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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盐原会战
次日晨,墨西哥城外的原特斯科科湖。合计超过十五万人明西两军在白茫茫的盐碱地上摆开了阵势。<br/> 经过十几天的漏水,特斯科科湖已经有超过一半的水体通过意外炸出的大洞流进了地下溶洞中。<br/> 虽没有夏日的烈阳,但墨西哥的维度却和海南差不多,就算是在深秋的十月底,其气温通常也在三十度左右。连日的风吹和暴晒让枯水季特斯科科湖迅速干成了一个大盐原,只有湖的边缘有少数积水区依赖河流的注入得以保持一定的水位。<br/> 肥沃的阿兹特克水上苗圃早就随着水位的下降落在了湖底,蔊菜、鲜花、蔬果等都因为缺水而干枯,只有少量的玉米依赖肩扛手提运水得以留存,它们也是阿兹特克人赖以为生的口粮。<br/> 两军士兵踩着晒得生硬的盐块缓步靠近,盐块被厚实的皮靴踏碎,发出“坷垃”的爆裂声。两军踏过的地方留下了无数密密麻麻接连在一起的脚印,盐层被生生踏下去近一寸深。<br/> 两边的阵型类似,都是一字长蛇阵。不过和以前站成一条线不同,西班牙人站成了三条五人纵深的战列线。八万人是在是太多,就算腓特烈大帝手下的普鲁士列兵也摆不出八万人一条线的战列线,更不遑论这些本来就不适应“排队枪毙”的西班牙大方阵兵。因此虽然湖面有二十公里宽,但西班牙人的阵型宽度却不到五公里。<br/> 对面的明军的宽度也和西班牙人相仿,甚至比西班牙人还宽一些。虽然人数少于西班牙人,但架不住队伍乱啊。西班牙人排出了“三”字型的线列阵,而明军这边...只能说是个“廿”字阵。<br/> 队伍的中间乌泱泱地挤了一大群阿兹特克人。他们头上插着五彩的羽毛,全身只穿兜裆布,手上拿着石斧弓箭一类的简陋兵器,这些尚处于新石器时代的“摩登原始人”差不多能和住着干栏式房屋的河姆渡人打个互有往来。一群穿着“动物睡衣”的獍虎战士站在他们的最前方准备扛着战线,而一些戴着遮住半张脸鹰型面具的雄鹰战士则站在阿兹特克人之间。这些雄鹰战士都换上了旧日的盛装——鹰头和羽披,好似动感超人的哥哥“老鹰头”。这一套打“阪泉之战”都不一定能打赢的阵容,便是阿兹特克帝国全盛时期的战力。<br/> 不过阿兹特克人也不全然是一个原始部落,他们只是科技树点歪了而已。两军身侧的休伊大神庙,以及从水里堆出来的墨西哥城,无一不说明了阿兹特克人的工程学之发达。若是有机会驯养大型牲畜,恐怕今天他们也不需要大明来帮他们吧。<br/> 现如今,阿兹特克看到了黎明的曙光,百多年的奴役即将结束,他们的镣铐将被永远粉碎——只需要打赢面前的西班牙人。人人都知道这一仗有多么重要,哪怕回到过去十几天一人祭的日子也比受西班牙人奴役要好过得多,更何况“光明帝国”的救星向他们许诺一个盛世就要到来,因此墨西哥及其附属村镇的阿兹特克人都踊跃报名参战,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都拿起了大刀长矛准备和西班牙人殊死一搏。<br/> 不过朱由检也不是什么人都敢要。这些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阿兹特克人无疑会成为明军阵列中最大的短板,若是把他们全家老小都叫上,只怕西班牙人一开炮就要吓到一大摊。本着矮子里拔高个的想法,从优从速选拔,朱由检从这些阿兹特克人里选拔了近五万人用以填充战线,摇旗呐喊。虽然不指望他们能出多大的力,但至少他们那能在气势上盖过西班牙人,一边走路一边跳着“民俗舞蹈”还是挺有威慑力的。<br/> 阵列右翼是疯马率领的阿帕奇士兵,共计有万余人。相较于那些只会跳大神的阿兹特克人,这些早已和靖海军磨合了近一年的阿帕奇战士要显得彪悍许多。