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南天是几月份到几月份之间
56.番外-4 心瘾。
傅西泠圈子里有个弟弟, 挺会撒娇的性子。
从初次泳池派对遇见时芷,就被时芷开香槟的动作给折服了,后来又被时芷在酒吧里传授过折扇开啤酒的技能。
弟弟是外向的活泼小狗, 觉得时芷气场酷, 但凡时芷在的场子,总爱往她身边凑。
傅西泠发朋友圈那天, 弟弟在外面旅行,看见那张时芷戴着钻戒的照片和评论区里的追问,也跟着连评论好几条, 问是不是傅西泠求婚成功了。
得到确切消息那会儿, 弟弟人都跟着车队进沙漠了, 还不忘用卫星电话打过来:“傅哥,等我回去一定要来我家吃饭啊,我替你们高兴, 得好好恭喜你们的。”
弟弟从沙漠回来,果然在家里组了聚会。
叫了超级多的朋友,大张旗鼓,连气球彩带都买了, 搞得像自己要结婚似的。
连发小都打趣:“傅求婚成功,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弟弟挺理直气壮:“我虽然叫着嫂子, 但我心里是拿时芷当姐的。傅哥又像亲哥, 我替他们高兴有什么不对?”
所以时芷和傅西泠一进门, 就被嘣嘣嘣地撒了满身彩带。
她都愣了愣。
感觉......像在原地结婚。
弟弟热情洋溢地拥抱了傅西泠。
还想要拥一拥时芷,被傅西泠用手机给怼着肩膀隔开了。
这种默默把人隔开的动作, 傅西泠常有。
来之前时芷还问过他,怎么会答应来这弟弟家里聚。
傅西泠问:“为什么不答应?”
“以为你是有点吃醋的。”
“厉害了,能看出我吃不吃醋了?”
“所以, 是没有?”
“不至于,那唐文庭整天含情脉脉看你,我不也没说过什么?”
“哪有整天?”
唐文庭和时芷同在付倩手底下工作,但不在同部门,只是有天下班在外面遇见,唐文庭可能多看过她两眼。
时芷都没注意,上了傅西泠车子,才听他说。
傅西泠不再顺着答,说:“你多个弟弟也挺好的。”
话题转换,从烦人唐到烦人亲戚。
时芷对亲戚有应激,还没太听明白,下意识问他:“哪里好?”
“多个人来爱你。”
这地方和傅西泠爸妈住同一片别墅区。
傅西泠和朋友们说:“待会儿帮我留意着些门铃声。”
时芷就站傅西泠身旁,下意识看他,类似于用目光询过一下,怎么了。
傅西泠说没事。
是他妈妈知道他们在这边聚着玩,说时芷已经上一天班了,到时间肯定会饿。
担心男生们喝起酒来不够体贴,提前煲好汤,差司机送来给时芷垫肚子的。
“等汤到,你先喝点。”
时芷亲戚缘太薄,几乎没有过这样被护着、被惯着的时候。
汤送来后,她给傅西泠妈妈发信息,表达谢意。
上次送花给傅西泠的妈妈,他妈妈说过,好久没有在平平常常的日子里收到花束了。
只是一句略带客套的随口感慨。
之后时芷再去傅西泠家里做客,总能看见傅西泠的爸爸抱着大花束进门。
弟弟嚷嚷着“想喝傅姨的汤”,从自家厨房端了几个瓷碗出来。
被家里活蹦乱跳的三只狗绊得直趔趄,嘴里“欸欸欸”地喊着,依旧不舍得骂狗子一句。
磕磕绊绊地护着碗,往这边走来。
沙发宽敞,傅西泠可能觉得时芷坐得远,动作自然地拉她手腕,带她往他那边挪了挪。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把她拉入了他的世界。
周围都是温柔的人。
时芷在这些温暖的瞬间里,开始滋生出爱人的能力。
她加了傅西泠微信通讯录里的那位“Ring&设计师”。
暗中和设计师共同商量着风格,想给傅西泠也定一枚戒指。
