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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敲竹杠
“总督阁下,麻烦您笑一下。对对对,就这个表情,请您继续保持,马上就画好了。”<br/> 在巨大的休伊神庙的台阶前,卡洛斯和朱由检二人的手窝在了一起。二人侧脸看着不远处的画师,脸上极力维持着早已僵硬的笑容。<br/> “我说公爵阁下,您未免高兴地太早了吧。”被几度要求“笑一个”的卡洛斯已经是满腔怒火。但考虑到朱由检允许他以这种体面的方式投降,他也只好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了。要不然让画师随便乱画,指不定他就要留下千古骂名,穿着女仆装跳羞耻舞蹈都有可能。<br/> “画幅画而已,您别那么大意见嘛。”朱由检极力维持着自己的“光辉形象”,从嘴里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未来这幅画说不定要挂到故宫博物院去,他可不想留下什么遗憾。<br/> “公爵阁下,我不知道您是在哪里看过迭戈·委拉兹开斯的那幅《布雷达的投降》,那幅画应该在马德里的宫廷里才对。但无所谓了,这是您的事情。但您要明白,我还有数万大军在赶往墨西哥城的路上,到时候胜负未可知也。”<br/> “总督阁下,您现在还觉得打赢这场仗对您的好处大?”<br/> “我...”<br/> 卡洛斯正要申辩什么,画师却拍了两下手。“好了,多谢二位的配合,稿子已经画好了。”<br/> 朱由检点了点头,给身后的水生使了个眼色。水生从腰包掏出一枚水里刚捞出来的金币,递给了画师。画师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也不知是金光从他的瞳仁里反射出来还是眼角里含着泪花。他用牙狠狠咬了一口这满是泥污的金币,在金币上咬出了深深的牙印。<br/> 真的是金币!他抬起头用难以置信地神情看着朱由检。<br/> “收下吧,把我画得好看一点,肤色稍微加深一点,眼神...你自己看着办。”<br/> “得嘞,只要您一句话,磨皮瘦脸还是腮红随您挑。”<br/> “不用修图,有什么画什么,画得真实一点。你知道怎么办吧?”说着,朱由检给画师使了个眼色。<br/> 画师顺着朱由检的眼神看去。他盯着卡洛斯那张胡子气得都快要翘起来的脸看了一会,对着朱由检连连点头。<br/> “很好。画好了拿给我看看。这一枚金币算是订金。”<br/> “多谢公爵大人!”画师行了一个脱帽礼,搬着画架走了。<br/> 直到这时,朱由检才看向了卡洛斯。他把手搭在卡洛斯的肩膀上,右手中指和手腕微微抖动,一柄短剑从他的袖中刺出,不过只露出些许锋芒就停在了袖中,剑身上用细绳绑了张小纸条。<br/> 卡洛斯看了他一眼,用右手捻住纸条,塞进了顺手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br/> 朱由检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br/> “今晚请你吃饭,到时候会有卫兵来请你的。”他背对着卡洛斯招了招手,朝着不远处总督府走去。<br/> 盯着朱由检远去的背影,卡洛斯叹了口气。未几,数名明军士兵站到他身前,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他到附近的旅店住下。<br/> “您看,那个画师...您真的要把这么重要的任务要给他?”看着还没走远的画师,孙和京想起了他咬着那金币的样子。<br/> “我本来就不准备直接把这幅画当作成品,只是城里找不到别的画师了,我也没办法。这就当稿子吧,回头你去欧洲谈判的时候顺路去趟荷兰,帮我把这幅画带给一个名叫伦勃朗的人,让他给照着画上的情景给我正式画一副。”<br/> “遵命。额,您有什么别的要求吗?