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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华莱士1968年正式加盟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60分钟》。他登上《60分钟》主播台并确立新闻记者的职业声誉时，已经五十岁了。

华莱士审讯式的提问方式咄咄逼人，经常让受访者感到惊悚，但60分钟节目也因此而蹿红，那些名人政要既对华莱士的威名战战兢兢，又都爱接受他的访问，其访问名单当中包括一长串的各国政要，包括尼克松、里根、安德罗波夫、卡斯特罗、切·格瓦拉、阿拉法特、霍梅尼、卡扎菲、萨达姆等等。

1990年3月2日，退休的中国总理、世界著名的科学家音乐家唐华接受了华莱士的访问。唐华答应了华莱士提出的“不限时间，不限问题”的条件，华莱士在访问中依旧尖锐，但报道最后被认为是“华莱士职业生涯中最奇怪的一期”，或叫做“华莱士采访谈笑风生版”。

华莱士与唐华的采访持续了2小时40分钟，最终在CBS播出的节目时长近30分钟，在美国国会台播出的特供版节目时长1小时。2001年，华莱士退出美国新闻界流亡瑞士。他在瑞士定居后，放出了唐华接华受采访的“无剪辑版”，向我们披露了那次访谈许多不为人知的小细节。

****华莱士采访节选round1：太上皇？****

华莱士：最近贵国《人民日报》网络版有一篇署名文章，标题说美国是“世界和平的威胁”。为什么你们坚持认为美国是世界和平的威胁？

唐华：看看你们最近在索马里搞的事情，既给索马里人民带去了战乱和死亡，也给美国人民带来了伤害，毕竟在摩加迪沙死去的几十名美军士兵，他们是士兵，也是美国人民的丈夫、父母、儿子和挚友。

华莱士：可这是得到联合国授权的。公认的说法是，如果美国不介入索马里，内战无限升级将会导致数万索马里平民和士兵死亡，并让这个国家倒退回农业时代。

唐华：可索马里的内战，根源还是美国趁挑起了西索马里战争，外战失败导致内战，美国又在内战爆发之初偏袒其中一方，不得不说，美国的这种做派在世界各地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了。

华莱士（摊手）：好吧，让我们换一个话题。您1987年退休，到现在已经三年了。在过去三年您似乎并没有淡出人们的视线。

唐华：实际上是淡出了，这三年我撰写一些关于科研的文章，还写了一些歌，看过一些电影，当然最主要的活动还是旅游，而总理的工作已经全部交出去了。

华莱士：我们注意到，您虽然从总理的位置上退了下来，但这三年里中国的内政和外交政策并没有发生明显的改变，所以很多人都在猜测，您现在仍从实际上把控着国务院，就像中国古代的……“太上皇”。

唐华（大笑）：您今天采访的是总理而不是主席，不如今后有空你去问问老习和老华这个问题。

华莱士：从1977年到1987年，中国的政策尤其是工业发展方略很明显带有您的风格，如果再上溯，我们觉得1971年到1977年中国的国策就已经是这样了。

唐华：我退休之后中国的内政外交政策没有发生明显的改变，那我就是太上皇；如果我退休之后中国的内政外交政策改变了，那就是中国发生了宫廷政变。你们记者的刀笔威力可真大，做一个退休总理真是太难了。

华莱士：新一届政府就职后，国策总会发生改变，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一如既往地执行原先的路线，在我看来是非常罕见的。

唐华：一个国家选择什么样的发展道路不是由一两个人，也不是由几个人决定的，而是全国人民的决定。我们倾听全国人民的呼声，制定适宜的发展路线，再在人大会上公布这个路线，由全国的最高权力机关审议和讨论通过，然后执行。如果国家和人民追求现代化、追求美好生活的理想没有变，那么中国的发展道路自然也不会发生变化。