既然是奔着结婚去的。
那她有的,她未婚夫也得有。
这会儿设计师发来信息,傅西泠就在身边,不方便多说。
聊几句,结束,时芷再抬眸,发现他们在起哄着吐槽傅西泠。
都说“七岁八岁狗都嫌”,谈恋爱的傅西泠也挺遭嫌的。
主要是他这个人,恋爱后浑身洋溢着“不好意思我超幸福”的气质。
时芷不在还好,只要她在,他眼睛稍往她这边一瞥,目光里总能染寸许笑意。
弟弟刚提起前阵子长辈场的聚会,就是傅西沣惹火后,傅家给兜底的那顿饭。
听说傅西泠喝白酒挺多的,关心地问那天有没有不舒服。
傅西泠说:“还真有点来着。”
但紧跟着就是一句,“有人照顾,你嫂子帮我按过太阳穴,有效的。等你有女朋友,试试。”
时芷腹诽。
能有效个什么?那天明明她刚帮着按几下,傅西泠就说不用了,累手。
话题转来转去,又还是回到他们身上。
关于时芷不知道自己是傅西泠初恋这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
聚会里大部分都是和傅西泠从小认识的熟人,有人提过两句,然后所有人都开始逮着这个梗过不去,总聊。
还聊傅西泠以前那种对女生绝缘的劲儿。
这弟弟家里好多宠物。
养了三只哈士奇,两只比哈士奇更神经兮兮的奶牛猫。
猫狗大战,在一楼和二楼来来回回奔跑,时不时蹬翻个摆件、撞倒个酒瓶。
人又多,吵吵闹闹几乎掀翻房顶。
时芷就坐热闹里,听关于傅西泠的八卦。
听他们说,傅西泠小时候得罪过好多女孩子。
姚姚因为住得近,首当其冲。
小时候姚姚是短发,有一年留长了些,能梳个低马尾的小揪揪了。
挺多人都说好看、灵动。
沈嘉从小最会讨长辈喜欢,才小学一二年级,就挺有心眼。
见家长们都在,沈嘉就拿出科普书籍,指着上面雪白的一只鸟类,说姚姚的小揪揪特别可爱,像北长尾山雀。
那鸟团团绒绒的,是真萌。
给姚姚高兴得不行,当即决定和沈嘉变成天下第一好,玩具吃的都共享,连着好多天都梳那个发型。
过完年,傅西泠和全家人从国外旅行归来,在傅家聚会时,被姚姚追着问:“傅西泠傅西泠,你看我头发好看吗?”
那时候他们都小,傅西泠玩心也重,他在国外看过个磁悬浮原理的摆件,感兴趣。
回来研究蛮久,问过老傅,要怎么才能达到那种漂浮的效果。
老傅说不难,他读的那些书里有讲过。但具体是用了什么原理,老傅不说了,让傅西泠自己找答案。
傅西泠琢磨两天,觉得用磁铁能实现自己想要的效果,打算动手做一个,拿着各种工具材料堆在地毯上摆弄。
姚姚一直追问。
电视不知道谁调的频道,放《水浒传》,片尾曲《好汉歌》铿锵有力。
傅西泠正处于狗都嫌的年纪,很快就被问烦了。
他多少有些敷衍了,眼睛还盯在磁铁上,说,好看好看好看,和刘欢老师一样发型。
朋友说:“姚姚那次哭得老惨了,坐地毯上嚎得都能看见嗓子眼。”
傅西泠旁听着,没什么特别反应。
只是在众人、包括时芷的目光纷纷都落在他身上时,才说了句:“八百年前的事了。”
意思是:
多久了,还提?无聊不无聊?
当然不无聊。
说起这种事,一个个都可高兴了。
看出时芷在听,听得还颇感兴趣的样子,傅西泠也不真的阻止,就由着这群人嘴特损地扒他过去那些“黑历史”。
女朋友开心就行。
有个朋友说,别看傅西泠长成这样,一直到大学毕业,和女生最亲密的动作,还停留在上高中时期。
高一,傅西泠表演小提琴独奏,下台时候被胆子大的女生占便宜,趁乱拉过他手。
时芷抬眼,看他。
傅西泠说:“不是女生。”
朋友说:“就是女生吧,男生谁拉你干什么啊,那也太变态了?”
