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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那是...船头?
十一月底,英国殖民地伯利兹,堡垒顶端的天台上。<br/> “伯利兹又是平静的一天啊。”住伯利兹的英国总督华莱士给自己倒了一杯阿萨姆红茶,身侧的霍华德也一边看着海景,一边抿着杯子里的茶。虽然喝茶必不可少,但远在异国他乡,他们可没工夫喝什么加了奶喝糖再经过侍从调理过的茶。<br/> 英国本土有全世界输送来的资源,而新大陆只有各处送来的奴隶,以及无尽的等待开发的珍宝。所谓“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他们虽然对本土输送大量的物资,不过也没法像伦敦的宫廷里那样每天下午来一杯标准的英式红茶。好在还有司康饼,二人借着啃饼子的功夫,一边吹着海风一边怀念着故国的大好河山。<br/> “霍华德啊,本土那边有消息了吗?”<br/> “没有,哪能这么快。不过依我之见,现在的确是我们对西班牙开战的大好时机。破鼓万人捶,墙倒万人推,现在整个欧洲都准备在西班牙的大崩溃中参上一脚,而掌握了第一手情报的我们没有可能比他们反应还慢。”<br/> “就是不知道那封信会发到谁的手上。”言毕,华莱士抬头看了一眼他身侧的这个英国海军舰长。<br/> 作为苏格兰人,他和面前这位舰长有着很多共同语言。<br/> 当年的苏格兰还是一个独立的苏格兰王国。但几十年前伟大的伊丽莎白一世女王去时候,苏格兰国王詹姆斯继任成为英格兰国王,苏格兰与英格兰因此成为一个共主邦联。两国并没有合并,苏格兰有自己独立的议会和教会组织。<br/> 从法理上说,苏格兰的国王继承了英格兰王位,苏格兰人也应当将英格兰作为一个附属国来统治。不过世界各国的民族意识还尚未觉醒的今天,两国的联合统治有谁主导完全由国王陛下说了算。<br/> 作为成长中的日不落帝国,英格兰的综合实力自然远强于苏格兰,国王陛下也就顺理成章地搬到了伦敦。可怜的苏格兰自此成为了英格兰的附属国,成为大不列颠的组成部分。<br/> 苏格兰人民不禁有一句话要说:“第一次,有了喜欢的清教徒国王,还得到了一个便宜附属国,两份喜悦相互重叠,这双重的喜悦又带来了更多更多的喜悦,本应已经得到了梦幻一般的幸福时光。然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br/> 然而这并不是苏格兰人最惨的时候。虽然加入不列颠让他们享受到了日不落帝国国民的待遇,但却也连带着和他们一起迎接各种各样的奇葩政令。虽然詹姆斯国王陛下从各种方面来说都很对苏格兰人民的口味,但他的继任者可就不像这样了。<br/> 由于现任国王查理一世讨了个西班牙老婆,自然少不了每天听着枕边风。作为英国国教徒的他自然是不能和那些天主教徒同流合污,并对清教采取合适的态度。然而这位国王在自己老婆的唆使下,在三十年的宗教战争中几乎袖手旁观毫无所谓,没有参与那些本该协助新教联盟的作战。甚至在这位西班牙王后的搭桥牵线之下,查理一世还和天主教徒的总魁首——罗马教皇陛下维持了不错的关系,这在议会看来是不可容忍的。<br/> 甚至,查理一世开始打压英国国内的新教徒——虽然和天主教不同,但英国国教也自认为是公教的一员,并不是新教,一般来说十七世纪英国政府不会打压作为新教一员的清教徒的利益,因为议会已经几乎完全被新教徒把持了,无论是上下两院都是如此。<br/> 但这位国王陛下却对自己的王权很有信心,甚至在罗马教皇的唆使下开始镇压国内的清教徒。<br/> 不就,他开始在苏格兰境内强行推行英国国教,激起了苏格兰人的怒火。<br/> 1639年,苏格兰人再次在风笛声中爆发了大起义,并攻入英格兰。难以招架的查理一世为筹措军费对付苏格兰起义军召开了议会,准备向贵族们要钱。