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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雨伞 男人特有的性感

“需要我帮你关掉?”

秦晗尴尬得发怔,犹犹豫豫地张开唇,还没等说话,看见男人拿起手机。

他退出电影,又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电影里那些暧昧的声音停下来,秦晗还陷在尴尬里,只捏着手机一角接过来,讷讷地说了声“谢谢”。

声音小得和蚊子差不多。

男人的眉梢有些扬起,显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道谢的。

秦晗的脸还是烫的,她有些怕这个男人会过于热情地邀请她进去躲雨。

刚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和这个很淡定的男人呆在一个空间里。

出于逃避的心理,秦晗转了个身,背对窗口。

在她转身的同时,余光瞄见窗子里的男人垂下眼睑。

他好像也并没准备再和秦晗说什么。

秦晗没再靠着窗台,略显僵硬地站在屋檐下,盯着不断下落的雨滴,心里不住琢磨:

好像他并没看见她之前犯傻的那些动作,也没听到她欢快的猪叫?

也许推开窗子只是无意的?

如果没有。

那就没什么可尴尬的了!

这么想着,秦晗偏头,偷偷看了男人一眼。

他个子很高,垂着眸子正把一只黑色的橡胶手套套在自己手上。

皱皱巴巴的一次性手套包裹住那只修长的手,又被骨节撑开,柔软的橡胶映出骨胳的轮廓。

不知道为什么,秦晗忽然觉得他凸起的腕骨,带着一种男人特有的性感。

雨下得很大,砸在地上溅起泥点,秦晗的小白鞋向后挪了些。

为了缓解尴尬,她打破空间里的安静,不太好意思地小声问:“你刚刚没开窗子之前,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没有。”

看来是没听到了?

积压在脑袋里的尴尬散掉一大半,秦晗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惜这口气松到一半,秦晗发现男人眼底又浮现出那种调侃的笑意,她顿时警铃大作。

“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男人把两只手套都戴好,重新拎起像手.枪似的机器,闷在口罩里的声音绻着笑意,“不过,好像听到有人学猪叫。”

秦晗:“!”

他听到了!

尴尬重新席卷秦晗,恰巧街角出现一辆亮着“空车”字样的出租车,她来不及多想,只想着快点逃掉眼前的尴尬。

秦晗猛地抬手,对着出租车招了招手。

她挥舞手臂时几乎蹦起来的动作,不知道戳到身后的男人哪根笑点神经,她又在雨声中听见他轻浅的笑声。

出租车停在离秦晗几步远的地方,她正要冲进雨里,身后传来一声笑意未消的轻唤:“喂。”

秦晗回眸,一把黑色的雨伞从窗口飞出来,被她条件反射地接住。

秦晗愣了愣,再抬头想要道谢时,窗子已经被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关上了。

木制的窗框发出陈旧的声音,“呲啦――”,又被雨声盖过。

等秦晗到图书馆时,雨势还是那么大,像是不淹没这座城市不罢休似的,路口站了穿着长雨衣的交通警察,挥着手疏导拥堵的车辆。

胡可媛和徐唯然在图书馆旁边的奶茶店的玻璃窗里,对着秦晗招手。

秦晗现在十分不适应和人隔着窗子对话,连忙从出租车上下来,手里那把黑色的伞并没撑起来。

她往图书馆的方向跑,徐唯然却突然举着伞跑出来,把大半面伞都遮在秦晗头:“这次她可能又要一见钟情了。”

图书馆里很安静,三个人所处的历史书籍区域没什么人,几张阅读桌都是空的,只有窗外的雨水不断拍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秦晗忽然有些烦躁。

徐唯然看上去有些诧异,不知道他在诧异些什么。

胡可媛还在继续,她挂着笑脸,很熟稔地对秦晗说:“秦晗,说说嘛,今天遇见的男人帅,还是以前的小哥哥帅?”

这些话题私下她们也会聊。

但没有必要当着其他人的面聊。

无论她是不是在说一见钟情这种事,也没必要用一种“她不是在一见钟情,就是在一见钟情的路上”的语气来聊。

好像闺蜜间的小秘密,突然被摊开了晒在太阳下面,令人不舒服。

秦晗的目光从胡可媛的笑脸上定了片刻,淡淡开口:“我去那边看看历史书。”

说完,秦晗头也不回地向后面的历史书柜走去。

隐约见还能听见胡可媛笑着对徐唯然说:“真拿秦晗没办法,明明是来看小说的,又变成学习了,走走走,我们去看漫画吧。”

秦晗站在一排历史类书籍前,侧头,看见胡可媛走在徐唯然身旁。

在徐唯然看不见的地方,胡可媛小心地抚平了裙摆上的一条小褶子,又理了理刘海。

胡可媛今天还涂了唇彩。

高中三年她们两个整天凑在一起,连老师都说秦晗和胡可媛像是连体婴儿。

是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之间的友谊里掺杂了其他的东西?

面前的书籍像是长久没有人翻阅过,迎着图书馆的灯光,能看清立着的书上面落着细小的尘埃。

秦晗本来是奔着小说来的,没打算在高考完的暑假看什么历史书,小说区域在漫画区域旁边,她现在并不想去和胡可媛说话,兴致不高地选了一本很厚的历史书。

书很沉,秦晗抱着它坐在旁边的阅读桌边,随便翻着。

印了彩色插画的历史书,很有质感的铜版纸在秦晗指间滑过,翻到一幅宝剑的插图时,秦晗动作稍露停顿。

插图的背景很昏暗,像是中世纪油画的色调,褐色混杂着古铜色看着有些压抑。

画面里有一柄宝剑,和背景呈现鲜明的对比,雕花剑鞘里露出的一截剑身亮且锋利,透着寒光。

秦晗忽然想起上出租车前的场景:

老旧的遥南斜街,在雨幕的冲刷下也不见一点新意,砖瓦都是灰蒙蒙的。

只有她躲雨的那家店挂着的米白色牌匾一尘不染,写着锋发韵流的草书,也不写店是做什么的,牌匾上只一个字――氧。

那个男人站在遥南斜街的窗口,就像锋利的宝剑嵌在棕褐色的背景色里。

他丢给秦晗的雨伞正放在图书馆的阅读桌上,伞柄的漆体有些脱落。

秦晗想,尴尬是尴尬,但等雨停她也应该再去一次遥南斜街,把伞送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