“不知道,劲儿挺大,把我指关节都攥响了。”
何凡诚笑得从沙发扶手上滑落下去,捂着肚子重新起来:“那特么,真不一定是女生干的吧?是不是沈嘉啊,奔着废了你去的?”
弟弟狂笑,笑到锤沙发。
鹅鹅鹅的样子,和家里的疯狗疯猫差不多。
朋友里也有其他不谈恋爱的。
有的是因为玩心重,更乐意和兄弟们聚;
有的是因为海王性子,不喜欢稳定的恋爱关系。
傅西泠不太一样。
他心理特成熟,是那种长辈们都很放心且看重的人。
不恋爱这件事,在朋友眼里特别邪门。
都以为傅西泠没有“情窦”这玩意呢,结果时芷一出现,傅西泠火速坠入热恋状态,也是真的邪门。
这么多人聚在宽敞的客厅里,时芷和傅西泠并没有什么过于亲密的行为。
只是在所有人哄堂大笑时,他们也会笑着,看向对方。
在傅西泠不知道第几次看向时芷的时候,何凡诚问了个问题。
“傅,你觉得时芷今天发型怎么样,好看么?”
天热,时芷之前把头发剪了,长度到锁骨处。
刚刚喝汤嫌碍事,用发绳绑过低马尾。
从傅西泠的表情来看,好像觉得何凡诚问了句大废话:“她不好看过?”
“不是,我问发型好不好看。”
“好看。”
另一个发小憋着笑:“姚姚当年就这发型!”
一群人爆笑,说也就姚姚没在,不然得杀他们所有人灭口。
笑过之后,何凡诚提起桩不算远的事——
去年十一月初,有个姐姐结婚。
何凡诚和傅西泠都是伴郎,周朗也去参加婚礼来着。
新娘人缘好,组了个九人伴娘团。
伴娘团都是好姑娘,新娘都答应给单身认识介绍了,偏赶上傅西泠从国外,身上一股沉郁顿挫的气质。
他穿黑西装,白衬衫领口松了两颗扣子。
沉默,不太理陌生人,但该他做的正经事倒是不落,帮长辈安排座位,帮新郎新娘挡酒。
仰头干杯时动作干脆,那叫一个帅。
那天做的是有湖景的大草坪婚礼,气温又很宜人。
天公作美,阳光明媚。
到了婚礼流程结束、有机会交换联系方式的社交环节,好几个姑娘调出二维码后,都偷偷往傅西泠那边瞄。
傅西泠本人不知道。
他伴郎工作完成,嫌热,把西装外套脱了,叼着没点燃的烟,蹙眉,频频看手机。
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凡诚的评价是:
可烦人了,吸引走好几个女生的目光。
结果人家女生过去搭讪,他像没听见,隔着人问周朗借充电宝。
见时芷没什么反应,何凡诚故意卖关子,清清嗓子才继续:“后来听傅说,好像是和你有点......吵架了。”
吵架么,本质是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既然矛盾出现了,总要把事情沟通明白才行,还是要沟通。
何·心灵导师·凡诚当时是这样劝的。
劝完,何凡诚连着收到傅西泠好几条微信。
只看文字都能感觉到火气。
就那种男生赌气的狠话,类似于“没意思”“真没意思”“不如就这样吧”......
何凡诚盯着手机看半天,还琢磨呢,傅是不是发错人了啊。
举着手机去问时,傅西泠轻飘飘一句:“拿你练练。”
周朗当时也在。
那个时期,周朗本来就不看好傅西泠和时芷。出于朋友的关心,和何凡诚商量过后,想找傅西泠聊聊来着。
备聊草稿是:
长痛不如短痛,反正也矛盾频发,异国恋也难以维系,要不......