大量资产阶级贵族加入了议会,但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清教徒,恨国王还来不及,自然会反对国王从他们的荷包里掏钱,顺便把独断专权的国王给批判了一番。一个月不到,查理一世是在受不了这群家伙,直接把议会给解散,史称“短期议会”。<br/> 此时的英格兰已经是遍地烽火,苏格兰人从北境攻入,各地市民发生暴动,东部也爆发了农民起义,这大英国一副要完的样子。<br/> 一年以后,查理一世不得已与苏格兰人签订了停战协定,但被迫答应每天付给苏格兰人850镑的“精神抚慰金”,直到签订和约为止。<br/> 但就连着850磅,穷得叮当响的查理一世也掏不出来。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被迫于年底召开了新的议会。这届议会一直存在到1653年4月,史称“长期议会”。<br/> 长期议会的召开,也代表了英国资产阶级大革命正是吹响了冲锋号,克伦威尔等人直接在议会中向国王发难。<br/> 议员们猛烈抨击国王的政策,并先后逮捕了国王的宠臣。查理一世极力为他们辩护,但伦敦市民却不断地上街游行。无奈,国王陛下只好签署了死刑判决书,把他的宠臣送上了绞刑架。初战告捷,议员和市民们士气大振,他们借着向国王发难。<br/> 借着这股东风,议会通过了《三年法案》,规定每三年至少召开一次议会,国王未经议会同意不得解散议会,一些诸如“星室法庭”之类的国王控制的审判机构也被撤掉。<br/> 1641年11月,议会通过《大抗议书》,在文中把国王批判了一番,要求国王保证工商业自由、政府对议会负责等。查理一世当然不可能批准《大抗议书》,他怒斥议员为“叛徒”。<br/> 两个月后,他亲自率人来逮捕皮姆等人,但遭到伦敦群众的强烈反对。鉴于伦敦群众革命热情高涨,查理一世于1月10日离开伦敦,北上约克城,组织保王军队。8月22日,查理一世在诺丁汉树起了王军的旗帜,宣布讨伐议会的叛乱分子,挑起了第一次内战。<br/> 内战开始后,英国分为两个阵营:支持国王的主要是封建贵族、英国国教上层僧侣以及部分同国王有密切联系的大资产阶级和官僚。他们大多是英国国教徒和天主教徒。站在议会一边的,主要是新贵族、资产阶级、城市平民、手工业者和自耕农。他们大多为清教徒。<br/> 从双方力量对比来看,议会占有绝对优势。<br/> 议会控制的地区为包括伦敦在内的东南部地区。这里经济发达,人口稠密,物产富饶,财源充足。全国税收的4/5以上来自这些地区。议会据有普利茅斯等重要港口和几乎全部的舰队,可以截断国王军队与外界的海上联系。在人民群众热情踊跃的支持下,议会组织起了一支六千人的“大军”。<br/> 而国王就更可怜了,他的手下只有两千人。<br/> 不过虽然人数只有三分之一,但内战的前两年议会军却被王军吊打。国王手下的精锐军队虽然人少,但对付那些毫无经验的市民和老农自然是不在话下。久经战阵的贵族在指挥作战方面也远强于议会中的那些“暴发户”。虽然议会中也不乏贵族,他们大都刻板守旧,反而成了掣肘军队的障碍。<br/> 议会的颓势给了克伦威尔大展身手的机会,他借此建立了铁骑军,以及后来的新模范军,逐渐在革命进程中占据了主导地位。<br/> 现如今,整个英国都陷入了战火之中——虽然即将结束,不过国王显然和议会还有一大堆账单没有结清。<br/> “我的信自然是寄给了克伦威尔阁下,而不是那个愚蠢的国王。”霍华德不紧不慢地说到。<br/> 得到了满意地答案,华莱士点了点头,虽然这早在他的意料之内。英国海军毫无疑问肯定是支持克伦威尔的,他们苏格兰在这场内战中站在同一阵线上,这也是华莱士和霍华德能每天坐在这里安心喝茶的原因。<br/> 美洲的战况已经向克伦威尔先生做了汇报,眼下海上君王号只需在停在伯利兹等待命令即可。<br/> “霍华德啊,依你之见,这内战还要打多久?”<br/> “总督阁下,我听明国人说过: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而归有德之人,此乃...”