。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最近身体又很差,奚希说给她安排上了手术,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手术。

奚希给她削了个苹果,苹果皮没断,她肉眼可见地高兴,给她看。

“妈妈,你看。”

萧芸夸她:“奚希真厉害。”

萧芸在医院里住了五六年,奚希削苹果的技巧也是在这五六年里打磨出来的。时间过得可真快,奚希略有感慨。

她刚才没回答萧芸的问题,把苹果切成小块之后,微垂着眉眼开口:“妈妈,我交了一个男朋友。等你手术完了,我带他来见你,好不好?你一定会很喜欢他的。”

萧芸以前就经常夸赞沈劭南,说他是别人家的孩子。

现在没敢让沈劭南过来,怕萧芸见到他后情绪波动。不过沈劭南特意买了补品让她带过来。她把东西给萧芸看。

萧芸说:“让他破费了,真是不好意思。以后等我好了,你请他来家里,我亲自给他下厨。”

“好。”奚希笑着点头,又在萧芸怀里蹭着撒娇。

直到萧芸睡着。

奚希轻手轻脚地起身,换上病房的房门。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转过身,是奚昭放大的脸。

“姐。”他压低了声音,隔着玻璃看了眼病床上的萧芸,“妈妈怎么样了?”

“挺好的。”奚希说完,才看见身后几步的沈劭南。

奚昭解释:“姐夫送我过来的。晚上我照顾妈妈,你回去吧。”

奚希看着沈劭南,没说话。

沈劭南走近几步,到她跟前,问:“回家吗?”

“好。”奚希点头,又回头叮嘱奚昭。

奚昭看了眼沈劭南,似乎在得到后盾支持之后才敢告诉奚希,他有了一个新手机的事。他有些惶恐地等着奚希的反应:“姐,如果有什么事,我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奚希点头,有些意外地看向沈劭南,又拍了拍奚昭的肩膀。

“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你记得我的号码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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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电梯的间隙,奚希低头,斟词酌句:“谢谢你。”

沈劭南偏头:“我们是夫妻,希希。”

夫妻一心,何必言谢?

电梯升上来,只有他们俩。沈劭南忽然说:“希希,我也不是那么细心的人,如果你有什么特别需要的,不要介意告诉我,好吗?”

他真诚地看着她。

奚希点头:好。

虽然她尚且没发现自己有什么需要的。但当他这样坦诚地告诉她时,好像那些窘迫都被提前消除了。

他们的世界原本是有差距的,在这贫富差距带来的不同里,会出现很多摩擦和颗粒。即便撇开穷人与富人的差距,就说人与人之间,都会有所摩擦。最好的朋友也会吵架,父母与子女之间也会吵架,更别说毫无血缘关系做纽带的亲密爱人。

而他们甚至还算不上亲密,只是一对还不太亲密的也不熟练的爱人。

但当沈劭南提前坦诚,那些摩擦和沙砾仿佛被提前消融。

她可以放下那些或许可能发生的窘迫,也放下那些自卑,放下怀疑与猜忌。

他就像很多年前一样,是那舞台上唯一的一束光。坦坦荡荡的,又很明亮。

纵使他说,希希,不要太过相信我所说的话。我只是因为能说,所以说给你听,但也有不能说的,就不会告诉你。

那有什么关系呢?

光的背后,是影子。

影子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东西,私心也是。

电梯下到一层的时候,她看见左手边的花坛里开了一朵不知名的红花。

于是想到了自己此刻需要的东西。

“沈劭南,我想要一朵玫瑰花。”

那是十六岁的舞会上,她试图从他手里获得的一朵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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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希,下周的舞会你打算穿什么呀?”

舞会是高中的传统,私立的贵族高中总是有很多花样,除去漂亮的礼服,还有一项很重要的活动:送花。

每个人可以挑一支自己喜欢的花,在舞会里送给别人。

奚希选的是一支紫罗兰。

那花店的老板娘和她介绍,紫罗兰的花语,永恒的爱。她那时候还不懂什么叫做永恒的爱,只是怀揣着对少女的赤诚和热情,感觉到美好,买下了那支紫罗兰。

而那天,沈劭南手里拿了一支玫瑰。他本来不想拿的,但出门时明妈听说有这个活动,从花园里给他剪了一支开得最好的玫瑰。

当然了,他不会送得出去。即便有很多人明着暗着来讨要。

奚希也是其中的一员,自然也被拒绝得毫不留情。

所以最后,那支玫瑰花又成为了花圃的养料。

而她那支紫罗兰呢?

“我把它留在了花坛边,也许有缘人带走了它。”奚希回忆起来,摸了摸无名指的钻戒。

倘若没有嫁给沈劭南,这些回忆就是酸涩的梅子,成熟在第一场雨前,被雨打落。但现在不是了。

从医院出来后,往左拐,沿着街道往下走两百米,有一家花店。

今天店里没什么客人,老板娘昏昏欲睡,直到被欢迎的铃声吵醒所有睡意。店里来了两位客人,男人西装革履,看起来十分贵气。老板娘见过很多穿西装的客人,这一位的西装看起来剪裁合身,料子也很贵,一眼可以看出绝非从事保险或者推销行业。

“你好,先生,请问需要点什么呢?”

“一束玫瑰花。”他说,嗓音成熟而优雅。

老板娘试图推销些旁的,他只是坚定地选择了一束红色玫瑰花,另外还有一束紫罗兰。

男人把花送给了身旁的女人。

这是这家店里极其普通的一幕,送花给喜欢的女人,见怪不怪。但对奚希来说,却是如同梦中。

她盯着那束玫瑰花,感觉到了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奚希同学,你手里的花可以送给我吗?”

沈劭南同学,你手里的花可以送给我吗?

其实那一年舞会散场的时候,他曾看了一眼被人放在花坛边的紫罗兰。

那支不知所踪的紫罗兰如今又回到他的手中。

“可以啊。”她笑着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