结果俩人走到傅西泠那边,听见他在打电话。
练的那些狠话是一句也没用上。
眉心还是紧蹙着的,抱臂,语气却很克制,平静得要命,还有那么丁点温柔。
叮嘱人家煎牛排看着点,别总煎到糊,对身体不好。
和谁在通话,不言而喻。
何凡诚那些对傅西泠“一棵树上吊着荡秋千”的形容,就是那天说的。
他们都在笑。
时芷在众人欢声笑语的吵闹中,回眸,看见傅西泠懒懒地靠在沙发里,撑着头。
时芷用目光询问,什么时候的事。
傅西泠浅笑着,知道她听不清,起身往她这边靠了些,耳语:“给你买包那次。”
弟弟在沙漠晒得黑了几个度,眼周有一圈明显的墨镜轮廓。
难得听说傅西泠吃瘪,不顾本人就在眼前,按下脚侧撒欢的哈士奇,全然不看身后在真皮沙发上磨爪子的奶牛猫,探身,急忙询问着:“何哥,然后呢?”
“然后?”
然后周朗那个老实人都生气了,说要把傅西泠锁房间里,不让他出去晃。
还说他凹个沉郁的死样子,把女生们注意力都勾走了。
周朗当时:“耽误别人找对象!”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傅西泠本人喝着苏打水,无奈地对着时芷摇头。
弟弟挺喜欢研究各种酒,拿威士忌兑苏打水,给大家喝。
加了冰,口感不错。
弟弟嘴特甜,举杯时又说了不少祝福的喜庆话。
也是因为这份热情,时芷纵着这弟弟,连莽夫调的酒都敢喝。
时芷酒量还行,平时红酒和啤酒这种从来没醉过的。
高度数白酒她不喜欢,不太喝,洋酒也是偶尔才沾。
可能喝不惯,醉了。
在回家路上,时芷坐副驾里,闭着眼缓解头晕。
车窗开着缝隙,透气。
月色烛烛,她头发被晚风吹得不老实,发梢在锁骨处摆动着,有些痒。
脱离人群的热闹,也是这种痒,让时芷渐渐回忆起刚才何凡诚提起过的那次争执。
是去年十月底,生日前夕。
时芷向来没有什么仪式感,生日不生日的根本不在乎。
明明是十一月初的生日日期,在过去很多年里,都是入冬或者更晚,她才会在某个契机下忽然间记起。
那段时间刚好工作上很不顺,团队与团队间竞争激烈。
像付倩和Man这种大领导,地位稳固,动摇不得。
会有人阴险地选择来找下面人的不痛快。
说起来有点霉运,他们把目标放在了还是留学生的时芷身上。
时芷又特别刚。
她在工作中是很狼性的人,不怕事。绝不服输、不低头,也绝不吃哑巴亏。
有人挖坑给她,哪怕一招不慎进了坑,也必须要把这个坑自己填成小丘,再平静地站上去,傲视对方。
想竞争、想赢当然会累,无论是身还是心。
也会有闷在心里的气。
所以那段时间,时芷脾气算不上好,哪还顾得上生日不生日的。
挖坑给她的是个出身很好的关系户,正激起她的所有仇富情绪。
傅西泠刚好又买了很贵的包。
几十万的背包当做礼物,轻飘飘地送给她,出手大方到令人生气。
时芷说话就难听起来,把傅西泠给气得直接回国了。
后面主动维系他们床搭子关系的人,还是傅西泠。
但时芷也知道自己过分。
所以一个月后,傅西泠再到国外,她还算挺主动的。
挖坑使绊子这些事,时芷明白,Man绝对是知情的。
只是上位者有自己的考量。
Man没有第一时间出来帮忙,而是在时芷自己漂亮地解决过之后,才约了她去吃饭,赞她解决得漂亮。
时芷听懂了Man言语间的提拔意思。
她们在餐厅小酌,喝红酒,谈工作和生活,然后时芷接到傅西泠的电话。
她留学的城市那天风大,而电话里也是呼啸着风声的。
傅西泠说他在公寓。
那些风像顺着手机吹进胸口,挂断电话,心跳略有些快。