就这么直接让他临摹,他说不定把握不了主旨啊。”<br/> “这倒是。这样,你告诉他按照《夜巡》的标准来画,他一听就明白了。他现在应该已经穷困潦倒了吧,到时候问问他愿不愿意来为大明工作,给他一份归化户帖。他的‘明暗法’虽然在欧洲不讨喜,在大明或许会很受欢迎,那些士绅土豪说不定会抢着买他的画。”<br/> 【醒醒!《夜巡》现在还不叫“夜巡”,它被熏黑了才叫“夜巡”。】<br/> “那这幅画现在叫什么?”<br/> 【我怎么会知道这么琐碎的东西。我不是跟你说过,文献记载过的我这里才有嘛。他的艺术成就虽然能和诸位巨匠比肩,但这幅画现在已经被裁了一圈挂在军营的大厅里,整天烟熏火燎,自然也留不下什么名字。】<br/> “算了...那就换个说法吧。”<br/> 他对孙和京说到:“你就直接跟他说,那副让他倾家荡产的画就行了。”<br/> “您怎么连他有没有钱都知道?”<br/>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不过他很穷这事在荷兰应该路人皆知,他吃的那场官司可是青史留名。”<br/> 就在三年前,久负盛名的伦勃朗因为一副《夜巡》而名誉扫地。那是一幅他为阿姆斯特丹城射手连队所作的群像,画中的每名队员都为此出了一百弗罗仑,但伦勃朗却按照过去的思路来处理人物形象。按照他赖以成名的“明暗法”,他将十六名队员按照出勤的场景安排在画中。但问题却来了——伦勃朗的“明暗法”虽然艺术价值无可估量,但却不可避免地在画中营造出舞台的氛围,无形中体现了画中人物的尊卑。<br/> 按照他年轻时候画法,那自然是没问题的。但此时的荷兰正是人文思想蓬勃发展的时候,人们的价值观也在潜移默化地变化着。<br/> 伦勃朗这一“打光”,队长的形象就盖过了其他所有人,其他的队员就不买账了“明明除了一样的钱,凭什么把他放中间?差评!退货!”<br/> 画好的画自然是没法退货的,队员们因此把伦勃朗告上法庭。其实这本来也没什么,按照官阶来分配主次本来就是群像里心照不宣的规矩。但这是不成文的规矩,法庭上讲的却是明明白白的法律条文。毫不意外地,伦勃朗在全城市民的嘲笑中败诉,他的画自此以后便无人问津。但艰难地生活并没有让他在艺术创作上妥协,他始终坚持着自己的艺术创作方式。岁月的磨砺让他沉淀下来,他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自己,更加透彻地观察着这个社会,他的艺术水平也愈发精进。<br/> 不过他一直倔强地按照《夜巡》的手法来绘画,这就在生意上形成了恶性循环,他的画也越来越不为时人所理解。晚年的他穷困潦倒,生活拮据,难以度日,正好贱卖自己的画作,最后在贫困中惨淡离世。<br/> 但在他死后百年,他的画作却给一整代画家带来了启发,他的明暗法有着摄人心魄的魅力,光影线条地得当处理让他的画作呈现出戏剧化的色彩,仿佛有生命在纸上流动。直到这时,阿姆斯特丹才把他的画搜集起来装裱处理,放进博物馆。<br/> 那副被烟熏火燎一百多年的《夜巡》这才从军营的壁炉上被摘下来,放进一个单独的展厅。此时这幅画已经被熏黑,明明是描绘的是白天却看着像是黑夜——不愧是艺术巨匠的不朽之作,就算是熏黑了也有其独到之处。后世有不少评论家专门就这幅画的营造的“黑夜”氛围进行了长篇大论的点评...伦勃朗听了都想打人,他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br/> 不过这个世界线,伦勃朗的命运恐怕会因为朱由检的到来而改观。他的画虽然不受荷兰人的喜爱,但到了大明的士绅们手里说不定会被推崇备至。这史诗般的光暗处理,其艺术感染力想必能超越国界和文化的圈子。尤其是画中含蓄地表达出了人物的尊卑,这是最受士绅们推崇的,这比传统国画中单纯的以大小来表现尊卑来得委婉地多。<br/> 在这个时代,江南士绅的奢靡程度简直无以复加。脸上涂脂抹粉玩弄戏子都算是常态,他们更擅长在不经意间展露出自己的“贵气”。就比如一件刺绣了蝴蝶和鲜花的袍子,他们会用同样的面料表现出好几种意象——从晨间蝴蝶饮蜜、花朵含苞欲放到晚间蝴蝶散去,只留下凋零落花。