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成了纨绔子弟

第50章 危,白泷,危

中文是如此的博大精深,同一句话,同一个词汇,能品出不同的意思来。

这还不是谐音梗,也不是听岔了,而是一语双关,一石二鸟。

鲁先生的吃饭二字都能听出吃人的深意,可不是这回事吗?

所以人人都笑迪化人,人人都是迪化人。

钓鱼,养鱼。

普普通通的描述事实。

烟栖霞眸子微凝:“放长线,钓大鱼?”

“大鱼?”白泷摇头:“大鱼已经上钩了,只是养一会儿。”

“什么样的鱼?”

“红鲤,比较珍贵,也有些值钱。”白泷说:“不过现在只有一条,没办法送你,况且你这烟云府内灵气不足,也不适合孕养。”

烟栖霞抿唇,果然公子不打算跟她说明白。

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确的知道他在想什么,能在第一时间领会到真意,只有追随他时间最长的第一位掌兵者。

至于其他人,只能全靠猜测了。

亦或者干脆什么都不想,后知后觉,等到事态发展,临近眼前,看他表演即可。

但她不情愿。

她烟栖霞也是个骄傲的女人,她有复仇的动力,也有不可言说的野心。

既是注定在武道上不能得以成就,只能不断积累知识,增长智慧,绝不可能放过任何提升自己的契机。

公子的布局筹谋哪怕只能看破一小部分,也足以受益良久,这可比阅读任何书本中的知识都要来的深刻。

烟栖霞暂且放下想法:“那就让这鱼游一会儿……说回兰香雪的事,她未必会听我的,也不太可能老老实实的留在这烟云府里。”

白泷说:“我暂时没有离开金陵的意思,她的伤势也需要时间恢复,说起来,她人呢?”

“公子,兰姑娘正在藏书阁里,应该正在闭关练功。”

小桃红终于有机会可以说话了,之前公子和烟栖霞交流时说的明明每个字她都听得懂,但每句话背后的深意她都不明白,想一想便觉得头晕目眩。

“练功?”白泷挑眉:“你将藏书阁里的功法开放给她了?”

“不是你说了代为照看么?”烟栖霞说:“藏书阁里的全部都是你留下的功法,连承影剑都给了她,几本绝学又算得了什么?”

“她选了哪本?”白泷饶有兴致。

“不清楚,但想来也只有那三本之一了。”烟栖霞半闭着眸子,猜道:“先天武者追求的不仅仅是功法,更是绝学,下层的基础决定后续走向,她是剑客,能挑选的功法本就不多。”

白泷有些羡慕:“可真好啊,那些功法我都练不了,连合适的剑术也没几套趁手的。”

听着他自嘲的叹息声。

烟栖霞望着白泷的侧脸,心头稍稍一紧:“也不一定非要练剑。”

白泷活动了一下手腕:“我知道,只是有些舍不得。”

烟栖霞呼吸稍稍停顿,美人如画,此时却有些咬牙切齿。

暗暗咬住牙,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主动岔开。

“聊聊别的事吧。”烟栖霞主动说:“我最近听到些许有趣的事儿……”

半个时辰的聊天时间在愉快的交谈中度过。

小桃红也适当的加入交谈,冲淡了严肃氛围,添了几分欢声笑语。

时间来到晌午,小桃红提前下去准备午餐,来了公子,自然要准备的比往日更加丰盛。

白泷却之不恭的在这里蹭了一顿午餐。

午餐后,白泷知道烟栖霞有午睡的习惯,便起身告辞。

“对了,如果兰香雪不想在这儿待着,可以让她来我居住的地方。”白泷说:“我会劝劝她。”

“即便你不说,她也会寻过去。”烟栖霞纤细的手腕抬起,轻轻抚平青年肩膀的褶皱:“但记得……”

“不会留人过夜的,你真把我当做种马了?”白泷神色古怪:“我是参加过几次灯会,但从没去过秦淮河画舫,也没见过南曲北曲的大家,更遑论教坊司花魁。”

