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天半子祁同伟一分没花赵德汉

第8章 支书村长的如意算盘

传统观念里,祠堂是宗族兴旺的象征,尤其在南方农村,只要有同宗同族聚集的地方,都无一例外的竖立着传承悠久的祠堂,可谓星罗密布,遍地开花。

一些人多且杂的大村,甚至会有好几个以各自姓氏名目的祠堂。

封建时代,官府权力通常只能到县衙,祠堂和族长则在乡下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甚至可以取代衙门,用族规处理大小事务,维持日常秩序。

现代社会,祠堂的大多数功能已经被基层政府所取代,但依然有着非凡的象征意义。

逢年过节要去祠堂祭拜,一些重大事项和婚丧仪式,基本上都在祠堂门口进行。

族人们如果犯了比较严重的错误,会被罚到祠堂去跪祖宗……

石塘村的祠堂修的宏伟壮观,气势磅礴,高大的屋檐下,挂着“祁李祠堂”四字牌匾,这是一座极其罕见的双姓祠堂。

传说村民们祖上,是一对结拜兄弟,祁为兄,李为弟,两人是生死之交,歃血金兰之后,一同携带家眷在此定居。

几百年来,两族人谨遵祖训,世代交好,精诚团结在一起,不断发展壮大,逐渐成为上千人的村落。

甚至到了解放后,村委会也保持着固定的格局,始终由祁家人担任支书,李家人担任村长。

算起来,这已经是村里第三次为祁同伟启用祠堂了。

第一次是祁同伟十岁那年,祁长贵夫妇车祸重伤,祠堂出面,解决了他们的治疗和康复费用。

第二次在祁同伟十四岁那年,他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上重点高中,全体村民给他凑齐了学费和生活费,并集体对祖宗许下承诺,不管祁同伟将来能念到什么程度,都会一直把他供下去。

……

仅仅半个小时后,祁志勇和李红兵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祁同伟的父亲祁长贵。

不得不说,这两位村干部,在村里的威信确实惊人,居然帮祁同伟筹回了一笔巨资,高达十八万多元。

这个结果,远远超出了祁同伟的预计,他本以为,能凑个七八万就不错了。

出资最多的是祁志勇和李红兵,他们各出了一万,二蛋家排名第三,他父亲听说是祁同伟要钱,也豪爽的出了五千。

另外还有一百二十多户人家参与了投资,多的两三千,最少的五百。

当然,现在只是意向,要想资金到位,还得再等上一两天,毕竟大家的钱都在银行里,取出来需要时间……

紧接着,四个人关门密谈起来。

“同伟,我打算再追加两万,你接不。要是接的话,我明天就把银行里的定期存款取出来。”祁志勇问道。

“我也再投两万块。”李红兵也道。

祁同伟吃了一惊,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两人。

他们在祠堂筹款的时候,只投一万,现在暗地里又加投两万,有点意思。

“支书、村长,你们投的会不会太多了,胆子可真大。”

李红兵笑道:“呵呵,怕死还不当鬼嘞。

要是拿钱去做生意,我们还有所担心,毕竟你没那方面的经验,可现在你是要去炒股票。

股票是什么,那是文化人玩的东西,你堂堂汉东大学研究生,如果都玩不转,还有谁能玩的转?

再说了,你不是有内幕消息吗,那叫双保险,我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们就不怕我是吹牛的?”

“呵呵,你上重点高中,读大学,考研究生,从小到大吹的牛,哪样没实现?”

“但这次不一定,所谓炒股有风险,投资需谨慎,万一消息有误,亏了的话,我一时可还不起。”

“亏了就亏了,二十万而已,大家平摊之后也没多少,你慢慢还就是了。”

“支书,村长,我们家穷的叮当响,真还不起。”祁长贵有些急了,抢着回道。

“此言差矣,长贵老兄,你们家穷是暂时的,同伟迟早要当官,这点钱对他来说,不过是小意思。”祁志勇笑着回道。

李红兵也在一旁点头。

原来是这样。

这下祁同伟彻底明白了。

与其说祁志勇和李红兵相信自己的人品和能力,不如说他们看好自己的前途。

按照他们的思维方式,自己只要将来当了官,就有的是钱,他们现在是提前布局,在金钱和感情上,对自己全面投资。

不得不说,这两人的动机虽然不太纯粹,但眼光确实很长远,自己也没必要拘泥于小节。

“既然这样,我把钱接下就是,必将殚精竭虑,不负二位叔叔所托。”祁同伟表情很认真严肃,心里却颇为高兴,毕竟多了几万块,赚钱的速度又能加快了。

“红兵,我没说错吧,同伟是个爽快人,不会扫兴的,晚上你们一起到我家来吃酒。”祁志勇笑着对李红兵说道,两人都显得颇为兴奋。

祁长贵则在一旁沉默不语,此时的他,心中都快愁死了。

儿子一下子找乡亲们凑了这么多钱,算上老账,已经有二十多万了,赚了自然最好,万一亏了,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

唉,也不知道股票到底是个啥东西,真有那么大的利?

“老天爷,你一定要保佑我家同伟,让他时来运转,发大财。”祁长贵在心里默默地许了个愿,脸上的沟壑也更深了……

……

“伟哥,伟哥,快醒醒,时间不早了。”

祁同伟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在摇自己,睁开眼一看,是祁二蛋。

“二蛋你干嘛呢?”

“伟哥,你不是说今天带我去省城吗?”

“哦,对。”祁同伟想起来了。

昨天晚上在祁志勇家吃饭,祁志勇拿出了一坛珍藏多年的花雕酒。

花雕是一种黄酒,和白酒完全不同,口味香甜,度数不高,据说还加了很多药材,有保健功能,祁同伟自恃酒量不错,一连喝了几大碗。

没想到这酒的后劲特别足,祁同伟回到家后没多久,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醉倒在了床上,一觉睡到大天亮。

“现在几点了?”祁同伟拍拍略微发沉的脑袋。

“刚好八点,我看准时间叫你的。”二蛋回道。

“啥?”祁同伟坐起身子,“你怎么不早点叫我,赶不上班车了。”

到京州的班车每天只有两趟,早上那趟是八点发车的,没赶上就得等下午二点才有车。

如果下午走的话,到京州差不多天黑了,基本上啥也干不了,等于白白浪费一天时间。

“伟哥,我看你睡的正香,就想让你多睡一会,反正去省城的班车要经过我们村,我们现在过去刚好来得及。”

“我刷牙洗脸,收拾东西,不要花时间?”祁同伟跳下床。

“啊?我忘了这个,伟哥你别急,我现在去村口把班车拦下来,让它等一会,你赶紧收拾。”二蛋说完后,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