华莱士：但是您有可能用自己的影响力，去改变民众对未来的认知，重新定义他们心中的理想。

唐华：老百姓的理想是不会因外界的影响而改变的，他们想自己生活一年比一年好，我们不能摁着他们的脑袋说不对！你的理想不应该是生活越来越好！——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就在哪儿，是客观存在，谁也不能当成不存在。老百姓选择了一个最有可能实现这个理想的团体，而这个团体没有让人民失望，大家一起朝这个目标奋斗，就是这样。

****华莱士采访节选round2：红墙内外****

华莱士：你们标榜说内部从不搞政治阴谋和宫廷政变，可我发现似乎并不是这样。1982年，赵被排除在政治局委员之外，现在我相信是有幕后的故事，而且这个故事与您有关。

唐华：这可能您就有点捕风捉影了，并没有故事。赵酱在中央委员会议上，投票选举时未能获得额定的选票。

华莱士：赵酱当时是中央财经委的代主任，财经委的主任与计委、工信委、农工委一样，一般是由副总理担任。但在中央委员会议上，他莫名其妙地

落选了。

唐华：正是在1982年，中央和部委进行了比较大的调整，财经委主任由主席兼任，工信委主任由总理兼任，所以这是很正常的机构简化带来的领导班子位置的调整。在1987年，我们还继续进行了调整，工信委统合为工信部，一次性削减了10个以上的正部级单位。你们总不会觉得一次砍掉10个正部级单位也是宫廷政变吧？

华莱士：对此我有一个问题，Mr唐。额，我注意到了中国政府在努力精简你们的机构，但与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苏联。1989年的统计，苏联部长会议之下共有107个正部级机构，部长会议的部长和副部长加起来超过800人。为什么两个共产国家之间的政体可以差异如此巨大？

唐华：中国与苏联有各自的国情，两国两党的主要宗旨，都是选择一条适合本国的发展道路。而发展的道路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们刚才说发展的方向是确定的，如何抵达目的地，却需要许多的探索和试验。其中还可能会走弯路，但最终我们都要达到那个目的地。

华莱士：这句话是否可以这样理解，中国在进行持续的改革和体制调整，而苏联在这一领域基本陷入了停滞？

唐华：也不能说是停滞，只是略微比我们慢一些而已。

华莱士：1987年的**十三大，您退休了，这是大家之前都知道的。但美国媒体没想到的是华也从主席的位置退了下来。因为之前我们所认知的逻辑是中国的总理和主席会交替换届以保持政策的稳定性，那么从1987年开始，总理和主席都会在一届之内全部更换了。

唐华：我们每一届的任期是5年，并没有一个硬性的规定每一任领导人必须当够10年，不能多也不能少。可以只当5年，也可以当15年，这些都无法律上的硬性限制。至于之前交替换届那是一种巧合，如果之后变成了整齐换届，那也还是巧合。

华莱士：十三大之后你们的领导班子，有人认为Mr江更像是你的人选，Mr李不是。然而Mr江却当上了主席。

唐华：Mr江和Mr李不是我的人选也不是华的人选，他们是由中央全会全体党员代表挑选，由中央委员会选举产生的中央领导班子成员。我注意到了有人在讨论Mr江和我，如果有什么共同之处的话，大概就是Mr江是个音乐发烧友，而且会弹吉他。但是我在这里要偷偷说一句，夏威夷吉他是异端。

华莱士、唐华：哈哈哈哈。

唐华：从另一个方面来讲，Mr李是木匠出身，得过鲁班奖和墨子奖，现在的他其实也是一个优秀的领导人。

****华莱士采访节选round3：音乐与反美****

华莱士：现在我们说说您的另一个擅长的领域，音乐。我们注意到1969年您为埃尔维斯创作了《加州旅馆》，然而与您其他的歌曲不一样，这首歌只有英文版而没有中文版，时至今日仍然是这样，不仅如此，这首歌以及它的专辑在中国国内没有公开发行。