“只是提醒一下。”烟栖霞莞尔一笑:“这是裳姐姐吩咐的。”

“这都这么久了,还管着我呢?真是使人气抖冷。”白泷咋舌:“我只是想着能不能和兰香雪聊一聊,看看从她这里能否掌握几式实用的剑法,剑客之间的交流是很纯粹的。”

烟栖霞松开手指:“不说这个了,不说了。”

小桃红甜甜道:“公子,下次再来啊,随时欢迎。”

“那些甜品很贵的。”白泷失笑。

大雷打开门,白泷的背影消失在午后的长街。

直至人影消失很久,烟栖霞才怅然的收回视线:“大雷,关门吧。”

桃红跟上烟栖霞,望着小姐的背影。

她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小姐,公子的功体真的已经……”

烟栖霞说:“他这辈子都练不成剑术了。”

桃红不忍相信:“为什么会这样?过去留下的暗伤,有这样严重么?”

“暗伤只是暗伤,暗伤不会让修为跌落至谷底,也不可能迫使谁重修武道,真正的缘由只有两个人知道。”烟栖霞按着眉心:“本不想提这些的,可他太固执了,固执的不肯放弃……武道千万,不走剑道又如何?”

“公子的确偶尔很固执。”桃红突然想到:“难道说兰香雪……”

“或许吧。”烟栖霞轻声道,思绪浮上心头,她的声音骤然凌冽了几分:“可如果兰香雪选了那本,将来必然会去往独孤城,与太阿剑主一战……”

“公子会答应吗?”

“他答应与否都无关紧要,这是公子留下的剑道之争,她们双方都不可能避让。”烟栖霞说:“剑者便是如此,争锋天下,证明自己才是唯一。”

“希望是我们想的太多了。”桃红抚着胸口。

“等她出来了,自然会有个结果。”烟栖霞小小的伸了个懒腰:“我有些乏了,先休息一会儿。”

……

离开了烟云府,白泷走在路上,转角口,视线死角里,有一人的肩膀撞了上来。

白泷下意识的侧过身避开,但还是搭住了对方的臂膀:“这位兄台,走路不稳啊,是不是肾透支了?”

“还好还好,就是有点困乏。”穿着粗布衣的男人擦了擦头上的汗:“不好意思。”

白泷松开手,转身走远。

等待他离开后,这个满脸肾虚的男子收敛了所有表情,循着另一条小路离开。

茶楼的角落里,还是那名道人。

“查出来了?”

“查出来了一点,居所,还有过去的经历。”

“怎么样?”

“粗略的查了查,只是个普通的江湖人,听口音似是帝都一代,没什么了不起的身份,在金陵这里住了不到半年,来历尚不明确,但似乎先前是从南唐一代过来的,也会说南唐方言。”线人说着这半天时间查到的信息。

“就这些?”

“半天时间只能查到这么多,而且他没什么名气,也没多少人记住……看上去完全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特殊,凭什么有资格进得了烟云府?”道人冷笑。

“他的武功不高,我刚刚试探了一下,绝不是先天。”线人继续说,语气笃定。

“这没什么奇怪,烟栖霞不是先天,但她有的是办法杀先天,寻常先天根本入不了她的眼。”道人不以为然:“这人必然有什么特殊在。”

“那要继续查下去?”

“他的住所在什么地方。”道人直接问。

“金陵城内,略微偏远的一间屋子,过去是鬼屋的玲珑小筑。”

“接下来就没你的事了。”道人的手按着桌子。

“您要直接动手?”

“先天都不是的武者,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道人冷漠的说:“我没那么好的耐心继续等。”

斩狂死在香血手里,不能提着香血的脑袋回去,若是血衣楼连处理叛逃者的能力都没有,组织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所有人都要再换一批。

损道人离开了茶楼。

今天晚上,他要去‘借用’一下这个年轻公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