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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进二：华润的工作

1949年7月，上海东方饭店。

董壁五董老、陈司令员和几个警卫员在饭店门口，见秦邦礼从远处走来，两人就迎了上去。

“秦邦礼同志，你这是来汇报工作呢还是走亲戚？提这么多东西来干啥子哟。”陈司令员说到。

“我这不是向两位首长汇报工作吗，”秦邦礼笑着说，“这些都是汇报的内容呀。”

走进会议室，秦邦礼将手里提着的两个大包先放下，然后解开斜挎包，再卸下背上重重的双肩包。

“大热天带着大包小包走了半天，先喝口水再说吧。”董老抬起茶壶。秦邦礼摆摆手表示不用，从自己双肩包里取出一个草绿色的半透明塑料瓶，啪地一下旋开瓶盖，咕噜咕噜喝了两口。

“这是华润的冰绿茶，”秦邦礼晃了晃手里的瓶子。

“这是冰红茶。这是薄荷冰茶。这是乌龙茶。这是乌梅汤。这个是夏枯草凉茶。这是白花蛇草水……两位首长，来尝一尝，尝一尝。”秦邦礼一瓶又一瓶，接连不断地从包里取出塑料瓶，在会议桌上摆了一溜，并且递了两瓶到董老和陈司令员手里。

董老打开冰红茶，小心地抿了一口。

陈司令员不动声色地将白花蛇草水推到旁边，伸手拿起了乌梅汤。（山东野战军解放青岛后我是去过崂山的，休想坑我。）

“这些产品，在华润的产品系列里叫做软饮料，”秦邦礼说，“最先开发的冰红茶和冰绿茶已建立了品牌效应，销售得最多，现在已经在英联邦十几个地区打开了市场，其他的推出时间略晚一些，但现在销量也在快速增长。唐华还要我们调查……市场占有率，尤其是和可口可乐的销售数据对比，不知道为什么要和可乐对比。不过，在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度，我们的出货量都超过了可口可乐。”

董老和陈司令员尝过饮料，都觉得口味很不错。

“在三个地区销量超过了可口可乐，那这个软饮料肯定是赚了不少钱喽。”陈司令员说。

“是，但是利润额最高的不是饮料，而是这个。”秦邦礼又打开一个包，从包里拿出几个塑料包装的小袋放在桌子上。“这个，叫辣条。”

董老拆开包装，掂出两根辣条放进嘴里。“这就是辣条？看起来红通通的，吃起来并不辣嘛。”

“啊……不是不是，”秦邦礼发现董老拿的是微辣版，“这是微辣版，给广东和南洋不太习惯吃辣的地区准备的。这包是中辣版，这是特辣版。”

董老和陈司令员一人抽了两条特辣辣条尝。“这味道就对了。”

“还有，”秦邦礼继续从包里往外拿小塑料袋……

“不行了，嗝，辣着了，”董老说完，赶紧拿起冰红茶喝。

陈司令员在一旁笑呵呵地说：“看看，湖北人就是不如四川人能吃辣吧？”说完也往嘴里丢了一块墨西哥怪味糖。

……

“总之，目前华润的产品结构就是这样，”秦邦礼说，“大的业务分成三块：货物出口代理、制造业、港粤本地零售。制造业是当前华润业务的大头，又具体分为塑料制品、食品、工业半成品、小机电产品……1948年，华润的全年利润首次超过1000万美元，而且数字达到了1420万。1949年继续保持超快速增长，上半年总利润达1060万美元，全年利润突破2000万美元应该不成问题。这样，我们就能提前一年达到、完成唐华交给华润的任务。1948年的利润中，地下工作经费、支援前线开支一共600万美元，民革方面的开支只有22万美元，全部用于营救被捕的民革同志。剩下的将近800万美元利润，全部投入了扩大生产和品牌宣传投资。投入占股比例还是按老一套，我们和唐华各出400万，唐华支援我党地下工作经费、支援前线开支300万美元，我们支援民革方面的经费11万美元……”

