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49大国崛起

第七十九章 长津湖

朝鲜东海岸,兴南港。

坦克登陆舰平钝厚实的舰首劈开海面的浮冰,靠上兴南港码头。首门打开,半履带装甲车拖曳着一门155毫米榴弹炮从登陆舰肚子钻出来,努力开上码头的公路。

登陆舰、登陆艇、滚装船、运输舰,加上港口里待命机动的两艘小型港口破冰船,整个兴南港一片热气腾腾,所有的泊位都在为美国海军陆战队第一师上岸而忙碌。

陆战一师绰号“老血脉”,历史可以追溯到美国独立战争时期唯一的全职正规军——海军陆战队第一连。陆战一师正式成立于1941年,历经瓜岛、格洛斯特岬、贝里琉岛、冲绳战役,足迹从澳大利亚一直到天津大沽。由于瓜岛的赫赫战功,陆战一师每个人的臂章 上都有“guadalcanal”字样。1950年的陆战一师下辖3个陆战团、1个炮兵团,此外还有1个独立坦克营、2个装甲侦察营、2个工兵营、1个两栖突击营,七七八八的单位算起来,比美国陆军的一个师人数还多。

第5陆战团1营的士兵走下滚装船,迎面而来的寒风让所有士兵脖子一缩。

“上帝,我们这是在向地狱行进?”

“我十分想念新奥尔良……”

最近两个月,陆战一师的士兵们在朝鲜半岛四处作战。先是釜山防御圈,然后在秋风中登上了仁川的海岸,接着绕了个大湾,在元山再登陆了一次。10月25日,麦克阿瑟认为朝鲜战事即将结束,让陆战一师从元山上船,准备回国休整,船开到半路又被叫了回来,海上辗转几天,最后在比元山更靠北的兴南港下了船。

第10军军长阿尔蒙德给陆战一师的任务,是让他从兴南向北再转向西北攻击前进,切断志愿军至关重要的满浦镇-江界-熙川补给线。

陆战一师师长奥利佛·普林斯·史密斯看了看吉普车外的温度计。傍晚6点,车外气温已经降到-15c。

庞大的船队在兴南港卸下了两万九千人、1800台各种车辆、2万吨物资补给,在此后每一天,联合国军都有至少三千吨物资从兴南港运上岸,支持在这里作战的陆战一师、美步7师和两个韩国师。

“我跟你们说!不可能有比突出部更难熬的冬天了!”陆战7团的摩托化行军队列中,一名曾参加过二战、现在二次入伍的老兵对身边的士兵讲故事,“1944年的冬天也是格外的冷,德国人切断了我们的后路,我们被迫躲藏在雪地与森林里,时刻要面对虎王坦克和武装卫军的突击炮。那是整整三个星期地狱般的日子……”

陆战队下士莱昂·波奇裹紧身上的大衣,听这位年纪比大长好几岁的老兵将自己的光荣历史,眼睛透过卡车车篷的缝隙向外眺望这片陌生的原野。波奇来自衣阿华州,家乡也是有雪的,冬季最冷的时候是一月,和现在兴南港的气温差不多。可现在才是11月上旬……

陆战7团和陆战5团作为先头部队,离开兴南港区,沿着公路向北行军。

陆战一师的先头部队,恰好与美步7师最后一个出发的步兵团——32团差不多同路。32团此刻处于极度的兴奋状态,一星期前他们刚刚击溃了一大队的朝鲜人民军部队——可能有半个师甚至三分之二个师,在10月底还能有这样大一支人民军聚集在一起真不容易,美步七师抢到人头别提有多高兴了。隔着两辆卡车的篷布,陆战7团的指挥官都仿佛能听到美步七师的傻大兵们扯着嗓子在唱歌。

团指挥官耷拉着嘴角,脸上一如既往地看不见一点笑容。指挥官也是在瓜岛的烂泥浆里滚过、在蚊虫堆里睡过的,也受过坑道里鬼子的毒打,知道冲得快一定领盒饭。指挥官还知道——冲得慢也不见得不会领盒饭。

路过一段开阔的小平原,指挥官对身边的f连连长挥挥手,连长会意,用步话机通知后面的车辆。不一会儿,一辆半履带车和三辆卡车离开了车队,开往公路旁边的平地。

f连的9个班奉命在从咸兴市开始,再往北的公路每隔大约5,6公里设一个,建立了一串秘密(不让美国陆军知道的)补给站,每个补给站都储存了一些燃油、取暖炉、药品、食品。这完全是指挥官的习惯操作,虽然不知道未来的战斗会怎样,反正多准备两手总没错。

辑安。

“雪!好大的雪!”