Man的司机送时芷回去。
上楼后,她发现傅西泠就坐在门口地上,穿着轻便时尚的冬装,半张脸落在阴影里,静静地抬眸盯着她看。
像欲都写在眼里的孤狼。
时芷开门,傅西泠从身后挨近,跟着进屋。
“喝酒了。”
“嗯。”
是她主动揽着他脖子,呼吸交错,唇珠若即若离地摩挲过他的唇。
他反手用力,把门摔上。
能感觉到他的反应,但他插在裤子口袋里另一只手始终不肯拿出来,不抱她,也不回应。
傅西泠有他自己的原则。
能够在生气时,依然往时芷冰箱里塞满牛排;也能够在生气后,偶尔和她通话说上几句。
但他也没忘记,上次是怎么从这间公寓离开的。
时芷吻了傅西泠。
她难得主动,傅西泠也终于把持不住,把手从裤子口袋里抽出来,扶她脸侧,开始深吻,逼得她节节后退,最后和他一起倒进床里。
床品刚换过不到两天,还留有洗衣液的味道。
傅西泠拄着床,蹙眉,深深地看时芷。
房间没开灯,昏暗里隐隐听到风声。
她带着些酒劲,后脑勺顶在床上,扬起下颌也看他。
特犟。
就主动过那么一下,软话不说,头也不低。
像是拿她没办法,傅西泠眯了眯眼睛,突然垂头咬她的耳朵。
咬得挺狠,霸道,有点惩罚的意思。
时芷一点没惯着,当即反击了,手肘对着傅西泠胸口就砸过去,被压住,按在枕头上。
这么打架似的折腾几下,傅西泠眼里终于有点笑意,还有点温柔:“想在这儿,还是去酒店?”
公寓隔音很差,要忍着不能发声。
时芷不喜欢。
她说,还是去酒店吧。
他们整理过衣服,去常去的那家酒店开房。
时芷主动得厉害。
过后觉得丢脸,把自己的主动行为都推给了酒精作祟,并且下了封口令,坚决不允许傅西泠再提起。
那次的酒精作祟是借口,这会儿的酒精作祟才是真的。
所有细枝末节,包括那些极欲的对视、滴在彼此肌肤混合起来的汗、拨开汗水浸透的发丝的烫的指尖、落在她颈窝的温热呼吸......
时芷在车上,统统都想起来了。
也包括傅西泠在她耳边笑着说的那句,“还知道内疚呢?”
往事如潮水,渐渐退去。
时芷睁开眼,又有些头晕,在忽明忽暗的一盏盏路灯光影里重新闭眼。
“傅西泠。”
“不舒服?”
“没有。”
她不是想说这个,算了,缓缓,晚点再报仇。
傅西泠开着车,追问几句类似“确定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话。
中途停过车,下车去便利店买了蜂蜜。
然后掉头,带她回他爸妈那边休息。
傅西泠的爸爸和妈妈,包括家里阿姨,听说时芷不舒服,满怀担心地把人迎进去。
“你们休息,我照顾她。”
傅西泠冲了杯温蜂蜜水,带时芷上楼回房间。
他扶着她喝蜂蜜水,时芷喝两口就已经没什么兴趣地停下。
她推开水杯,咬了他的耳朵。
傅西泠好像懂她的行为,知道她是想起来在国外他咬她那次,笑着:“现在才想起来报仇,晚了些吧?”
醉酒,依然很犟:“不晚。”
“报仇后果,想过么?”
时芷仗着这边没有套,才敢嚣张地报仇,咬一次不够,还咬了第二次。
她唇很软,带着蜂蜜水的温度。
傅西泠耳朵敏感,把剩下的半杯水杯放下,扣着她的后脑勺回应。
越发激烈。
在时芷提出疑问时,他答她一句反问,“我去便利店能只买蜂蜜?”
“......隔音么?”
傅西泠说,他小时候练琴,必须隔音。
折腾到半夜。
时芷这个仇报得,反倒是让自己有些吃不消。
酒醒了不少,时芷问傅西泠:“你那次是不是很生气?”
“当时可能是。”
“后来呢?”