会议桌几乎被秦邦礼堆满了。零食一堆，饮料一堆，塑料品一堆——其实华润现在的塑料加工厂生产出来直接销售的商品不多，而是主要给华润的其他产品提供饮料瓶包装袋之类的半成品了。还有一些无法分类的小商品。把这些东西带来所用的双肩包、斜挎包和手提旅行包，也是秦邦礼带过来汇报的产品之一。三人眼前是琳琅满目，仿佛把地摊搬进了东方饭店。

“小秦，你现在可能是我们党最有钱的人啦。你们华润的工作非常出色，辛苦了。”陈司令员听完汇报，满意地点了点头。

“其实，联和行的老本行——出口的利润现在一年也没到两百万美元，其他的利润都是唐华鼓捣的，”秦邦礼说，“现在华润是个工业托拉斯，不是商行。……我们敌工部的同志们，现在日常工作也变成给工厂和货仓当保卫了。”

秦邦礼想起在香港，那些从广东和海南被抽调过去的老战士、老特工，个个变成身穿马甲、牵着狼狗、手握木棒、个别人衣服里藏着一支勃朗宁hp的仓库保安，就不由得想笑。

陈司令员掏出香烟盒。秦邦礼赶紧从桌上拿起一个小塑料匣，“啪”地一下打着了火。

“这个是？”“气体打火机。现在市面上的汽油打火机，至少也要5美元一个，稍微好看点的10美元起，我们生产的这个一次性气体打火机，出货价只有20美分，而且我们能拿到10美分的毛利润。”

……

“说一说你们下一阶段的工作计划。”董老说。

“唐华今年1月给我们发过一封长电报，”秦邦礼说，“里面提到了今后两年华润的发展规划，目前我们正在落实。大的战略构想是，新中国成立后，在国际上会遭到英美列强的封锁和孤立，外贸受的限制很多，仅凭香港和澳门两地的工厂生产，量不会特别大，所以华润应该开辟与苏联和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外贸。主打是轻工业产品和农特产加工品，优势互补。我们已经开始落实这个规划。现在，第一个产品已经有样品了。”

秦邦礼从桌上拿起一件衣服。“这是一件夹克式棉衣。棉絮采用了全新的膨化离散工艺，不再是棉絮了，可以叫棉绒……重量和用料只有传统棉衣的一半，而保暖效果特别的好。像这件棉衣，只用了半斤棉，但实际上的保暖效果，比两斤棉的棉衣还要好。苏联天气寒冷，皮装固然保暖效果好，但毕竟还是很贵，棉衣在零下20度以内保暖效果不亚于皮装，但售价要便宜得多。”

董老拿起棉衣，确实很轻。用手揉揉，松软纤薄，手感很好。试穿就免了，现在是7月份的大中午。

“防寒保暖成衣，目前规划分为半斤棉、一斤棉两档，填料分低档的棉绒和高档的羽绒——也就是鸭绒，一共4种。唐华建议我们把厂设在大连或山东，因为是面向北方地区和苏联的，香港以及南洋确实没有市场。这样既靠近消费地，也更靠近棉花和鸭绒产地。”

“鸭绒产地难道不是南京么？……好吧，先还是设在大连吧，”董老说，“东北比山东冷，大连就有苏军。而且做外贸的话，从大连上铁路走西伯利亚直接就到了苏联和东欧。”

“这样，那我们上海有什么能帮忙的没？”陈司令员现在也是上海市市长。

“有，”秦邦礼说，“而且是个大手笔，按规划，要布置到从上海到苏杭，也就是长江三角洲的数个城市。这需要中央批准和进行协调，但主席已经原则上同意了，而且华润已开始利用现在的时间窗口，逐步从西方国家进口设备，现在都屯集在香港。”

“是个什么企业？”

“不是一个企业，而是很多企业组成的产业体系。电子和半导体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