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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下井

“你说的大宝贝就在井里?”朱由检从井沿探头向下望去,只能看见深不见底的一滩碧水,却看不见有什么和宝贝沾边的东西。

突然,他脊背一凉:这老家伙莫不是要搞乌鸡国国王那一套,把我推到井下去?朱由检猛然回头,只见佳觉也在车夫的搀扶下缓缓下车,向着井沿走来。

怎么办?朱由检心中有些慌了。仔细一想来这里全套过程...若佳觉真是要诓骗他,那他死得可就真叫一个憋屈了。被人以“看大宝贝”的缘由骗来荒郊野外,这性质和跟着怪叔叔去“看金鱼”差不多啊!

不行,要栽也不能栽倒在这么低劣的手段上。朱由检将右手搭在腰间的手枪上,环视四周——若真是要刺杀他,一个车夫和一个老头还不如那两头拉车的草泥马能打。要制伏他,想必要预先埋下一只伏兵,才能保证他绝对无法走脱。那么,伏兵在何处?

突然,一大群人熙熙攘攘地从路边的草丛后走出。那些人穿着布衣,露在外面的肢体全部被纹身覆盖,一副标准的玛雅人的样子。他们合力抬着一个烧烤架一样的东西,还有几个人抬着一个三尺见方半人高的锅形容器。

怎么着?这还要烹杀不成?看着向他缓缓走来的那一大群人,朱由检略微向后退了两步,后脚搭上了井沿——若是真有什么意外,淹死总比被人一锅炖了好。

“陛下?”看着连连后退的朱由检,佳觉长老一头雾水地朝他快步走来“陛下莫要再后退了。这井沿年久失修,指不定就一脚踩空掉下去。陛下要拿宝贝也不急着这一时啊,我们坐着吊篮下去就是了。”

“吊篮?”仔细看了看那群涌来的人,好像他们真的在搭支架——他们把那“大锅”和“烧烤架”绑在一起,从井沿处慢慢吊下。一个人跳进吊篮里上下蹦跶了几下,再确认无事后他又乘着吊篮爬了上来。

“呼~~~”朱由检舒了一口气。

【真笨...有问题我会事先提醒你的。上次那刺客藏得太好,到临动手我才发现。这次呼呼啦啦一大帮人在这等着你,要是有问题我早就叫你跑路了。】

“这不是人心叵测,我得长点心嘛。不过,这井下到底有什么?这老头藏得这么严实?”

【这井是奇琴伊察用来人祭的井,井底有堆积如山的白骨和黄金,还有价值连城的玉器。不过按理说他不可能把这些晦气献给你,就算是很值钱也不可能。这老头虽然看着不太靠谱,但他还不至于做出拿死人钱这种事,更不会拿来邀功。】

正说着,佳觉长老走到了吊篮旁边,在众人的搀扶下坐了进去。

“陛下,老朽先下去看看,若是道路通畅再让人送陛下过来。”言毕,吊篮在滑轮的吱呀声中缓缓降到了十几米深的井内,停在了水面上。

突然,从井壁的背光处竟然走出一个人。拿人全身裹着黑布,踏着水面而来。

细细一看,那水面以下不远处竟然有一块从井壁伸出来的石板,而那背光处竟然有一个能供一人进出的洞口。

那黑衣人走了两步,到了阳光底下。他向下拉了拉头上的兜帽,遮住刺眼的阳光,随后扶着佳觉长老下了吊篮。

“陛下,这里没问题,尽管下来便可。”

闻言,朱由检也走到了吊篮上。他拽了拽藤蔓做的吊索,虽然简陋但也还算结实,便听凭这些玛雅人摇动着木架上的轮轴,将他放到了十几米深的井下。

刚一下水。只听刺啦一声,他一脚踩空,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水里。那黑衣人见状上前两步,拉住了朱由检的肩膀,才让他不至于跌进水里。