唐华：华莱士先生，我明白您指的是什么，“用音乐在美国捣乱”。但我想您有点本末倒置了。是六七十年代的美国社会偏好这一类音乐，而不是我强行向你们推广这一类音乐。想必您也知道，在美国摇滚界，这一类风格的歌曲数不胜数，其中迷幻摇滚更是从乐队人设到词曲风格都走向了那个极端。

华莱士：但是在中国国内的ftp和在线音乐平台，《加州旅馆》始终位居下载量前10的英文歌曲之列。

唐华：那数据是我刷的。

华莱士：……

****华莱士采访节选round4：间谍案****

华莱士：美国籍科学家陆风全在贵国被逮捕关押，这一事件现在的影响非常大，我们强烈地恳请中国政府不要对正常做学术交流的科学家实施政治迫害。

唐华：陆风全作为一个访问学者，他在中国的行为是有悖于他的身份的。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他在中国活动期间，试图窃取全球打击导弹的技术资料，这一案件就是如此，反倒是我们希望美国不要事事都用政治迫害做幌子在那里“喊冤”。

华莱士：您也认为陆风全是间谍吗？

唐华：根据司法部门掌握以及公布的证据，我只能认为他有很大的嫌疑，涉嫌窃取中国的技术装备资料。

华莱士：关于高技术装备，欧洲很多国家已经站出来指责中国对其他国家实施“技术凌霸”，这种对外的技术封锁严重阻碍了世界科学技术的发展，违背了科学界国际合作的原则。

唐华：中国的科学界从来不排斥国际合作，实际上我们与西方国家在科学领域保持着密切的联系。黑洞的研究便是英国与中国在进行密切的合作，中子星、伽玛射线暴则是与你们美国进行的一项长期国际合作计划。但技术装备方面并不在国际合作之列，我们国家制定了法律，那么我们的科研机构、企业、大学、以及每一个个体，都应该遵守。

华莱士：九江统筹委员会今天仍然存在，这说明你们的国际合作是有限度的和吝啬

的。

唐华：不要忘了，九统诞生于巴统之后，是你们先对中国、苏联以及社会主义阵营进行严密的技术封锁，甚至像化肥设备这样的与军事毫无关联的设备也对中国禁运，这才促使我们横下心来，自己搞自己的现代化。同样的道理，鉴于北约仍然存在，东西方的对抗仍然存在，我们也不得不对事关国家安全和军事装备安全的技术进行某一些的限制。但我必须指出的是，九统的限制令仅限于国防和军事相关领域，不会限制民生设备的出口。

****华莱士采访节选round5：中国的战争****

华莱士：我们注意到中国建国四十年以来，大约每隔七年就卷入一次局部战争：1950到1953年是朝鲜，1959到1960年的印度，1966年印尼，1973到1974年还是印度，……你们在过去的四十年，居然打了三次印度，是什么让你们对印度如此苛刻？

唐华：我们对印度从不苛刻，是印度总是挑衅和挑战中国的底线。1959年他们悍然侵略和蚕食中国的边境地区，我们不得不进行自卫反击；1973年的事你们美国人在联合国也做了背书的，印度在发展核武器，出于核不扩散的原则，联合国必须摧毁印度的核设施，只是由中国出手而已；1988年则是印度东部地区内部发生战争，严重威胁到了我国的传统领土安全，因而出于人道主义的原则，我们不得不出手。

华莱士：不，您的说法过于冠冕堂皇了。1988年战争的结果是整个印度东部脱离了印度中央的统治，而且可以预见的未来发展趋势，是东部邦最终并入中国。

唐华：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那也是阿萨姆邦人民自己的选择。

华莱士……

华莱士：不得不说您总是把访谈的节奏朝着有利于您的方向带，与您对话很容易陷入被动。预约的下半年与President江的专访，应该不会像今天这么艰难。

唐华（微笑）：我也不知道会怎样，不过您可以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