他们的鼻梁和面颊都涂着白色的颜料,身着制式相同但绣纹各异的布衣,胸前斜挂着十余个定装火药筒。他们手上或持鸟铳,或持老套筒,还有些人拿着西班牙人的火枪,不过他们的腰间都统一悬挂了两柄斧子——一柄用来飞,一柄用来砍。<br/> 飞斧已经成了阿帕奇部队的标配,善于使用石斧的他们用起铁斧来格外的趁手。在不战斗时,他们的斧头也能用于砍柴、捕兽、扎营等等杂务之上。虽然靖海兵通常用猴铳上的刺刀来完成这些工作,但阿帕奇人却没法用老套筒的刺刀来替代斧子的作用。这就是三棱军刺的没有大规模推广的原因——三棱军刺虽然捅人很厉害,但除了捅人以外什么都干不了。历史上的三棱军刺也只是个过渡产品,在渡过了困难时期后就迅速被替换成普通的军刺。<br/> 一些身着长袍的战争萨满走在这些阿帕奇人中间,他们戴着阿帕奇人传统的巨大羽冠——和阿兹特克人的羽冠不同,阿兹特克人喜欢戴各色鸟羽,其中以绿色为主。而阿帕奇人则清一色戴鹰羽冠,每一顶冠的制成都意味着一只雄鹰的坠落。这些鹰冠多来自阿帕奇各部的珍藏,如今它们没有戴在长老、祭司或是酋长的头上,而是交给了这些年轻的萨满。让他们拿出鹰冠并没有花费朱由检多少口舌,毕竟这是戴在他们自己的勇士头上,他们本人也都住在新金山城里,交点房租也是应该的。<br/> 他们一手举着牛头骨为顶的幡旗,一手夹着红色的“圣典”。一边进行,他们一边用咒语给自己的战士加持灵力:“草孩,布孩。草孩,布孩...”,阿帕奇士兵跟着“草孩,布孩”的指令迈着整齐的步伐,他们的口中也在默念着这句话。经过了大半年的练习,他们已经不需要大喊“草孩,布孩”来节制步频,不过出于对万灵的敬仰,他们还是会念着战神之名行进。<br/> 如今的他们已经和刚刚拿到枪时大不相同,经过了和靖海军类似的队列训练,他们已经不是一触即溃的乌合之众。虽然他们不像靖海军那样敢冒着枪林弹雨缓步前进,不过和西班牙人列队射击倒是不在话下。毕竟开枪能提振士气,远远地开枪总比刀刃见血让人放松。<br/> 俗话说枪壮怂人胆,当年八里桥的时候满清火枪手和英法联军对着搂火时也没怎么落于下风,他们败是败在久疏战阵、武备弛废、士气低落,再加上一见对面亮刀子就腿软。阿帕奇人就没有这个缺点,对他们来说手上的枪反倒碍事,他们用枪是因为西班牙人也用枪。若是有冲锋的机会,他们第一时间就会把飞斧掷到西班牙人的脸上,然后抡起另一把向西班牙人的头上砍去。若是有什么能让他们崩溃,那就是伤亡了。<br/> 和阿兹特克人漠视死亡不同,阿帕奇人很惜命,若不是万不得已他们也不会站着不动和西班牙人对着。这种违背他们天性的行为虽然可以通过训练和萨满的“加持”让他们适应,但只要出现大量伤亡,训练也镇不住他们动摇的意志,到时候就只能靠萨满来兜底了。<br/> 不过好在西班牙人没怎么带火炮,或者说他们基本没有火炮。这些从哈瓦那渡海再急行军的西班牙人没有空暇携带火炮,攻击奇瓦瓦这座空城不需要火炮,南下时路过萨卡特卡斯时城里的火炮也多半被瓦伦丁丢弃在铜谷内,被靖海军拉回来了。眼下他们只有五门十二磅炮来充充场面,这些炮虽然能让阿兹特克人心悸,但对阿帕奇人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了。<br/> 而明军的左翼,也是明军的主力,其火力配置堪称豪华到奢侈。十门红夷大炮,三十二门缴获的西班牙人十二磅炮,五门从墨西哥城里缴获的二十四磅炮,以及近百门九头鸟轻炮组成的炮兵阵地被全部布置在明军的左翼,这恐怖的火力就算是拿到三十年战争的战场上也足以令人咋舌,能让一众欧陆列强畏惧三分。<br/> 和火炮布置在一起的,是三千五百名手持猴铳的靖海兵,一千名装备褐贝斯燧发枪的英国红衣军——他们还都是来自高地的苏格兰人,以及三千名葡萄牙火枪手。