“这...这水原来这么深?我当石板上就浅浅的一层水。”他站起身,心有余悸地说道。在上面看去,这石板上的水面似乎只漫过脚面。可真下去一看,这水已经淹过小腿了。

“陛下赎罪,是老朽大意了。”说着,佳觉长老皱起了眉“也不知道这老天是发了什么疯,这些天伊察圣井的水位突然暴涨,五天前老朽来这里检查的时候一个跟头栽进了水里,就在陛下踩的那块地方,差点没把这身老骨头给交代了。按理说,这井水直通地下溶洞,这大晴天的也不下雨,不太可能一下子涨这么高。这其中必有妖人作祟!要是让我逮着那天杀的歹人,非得把他绑到羊驼背上,再给羊驼灌一壶玉米酒颠他半个时辰。”

“咳咳...是啊是啊,那歹人着实是可恶。”朱由检尴尬地应到。这地下水的水位能不暴涨吗?整个特斯科科湖的湖水都灌下去了,不涨就见鬼了。说来,湖水流光也有他的责任在里面。那湖水并不是真的不能堵——用铁链锁着一大堆沙包扔下去遮住破口,小漏洞再用沙包填实,最后外面再加固封堵便可。

之所以放任湖水流干,是出于多方面的考量。一方面,他是想凭着这一湖的水和水上的苗圃借坡下驴,碰瓷卡洛斯,敲诈点利润出来。另一方面,他要为两军的决战准备一个好战场。毕竟如果不算摇旗呐喊的阿兹特克人,两军的人数差得太多。若真是堵在崎岖的山路上打,他接受不了拉锯战的损失。只有在平原上凭着墙式冲锋和火力优势冲破西班牙人的阵型,这样的战损才在他可以接受的程度之内。毕竟大明的靖海兵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任何伤亡都会让他觉得亏,觉得心痛。

至于给阿兹特克造成的损失...这也是他权衡之下的结果。毕竟朱由检可没工夫当什么国际主义老大哥,到处伸张正义当爱的战士。他来救阿兹特克人并非完全是出于“殷人东渡”的同宗之情——虽然很多事实都证明他当年胡扯出来的那一套竟然有很多东西都蒙对了,不过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犯不着让他豁出命来救。

说到底,他来阳洲是冲着新大陆的资源来的,每年百十吨的白银可都是硬通货,对大明来说也是一大笔巨款,是真正的救命钱。而且,光是白银还不足以让铤而走险远渡重洋来怼西班牙人,毕竟赚钱的方法多种多样,烧个玻璃卖个丝袜内衣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赚钱。实在不行抄了那些清流的家就是喽,反正这些名为“清流”的家伙多半都是污秽不堪,连找系统查账都不用,因为有气节的清流多半死完了,南逃的那帮家伙里面就没几个好东西。这些人有一个抄一个,抄一个算一个,保证一抄一个准,一宰一身膘。

只不过抄清流的家容易被反噬,毕竟他们的政治力量也不小。再者进了江南士族和商帮的地盘,朱由检也要忌惮他们的实力。若他真的一南下就拿清流开刀,那多半要和前任镇国公武宗皇帝那样,落得个“落水而死”的下场。到时候扶植一个小福王朱由崧这样的家伙,那这“猪油松”还不任他们搓圆捏扁,总比朱由检这个刺头好对付。自知城府不深的朱由检没那个信心也没那个精力和他们上演宫斗大戏。这种时候果断把皇位这口“锅”甩给信得过的朱聿键,自己去寻找更高效的救国途径,这才是他的行事作风。而阳洲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他惦记的不光是这每年入帐的几百万两银子,还有那近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矿藏。从某种程度上说,新大陆倒毫无疑问是一个天堂。原美国的国土内,其矿产储量甚至超过了占有西伯利亚的毛子,位居直接第一。阿兹特克境内的丰富矿产自不用说,就连南边印加人那里也是遍地黄金白银,还尤以硝石和铜矿的丰富储藏量著称。

在这个年代,硝石矿和铜矿无疑是最要紧的几大战略物资之一。铸炮少不了铜,造船少不了铜,直接拿来当铜钱用也是一大笔入帐。而硝石矿,正是大明所欠缺的。中国国土内的硝石储量极为匮乏,大型的硝石矿相当罕见,还多半要从新疆和四川千里迢迢运到南京,根本无法满足一只现代军队的消耗。更别提这两处地方现在都不在南京朝廷的控制之下,开采更是无从谈起。

