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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这段时间绷得太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前太潇洒了，从来不为了成绩发愁，这次一紧张就直接病了。

还挺严重，感冒拖了好几天都没好，每天都晕乎乎的，考英语的时候把答题卡都涂串了，就跟故意逗她似的，漫不经心的时候倒是稳定的次次第二名。

好不容易为了成绩着急一次，一下从稳定的大榜第二掉到第三去了。

这要放在以前于也就不在意了，关键是，她现在不是等着找机会跟她喜欢的人告白呢么！

这种憋在心里的感觉太难受了，整天做梦都是郑蕤又跟哪个小姑娘去小树林了，天天都是气醒的，急醒的，还有委屈醒的。

还以为考完试能解脱呢。

看完大榜于更难过了，连带着这么多天的紧张、不安和委屈都堵在了胸口，她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不知道怎么的，走着走着就跑到鬼楼来了。

鬼楼还是老样子，到处都是灰尘，于盯着某个教室门眼眶酸涩地发呆。她记得那天郑蕤一起蹲在这间教室的墙边，郑蕤问她，你为什么脸红。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滑出来，哭一会儿就回去，哭一会儿就好了，下次考试再努努力，不要这么倒霉的又生病，一定能拿第一的。

拿了第一，再去跟郑蕤说喜欢他吧，于在心里安慰自己。

沉浸在伤心里的于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直到听见郑蕤叫了她一声，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覆在她头出口。

小姑娘委屈巴巴地打着哭嗝开口了：“我、我想考第一。”

这要是换个场景郑蕤没准儿都气笑了。

不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开窍了么，不是说拿着玫瑰花去找他来着么，不是说被人告白的时候还说自己有喜欢的男生来着么？

他还以为小姑娘是因为这些事儿觉得委屈，结果人开口就是想考第一。

听见了么郑蕤，是想考第一，不是想要你。

于看着郑蕤嘴角勾起一弯无奈的笑，心里更委屈了，你什么都不懂！还笑话我哭鼻子！坏人！

郑蕤刚想开口说点什么逗逗她，于蓦地仰头，一巴掌拍掉了郑蕤帮她擦眼泪的手，声音里还带着哭腔控诉：“我考不好，我不够优秀，所以你钱包里的照片不是我，你也不跟我去小树林，你还笑话我哭鼻子！”

拍掉他手的那一巴掌跟挠痒痒似的，小姑娘一哭就这样，奶凶，第一次见面时候吼他“你谁啊”的时候也是这个语气。

但…是钱包和小树林是什么鬼？

郑蕤还真没忍住，突然笑了：“小姑娘，这么喜欢我啊？还想跟我去小树林？去了小树林你想干点什么？”

于愣了愣，脸蓦地红了，眼泪又开始哔啦哔啦往下淌。

郑蕤还弯着腰，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的他像个三天两头换女友的花心大萝卜似的。

还会跳拉丁舞的？那天晚会除了她，别人他一眼都没看好么！

“什么时候喜欢我的？”郑蕤把手伸到裤兜里，一边掏东西一边问。

于垂着头，觉得自己可能快要被拒绝了，索性说了心里话：“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可能是因为你太温柔了，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你的…我…”

郑蕤轻笑了一声，打断了小姑娘的喃喃自语，他用手指扫掉了于眼底的泪花，看着她被泪水打湿沾得一小撮一小撮的睫毛，把手里的钱夹递到她眼前。

于有些迟疑，接过郑蕤的钱夹。

里面会是郑夕的照片吗，还是他们的合影？

等她看完，郑蕤是不是就要告诉她“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小姑娘指尖有些抖，轻轻剥开钱夹，像是怕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还闭了一会儿眼睛，睫毛也是抖的，沾着泪水拧在一起的睫毛轻轻颤着。

郑蕤被她小心翼翼的举动刺了一下眼睛，一刀捅在了心脏上。

鬼楼是个老楼，年久失修，窗口刮过阵阵风声，夹杂着细雨拍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实在不能算是个好天气，可能也不是个好兆头。

