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戏神的陈伶简介

第1章 戏鬼回家

“我是谁?”

轰隆

苍白的雷光闪过如墨云层,

雨流狂落,神怒般的雷雨浇灌在泥泞大地,涟漪层叠的水洼倒影中,一道朱红色的人影支离破碎。

那是位披着大红戏袍的少年,他好似醉酒般踉跄淌过满地泥泞,宽大的袖摆在狂风中飘舞,戏袍表面的泥沙被雨水冲落,那抹似血的鲜红在黑夜中触目惊心。

“别吵了别吵了!”

“都给我住嘴!”

“我马上就要想起来了马上就要想起来了”

“我有一个名字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名字!”

少年湿漉的黑发垂至眉梢,那双涣散的眼瞳中满是迷茫,他一边艰难的向前挪动,一边双手抱着脑袋,好像在挣扎的回忆着什么。

他的怒吼在无人街道上回响,并未传播太远,便淹没在无尽雨幕之中。

扑通

昏暗间,他的身子被凸起的石块绊倒,重重摔倒在地!

一缕猩红的鲜血自少年额角滚落,他呆呆的趴倒在地,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浑浊的眼眸中亮起一抹微光。

“陈伶”

一个名字突然闪过他的脑海。

在他念出这两个字的瞬间,一段记忆碎片从几乎撑破他脑袋的无尽呢喃中飘出,与这具虚弱的身躯融合在一起。

“这是什么穿越吗?”

陈伶眉头紧锁,他不断消化着这具身体的记忆,大脑就像是被割裂般疼痛。

他叫陈伶,28岁,是京城一家剧院的实习编导,那天剧院演出完毕之后,他独自一人在舞台上设计编排演员的走位,随后一场剧烈的地震来袭,他只觉得头顶一痛,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现在仔细想想,他大概率是被掉下来的射灯砸死了

而此时,陈伶也在一点点的消化这具身体的记忆,令他诧异的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陈伶,不过两者对世界的基本认知却截然不同,破碎的记忆彼此厮杀,陈伶觉得脑海快要炸开。

他不断做着深呼吸,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戏袍表面黑一块红一块,狼狈至极。

不知为何,他的身体沉重无比,就像是连续四五天熬夜编写剧目之后,浑身都被掏空般的那种累

“先回家吧”

疲惫的身体与割裂的思绪让他几乎无法思考,只能依靠这具身体的本能,向“家”的方向走去。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的,但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记忆中有这个地方,他每天从诊所照顾完弟弟回来都会走这条路,从这里到家,平时也就两三分钟的路程。

但对于此刻的他来说,这段路程却前所未有的漫长。

雨水带着刺骨的寒冷淌遍陈伶的身体,他浑身都控制不住的打颤,强忍着寒冷与疲惫在雨中行走十分钟后,他终于来到了记忆中那扇家门之前。

陈伶在兜里摸索了一会,发现自己身上没有钥匙,

于是,他熟练的从门边的报刊箱底摸出了一把备用钥匙,打开家门。

吱嘎

温暖的灯光从屋内倾洒,照亮漆黑雨夜的一角,也照亮陈伶苍白的面庞。

看到这灯光的瞬间,陈伶紧绷的神经自然放松下来,身上的寒冷与疲惫似乎都被这一盏灯火驱散些许。

他迈步走入屋中,只见两道身影正坐在餐桌的两侧,眼圈通红,像是刚刚哭过一场。

听到开门声传来,两人先是一愣,随后同时转头。

“爸妈我回来了。”

陈伶顶着昏沉的脑袋,下意识的准备在门口换鞋,却发现自己一开始就赤着脚,此刻脚底板与指缝几乎被泥泞塞满,已经将地板踩出两个大黑脚印。

此刻坐在餐桌旁的两道身影,看到推门而入的红衣陈伶,瞳孔剧烈收缩!

“你你”

男人的喉结滚动,他张大嘴巴,一副见鬼的表情。

“妈家里有水吗?我好渴。”回家之后,陈伶精神彻底放松,意识已经在昏迷的边缘,他自己一边喃喃的说着,一边已经跌跌撞撞的走进厨房,抱起饮水机上的水桶痛饮起来。

咕噜,咕噜,咕噜

厨房中,那红衣身影好似野兽,贪婪的吞咽水源。

嘴角渗出的水流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聚成水洼,倒映着客厅两张惊恐苍白的面容。

“阿阿伶?”女人强行鼓起勇气,哆嗦着开口,“你你是怎么回来的?”

陈伶抱着水桶疯狂吞咽,浑然听不到女人的话语,随后他似乎是觉得这么喝太慢,直接将拳头粗细的水桶头塞入嘴里,一口将其咬碎!

合成塑料被用力咀嚼,狂涌的水流灌入他的嘴中,畅快淋漓!

“走回来的啊。”

一个声音从陈伶背后传出。

是的背后。

此刻的陈伶,依然在沉浸式的吞水,而他的声音却清晰的落入两人的耳中,

就好像在他背后看不见的虚无中,还站着一个红衣陈伶,摊开双手,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雨有点大,我好像迷路了。”

“好像在路上摔了几跤,鞋也不见了”

“妈,我把地弄脏了,不急的话就等我明天起来收拾吧现在我太困了。”

看着眼前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客厅的男女只觉得后颈一阵发凉,玻璃盏中的煤油灯火不断摇晃着,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掌,戏谑的在玩弄灯芯。

他们脸色煞白,却只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终于,水桶被喝干了。

陈伶一边抹着嘴巴,一边将水桶放下,随后转过身,一步一个黑脚印趟过地板,跌跌撞撞的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爸,妈你们也早点睡吧,晚安。”

他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反手关上房门,随后就是一声重物落在床上的闷响。

客厅陷入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那两尊好似雕塑的身影,才僵硬的转过头对视着彼此。

摇晃的灯芯恢复稳定,诡谲的煤油灯火勉强照亮昏暗客厅,他们颤抖着坐在椅子上,脸上看不见丝毫血色。

“他回来了。”男人沙哑的开口,“这怎么可能”

“如果他真的是阿伶”

“那我们昨晚杀的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