话音未落,一声巨响突然传来。<br/> 二人闻声望去,伯利兹港不远处的岸边山崖突然爆出了一个巨大的火球。伴随着冲天的烟柱,崖壁上的巨石迅速崩解成了碎片,纷纷滚落到水中。片刻后,浓烟散去,那山崖后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大洞!<br/> “什么情况?”华莱士被这爆炸声吓得差点连茶杯都掉了。一边擦拭着胸前溅到的茶渍,他一边疾步朝着天台的边缘走去。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爆炸发生的位置,并一旁的侍从伸了伸手。见状,侍从迅速跑下楼,并在十几秒后从天台下的储藏室返回,并带回了两个望远镜。<br/> 华莱士伸手接过了一个。他打开望远镜,观察着那个刚刚出现的大洞。<br/> “总督阁下,那山崖的崖壁后面是什么东西?”<br/> “我也不知道。”华莱士耸了耸肩。虽然他是位转正的“英国皇家海盗”,在伯利兹住了几十年了,但他对那崖壁后面有什么一无所知——谁没事回去凿石头看看后面藏着什么啊。他正要说什么,但望远镜中突然出现了一样东西——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什么鬼玩意!”<br/> “总督阁下...那好像是一个,船头?”一个赤红的貌似船头的物体出现在他的望远镜里,那个物体上画着无数古怪的纹路,都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式。最重要的是那玩意大得惊人,似乎有十几层楼那么高...<br/> “怎么可能是船头...要不然那船该有多大?那不是和利维坦一样庞然巨兽?那船头上还有些古怪的纹饰,说不定真是什么灵异之物。”思量了片刻,华莱士下达了命令:“霍华德,传令下去,各炮台做好战斗准备,你去把海上君王号开出去,看看那是个什么鬼东西。”<br/> “遵命。”霍华德行了个翻手礼,疾步走下堡垒的天台,朝着岸边跑去。码头上早已是人山人海的围观群众,他们蜂拥岸边的城墙上观察着不远处的那“利维坦脑袋”的动向。<br/> 霍华德穿过拥挤的人群,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了船上,而船员们早已整装待发。<br/> 船长刚一上船,用不着他的命令,这艘精密的战争机器就自行运转起来。巨大的海上君王号闪烁着耀眼的金光,缓缓驶离码头,将她一侧的炮门全部对准了那个突然从石壁里钻出来的怪物。<br/> 霍华德站在艉楼上,观察着那个东西的动向。<br/> “那是...”他在望远镜里似乎看到了几个小黑点——几十个小黑点出现在那“怪兽头颅”的各处,开始忙上忙下。“那是人?”霍华德又调高了望远镜的倍率,勉强辨认出了那些小黑点的人形。但那些小黑点的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br/> 与此同时,那“利维坦”的头上。<br/> “噗~~~”走到船头的朱由检一口老血喷出。“佳觉长老?这外面怎么是伯利兹?”<br/> “老朽也不清楚...这干船坞和外面连通的地方就只有水下的暗河,根本就没人从那一面出去,我们换班都是从奇琴伊察的圣井里换班的。不曾想外面竟然是英国人的地盘...原来这么近?我当伯利兹还挺远的,原来就在隔壁啊。”<br/> “现在说什么也迟了,他们全看到了。抓紧清理航道,我们先把宝船给拖出去再说。咦?什么东西那么闪?”一阵耀眼的金芒出现在他的余光里。“那金闪闪一大坨...诶,不是海上君王号吗?熟人啊。”朱由检走到船头,冲着海上君王号招了招手。<br/> “我早该猜到的,果然是那帮明国人...”霍华德一脸黑线地收回了望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