9兵团的10个师从辑安进入朝鲜境内,迎接他们的是在江南绝对不会见到的鹅毛大雪。黑黢黢的夜晚,行走在并不平坦的满是积雪的乡间小路,每个士兵都能感觉到大片大片的雪落在自己的脸上、身上、枪管上。偶尔有手电筒或马灯的光亮,这时就能看见天空中全是密密麻麻摇曳下坠的六角形雪花。

凌晨5时,经过一夜行军,20军58师已经深入朝鲜20公里。前面就是一大片银装素裹的山林,看看时间,天也即将发亮,是时候停下来宿营了。

“我们就在雪里睡觉吗?”58师的战士惊恐地说道。

“是的,我们要在地上挖一个雪洞。”前来接应的朝鲜人民军同志、朝鲜地方干部有将近百人,他们分在志愿军每个连队,教中国同志们适应冬季的环境。

“就这样,把雪铲起来,堆在迎风的这一边,堆成一个半包围的圆形,”朝鲜人民军同志打开折叠铲,教20军的战士怎么搭雪窝窝。“然后把铺盖,就是睡袋,这样铺开。注意,睡觉前鞋和袜子一定要脱掉,用雪使劲擦一擦脚丫子再钻进去睡。”

战士们照做,构筑雪窝之后,哆哆嗦嗦地脱鞋。“朝鲜同志,真的用雪擦脚啊?”

“是的!这样你的血脉就比较通畅!”

这天凌晨,20军军长张翔翼看到温度计已降到零下21c,目瞪口呆之余也不由得庆幸。在沈阳那会儿,白天气温还在零上,没想到从沈阳出发,平纬度线着往东移动了三百公里,就来了个-21c的下马威。

9兵团在山东特地加强过,每个军下辖4个师,接到命令后全兵团有11个师北上——26军78师装备两栖坦克的攻台作战师,不适合带到朝鲜。从集安进入朝鲜的有10个师、12万人。

指挥部建立起来之后,张翔翼就接到了志司发给兵团部并转军部的电报,2个美军师正在从兴南港向西北攻击前进,现在42军124师正在阻击美军的先头部队,9兵团要继续冒雪前进,待他们进入制定作战区域后,124师就会松开阻击线,将两个美军师放进内陆,然后交给9兵团。

初入朝鲜、环境陌生、后勤补给线时断时续、美军高强度的空袭、严寒的气候。这场战役对第9兵团,无疑是“开学就大考”的节奏。

按照朝鲜人民军向导的方法,捧起一把雪胡乱擦擦脚,小战士龇牙咧嘴地钻进了雪窝子。

“天好冷啊。”

……

50中心。

“搞清楚了,搞清楚了。”李强的吉普车从一线侦听站返回,一路不停直接开进50中心的车库。一走进超算厅,李强就嚷嚷道,“之前侦听站把侦听频段集中在短波,侦听美军地面部队战术电台的频段,中波就给忽略了。美国军舰上的远程电台多是中波的。现在我已经调整好了,侦听站也能收听中波电报了。”

“李强,你走的这一天里,我们在兴南方向侦听到了很多个电台的呼号。”王永俊说,“短波的。”

“还没有解开?是新制式?新密钥?”李强猜道。

“不是新制式。以前侦听站可能也截获过这些电台群的活动,现在更换密钥了。”王永俊拿起手里的一叠电报纸,“美国佬可真有意思,陆军、海军、海军陆战队,用的是同一台密码机,还偏偏使用不同的密钥。按这个状况推算,他们海军陆战队的团级如果有情报,要上报到集团军的陆战队指挥小组,指挥小组把信息再分发给集团军的陆军,陆军再用他们自己的密码发一遍这个电报给陆军的单位,这样情报才能在陆军和海军陆战队间共享……好吧,你美国人不嫌麻烦,那我也不嫌麻烦。”

王永俊的身后,tc50超级计算机正在全速运转,通风冷却系统“嗡嗡”地转动,将热风排出洞库之外。

……

北京。总参。

“兴南港在过去24小时,出现大量无线通信迹象!这是美国海军陆战队的通信电台,在元山登陆结束之后海军陆战队更换了209的密钥,好在两小时前50中心顺利破解了它。”

时间紧急,50中心送来的大量破译电报没有经过整理,有师级通信电报,有团级通信电报,甚至还有营级指挥官用车载电台发送的电报。李刻农手、眼加速工作,迅速将电报分门别类,按照级别高低分成三叠。

“美国海军陆战队第一师,全体在兴南下了船。”李刻农整理完电报,向主席、聂帅报告,“陆战一师全部三个陆战团都已上岸。陆战5团、陆战7团、第1轻装甲侦察营、第3战斗工兵营马上就要出发向北,他们师部命令,陆战7团要尽快击破当面志愿军防御,在11月10日进占古土里,然后向下碣隅里攻击前进。”

“美国人东西两线的部署,现在都看得清楚了,”主席指指朝鲜地图,“一路是徐进,一路是急进。两路美军都来者不善那。”

“当面志愿军是124师。”聂帅敲敲地图上124师的阻击线,“124师已经在和美步7师32团作战。陆战7团加入战斗之后,可能124师要逐步撤退了。那么,9兵团什么时候可以赶到?”

“9兵团的位置现在这里,”李刻农指给主席和聂帅看,“天气严寒,又有空袭,需要在夜间行军,行进速度快不了。如果124师按预定日期完成阻击,徐徐撤退,美军拜托124师的阻击后按设想的速度推进,那么第9兵团大概会在这里,与陆战一师、美步七师交战。”

“长津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