这几种刺绣的差别非常微小,只有凑近了细看才能看出。买这种锦缎的人都会买一整套,每种绣纹都来几匹,制作出一模一样的几件袍子来。他们会在一天之内换四五套衣服,宾客也会在不经意间感受到主人的“涵养”与富有。<br/> 在这些穷奢极欲的士绅们眼里,真正的“贵”不能让人一眼看出。只有这种“不经意”间的露富,才能让他们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并在宾客的赞叹中享受着纸醉金迷的生活。<br/> “至少在整他们之前,要忽悠他们把钱都掏出来。”一想到这里,朱由检的脑中又出现了几个人名。<br/> “孙指挥啊,你去和荷兰的时候再帮我找几个人。弗兰斯·哈尔斯、威廉·克拉斯·赫达...这些人都给我通知到,愿意来的都给我带过来,这都是能下金蛋的鸡啊。”<br/> “遵命。”一边听着名字,孙和京一边拿小本子将这些人杰出画家的名字记下。<br/> “嗯,就这些了,你忙去吧。”正说话间已经到了总督府,孙和京向朱由检微微欠身以示告辞,就去忙着晚上庆功宴的事了。<br/> 正走在总督府的庭院里,朱由检一拍脑袋。“诶,对了,怎么把这几样东西忘了。”<br/> 【什么东西?】<br/> “丝袜和欧派啊!丝袜给那些士绅们穿,胸罩卖给那些千金贵妇。又是一大笔进帐。这不是经常有人做的吗?听起来还挺赚。”<br/> 【你...你你...你给我做任务啊!你是来拯救大明的,不是来当内衣贩子的!有位伟人说过,军队一律不得经商,你明白不明白?】<br/> “不敲那些士绅老爷的竹杠,我上哪来钱养兵?靖海军是福建的闽商金主赞助的,还在南京训练的丹阳军是徽商赞助的。丹阳军那边朱聿键他想办法,靖海军我就只能自己解决了。靠着商人赞助总不是个办法,天长日久尾大不掉,到时候节外生枝就麻烦了。靠闽商赞助的一笔安家费我可以支持一段时间不发军饷,但总不能一直不发吧,到时候连士气都没法保障了。毕竟士兵们虽然是为大明作战,但他们可不像八路军那么有理想有追求,大部分人都是为了安身立命才来参军的,我也得为手下的士兵们谋个好前程,总不能为国家打拼一辈子,到时候退伍了连饭都吃不饱吧。这军饷必须要发,还要多发。”说着他顿了一下,眯起了眼睛。<br/> “要赚钱,无非是开源节流两途。这节流嘛,好办,我已经够省的了,我们全军上下都没有奢饰品开销,我每天早上吃的秶饭也就多放了点糖。士兵们还有瘦肉粥喝呢,吃得比我都好。就是火药的用度我们要省一省——早几个月那帮混小子整天拿整包炸药去炸人,弄得我们现在连重炮的发射药都凑不齐。新金山那化学武器一样的劣质硫磺炸药只能做火枪的发射药,炮弹的发射药只能抢西班牙人的。虽然现在缴获了不少,但整包整包打出去依旧太奢侈。好在秘鲁产硝石,等这仗打完和葡萄牙人分账的时候一定要把秘鲁抢到手。”<br/> 【葡萄牙人对秘鲁应该没什么兴趣,那里都是鸟不生蛋的山区,除了矿产丰富以外什么都没有。他们应该更愿意要阿根廷的潘帕斯大草原,那可是能养牛的好地方。至于硝石矿,他们根本就不缺。印度的硝石矿已经烂大街了,他们根本犯不着来这里挖矿,直接通过东印度公司采购就行了。】<br/> “这样一来节流的问题就解决了,再来就是开源。阳洲产出来的黄金白银我不好直接往国内送,这送进去也是入了户部的账,进不了朱聿键的大内库房,到时候指不定就被谁给贪墨掉了。”<br/> 【这笔钱可不是个小数目。现在账还没算出来,虽然比不上巅峰时期一年二百吨,但至少也在每年百吨白银左右,这已经超过了三百万两银子,这还没算秘鲁的银子。大明一年的农业税不少,但被贪墨的也不少,前些年入库的也就六百万两左右,天启年甚至少于四百万两。现在只有半壁江山,再加上兵荒马乱,你这三百万两的巨款说不定已经超过每年入库的农业税了。这笔钱你打算怎么花?】<br/> “一是军费,二是办厂,这两样都是能解决就业的好办法。现在土地兼并严重,这应该能让百姓们在乱世也能吃上一口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