<br/> 左翼火炮和列兵拼凑出了一只足以影响欧陆大战的雄兵。强强联合,这是朱由检打出的“王炸”。<br/> 跟在左翼后方的,则是朱由检的底牌,也是他有底气和西班牙人在一马平川的盐原上厮杀的原因。<br/> 五百名胸甲骑兵在队列后方策马缓行,他们披挂着的胸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靠在右肩上的马刀以及擦得能照出人影的皮质马靴同样在放着光。这些从靖海军步兵里选拔出来的骑兵虽然骑术不甚精湛,但凭着“骑墙冲锋”的战术足以击垮数倍于他们的西班牙回旋骑兵。两军火枪对射可以算是互有往来,毕竟燧发枪相较于火绳枪并没有压倒性的优势,至少在可靠性和发火率上早期燧发枪不如火绳枪。但若是骑墙冲锋的骑兵对阵西班牙的回旋骑兵,后者将没有任何胜算。<br/> 无数久负盛名骑兵用血证明了这一事实——败于翼骑兵之手的瑞典簧轮枪骑兵,败于拿破仑之手的马穆鲁克骑兵,败于英国人之手的锡克骑兵。无论多么优秀的古典骑兵,都不是使用墙式冲锋的骑兵的一合之敌,尽管后者说不定连马都骑不大稳。这些马靴挨着马靴,刀尖抵着刀尖的现代骑兵可以像压路机一样无死角地一路碾压过去,在局部形成多打一的优势,而古典骑兵几乎无法抵挡。唯一能和墙式冲锋骑兵一较高下的,恐怕就只有十字军骑士、铁浮屠、铁鹞子这些闷罐头,以及近代欧洲的重装板甲骑兵了。毕竟他们也擅长密集冲锋,马刀开罐头也不太好使。<br/> 两军在军乐的伴奏下向对方齐步迈进。西班牙人有成熟的军队建制,每个连队都有三名乐手,一名首席乐师,他们奏乐的方式多为击鼓。<br/> 明军这边...和西班牙人整齐地鼓声比起来,明军这边就显得如同赶集一般热闹。中间的阿兹特克人不需要乐器,他们一边跳着舞一边嚎就够吓人的了。右翼的阿帕奇人则是以长箫和皮鼓作为军乐。虽然悠长深远的阿帕奇民谣和军队行进的步伐不怎么搭调,但对提振士气却非常有帮助。乐手在脸上涂着红色油彩,随着音调的起伏跃动着,大量的冲音让箫声如同呐喊般震撼。<br/> 而左翼这边,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类似,都是击鼓的。而英国的这些红衣军大多是从华莱士的伯利兹军港借调来的,用的自然是传统的苏格兰风笛。高亢的风笛如同来自群山的自然之音,其气场之强大令人无法抗拒,但这次风笛却遇到了对手。<br/> “他们...他们吹的是什么玩意?”杜琛侧过身问身旁的霍华德。<br/> 霍华德茫然地摇了摇头“这调子倒是有点像《弗里斯兰的年轻王子》,好像明国人管这首歌叫《掷弹兵进行曲》。”<br/> “这调子倒是不错...但是他们用的乐器是什么鬼玩意?明明那么小一个喇叭怎么比你的风笛声音还大?怎么还那么魔性?”<br/> 之间身旁的靖海军队列中间,几名士兵拿着唢呐朝天吹奏,那声音刚劲而豪放,就连风笛也被这唢呐齐鸣镇压了下去。风笛手不禁对一旁的唢呐手侧目...他们也算见得多了,但吹风笛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被别的乐器盖过去,还是被这种他们从未听说过的“小喇叭”击败。他们不知道这魔性的玩意到底是如何发出这种能震坏耳膜的音浪的,只得在心中感叹东方人的神奇。<br/> 【虽然每次都是这个...我还是想笑...噗...我忍不住了,噗哈哈哈哈哈哈】<br/> “我有什么办法?别的他们学的会吗?可不就只能吹铜唢呐。好歹声音够大。”<br/> 【可你这《游击队之歌》...】<br/> “是《掷弹兵进行曲》!”朱由检敲着马鞍强调到。<br/> 【《掷弹兵进行曲》?好好的《游击队之歌》被你这么一弄,都变成《掷弹兵上花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