这储量丰富到足够大明任意挥霍两次工业革命的天量矿藏,才是朱由检拼着命也要来阳洲踹门的原因。眼下这银子能解了大明的燃眉之急,这些矿产也能让大明在工业革命的道路上一路高奏凯歌,不过这一切也不少了殷人的配合。为了阿兹特克的政府能乖乖听话,“挖坑小能手”朱由检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趁乱下套使绊子的机会。

若是殷人都一个个都衣食不愁,那谁来给他打工?开采这些矿藏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这些劳力总不能从大洋对面的大明抽人吧?也就只能从殷人中抽调了。让墨西哥毁了一半的田,可以让阿兹特克的政府失去大部分食物来源,使他们不得不依靠从墨西哥以外的地方调用食物来维持人口的增长。只要拿捏好食物这一道关,就能卡死阿兹特克政府的脖子,使他们不至于翅膀硬了就想脱离大明的控制。今年玉米早就过了收获期,存量也够吃上一阵子,日后的粮食靠北方大平原无尽的沃土来维持便可。

用不了多久,等阿兹特克的新政府完全置于大明的监管之下时,朱由检才会考虑进一步恢复和扩大阿兹特克本土的粮食生产,来减轻运粮的损耗。

至于阿兹特克的百姓,实际上他们并没有什么损失。按照阿兹特克的制度,这些肥沃的水上苗圃都是国王陛下的私产,百姓们只是被约束在苗圃上的农奴而已。水上苗圃毁了只是让他们丢了工作,并没有损害他们的财产。

失业的百姓需要赈济,而朱由检早就准备好了以工代赈的方案。那轰平半截的墨西哥城就是第一个试验场,从废墟上建立新城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而那些原来的农民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转化为工人,在基础设施的建造中充当劳动力。朱由检也没打算亏待他们,当工人的生活条件可比当农奴要好多了,先不论多出来的那一笔工资,住鸽子笼总比住在荒郊野外的村落里好吧?这年头可很少有人讲究什么田园情怀,能吃饱穿暖还能攒下一笔钱就会觉得很幸福——实际上这种生活条件已经好过巴黎和伦敦的市民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别的不说,巴黎有这么良心下水道吗?怕是王宫里也没有吧。

再拿洗澡来说。现任法国国王,日后的“太阳王”路易十四虽然此时只是个小正太,但他已经两年没洗澡了。在他日后长达七十多年的超长待机生涯中,他也只洗过六七次澡,甚至有传言说他脚上长蘑菇云云。

普通市民也好不到哪去,他们可买不起香水。为了遮盖身体的臭气,他们只能捏着鼻子每年洗澡两次。而洗澡被教会视为堕落的象征,通常只用来治疗精神病患。也只有坐拥罗马遗产的意大利人还维持着“上古”遗风,保持着良好的卫生习惯。

和那些臭气熏天的巴黎市民相比,日后脏了有澡洗、便溺有下水道排污、饿了有食堂、闲了有戏看的墨西哥市民已经过得和天堂一样,其生活水平已经能直追大明市民了,他们应当为此而感到高兴才是,怎么会想回去埋头当农奴呢?。

在这年头高呼回归乡土的,只有一种可能——吃饱了撑的。

不过虽然顺水推舟放干特斯科科湖让阿兹特克市民有了光明的未来,但却害佳觉长老摔成了落汤鸡,朱由检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所以闭上眼以后他心情就好多了。不过...

“佳觉长老啊,这井里的宝贝不会也让水泡了吧?”看着一直通向井沿内部的通道,里面已经积了深深的一层水,朱由检有了不好的预感。

“泡了?陛下放心,这水道直通大海,积不了水。那大宝贝也本来就是水里的,虽然当年为了防潮把水排干了,不过在水里泡个五六天也不打紧。五天前我去视察的时候保养工作做得还不错,陛下拿到手以后马上就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