“觉得你这也算对我特别,没见你和别人不讲理。”
“......没想过和我断么?”
傅西泠回答得很快,不带丝毫犹豫:“没有。”
时芷都觉得自己有时候过分,没什么力气地趴在枕头上:“为什么?”
“心瘾。”
房间是傅西泠以前上学时住的,床没有他自己那边大,一米五的宽度。
他们挨得近,傅西泠抱着时芷聊天。
时芷想起朋友们讲的那些事情,说傅西泠小时候确实不讨喜,居然说可爱的女孩子发型像刘欢老师。
还说了,她要是姚姚,是绝对不可能喜欢他的。
“要是有男生这么说我,我可能会动手,这么想姚姚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跋扈。”
“真以为姚姚是好人呢?”
时芷扭头。
“姚姚带着他们几个给我起外号,小学时候,沈嘉得意地叫过我好几年‘西冷牛排’。”
她把脸埋在枕头上笑。
聊这些话题,时芷难免有些好奇傅西泠小时候的长相。
傅西泠说撂下一句,“等着”,随手套上睡衣的上装,出去了。
怕吵醒家人,他脚步很轻,带了几本相册回来,指着照片给时芷讲拍照时的情景。
台灯光线很柔和,落在那些相纸上。
时芷看见姚姚讲过的海边水屋和热带鱼;看见傅家长辈们脸上越来越明显的岁月痕迹;也看见何凡诚、姚姚、沈嘉、傅西泠、傅西沣这些人的成长。
醉过酒,又做过某种运动。
熬到两点钟时芷已经困到不行,反应慢,盯着傅西泠上学时候的照片,半天没翻页。
傅西泠逗她:“看着迷了?”
“谁迷你,少做梦。”
“你心虚时候有点口不择言,自己知道么?”
然后时芷把傅西泠给咬了,咬在肩膀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她或许叹过一句,有人能记录他们这些成长过程中的画面,真好。
时芷不知道,因为她半梦半醒间的话,傅西泠费了些时间开始准备这一年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没有准备。
十一月对她来说并不特别,又是连自己的生日都没能记起来,只发现工作上有个不错的项目机会,投入不少精力。
意识到傅西泠生日临近,还是从朋友们闲聊的内容里筛出来的。
日期太近,正在定制的戒指也还需要更多时间。
只能临时抱佛脚。
然而,在送礼这件事情上,时芷经验缺得不是一星半点。
下班直接去了商场,逛到耐心都磨光了,也没看见什么特别的东西。
感觉都不是生日必要的,在平常也能送。
选来选去,时芷想起某天早晨傅西泠往脖子上戴项链的样子。
他这个人也挺时尚的,偶尔也给自己搭些配饰在身上,比如项链、手表、胸针这些。
时芷也见过他出席某些场合,穿正装,边和她说话,边系领带,不用照镜子,还挺带劲的。
时芷决定买条领带给傅西泠。
她只是需要一个礼物,做她开口前的由头。却没想到,先收到礼物的是自己。
傅西泠生日那天是工作日,之前都说好的,下班后不和家人朋友们聚,直接和时芷回家了。
他们生日差一天,没等到夜里十二点钟,傅西泠先把给时芷的礼物送了。
一相册。
里面是从各种渠道搜罗来的照片。
有些应该来自于时芷家的亲戚,照片很旧了,她都不太在主位。
也有些来自于时芷也想不通的地方:
她小学时候拍过的证件照、和同学拍过的卡通大头贴、初中运动会举班牌的照片、甚至有某年除夕在“心理卫生中心”拍的和时梅的合影......
还有沈嘉过生日的大合照。
后面是傅西泠帮她拍的一些照片,包括他们做手机屏保的双人身影。
傅西泠说,时芷,我来帮你记录。
就像在说,我来爱你。
时芷捧着相册看很久,然后拿出她准备的礼物。
礼物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这个仪式感方面的新手,第一次和傅西泠说了这句话:“生日快乐。”
傅西泠能听懂。
他垂头笑笑,回答是:“知道,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