于在心里叹息着，轻轻打开钱夹，钱夹里的卡槽上整整齐齐地码着几张卡片，透明的那个卡槽里，有些空？

想象中的照片并没有出现，只有一张蓝色的，旧旧的，甚至有点皱巴巴的…彩带纸？

于带着一脑袋问号眨了眨眼睛，听到郑蕤的声音在头他喜欢我！

啊啊啊郑蕤说他是一见钟情！

啊啊啊郑蕤还拥抱了我！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

于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激动，可能还真有喜极而泣这么回事儿，她这一激动，眼泪又要往下淌。

一回生二回熟，蹭过一次眼泪，这次于蹭起来也没什么压力，闭着眼睛用眼睑扫过他的校服外套，把眼泪都印在他的衣服上。

其实那天在楼道里，她看见郑蕤衣服上的自己的泪痕的时候，心里很欢喜，就像是给他做了个小小的印记似的。

郑蕤感觉到小姑娘的头轻轻在他胸口蹭了两下，有点紧张地问：“还哭呢？不相信我喜欢你？”

于埋在郑蕤胸前的小脑袋摇了摇，垂着的手臂主动抬起，轻轻抱住了郑蕤的腰：“我是有点…不太相信…”

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单纯得很，她没太想过郑蕤会回应，一直只想着把自己喜欢他的事情说给他，突然得到回应她其实是有点不知所措的。

不敢相信，自己喜欢的人，竟然也喜欢自己。

“不相信啊？”郑蕤修长的手指划过于的脸颊，最后用指腹挑起她的下巴，慢慢垂头。

于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郑蕤的脸越来越近，她紧张得都有点忘了怎么呼吸了，倒是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落在自己的皮肤上。

额头相抵，郑蕤用鼻尖碰了碰于的鼻尖，闭着眼深情又虔诚地把嘴贴在了小姑娘戴的口罩上。

于在他靠近时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都轻轻缩了一下。

一个隔着医用口罩的初吻。

轻轻一触就分开了，像是蜻蜓点水一样，于的心里泛起层层涟漪，她听见郑蕤轻声问她：“现在呢？相信了么？”

“，我喜欢你。”

于睁开眼，静静地看了郑蕤两秒，红着脸，隔着口罩嗡声嗡气地小声问：“郑蕤，你是不是怕我把感冒传染给你？”

“嗯？”郑蕤愣了愣，不解地看着她。

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可能是兴奋过度了脑子有点缺氧，竟然问郑蕤：“你隔着口罩…那什么，就是，隔着口罩是不是怕我把感冒传染给你？”

郑蕤失笑，勾起嘴角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想什么呢，我是怕吓着你。”

“哦。”小姑娘蔫巴巴地应了一声，像是有点失望似的。

郑蕤咬牙，真他妈是忍不了了！

他突然轻推了于一下，另一只手及时揽住她的腰把手背垫在她和墙之间，于被郑蕤按在墙上，瞬间就懵了。

郑蕤眸色暗了一下，伸出手指，微凉的指尖划过于的耳畔，勾掉了她挂在耳朵上的口罩。

于没躲，甚至主动闭着眼睛扬起了头。

郑蕤俯身，轻轻碰了碰她的嘴唇，声音有点哑：“想这样？”

小姑娘睁开眼睛，眸子亮得像是住了星星，满脸泛着绯红，还硬要逞强：“嗯，隔着口罩算什么接、接、接吻！”

郑蕤笑了，这不是逼他不当人么。

他伸手点一下小姑娘通红的鼻尖，拇指辗转摩挲着她的嘴唇，轻轻叹气：“我本来是想忍到毕业再追你的，怕影响你学习，也怕耽误你高考什么的，但你现在送上门来了，我就不太想等了，所以问问你的意思。”

于依然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郑蕤嘴角勾着她熟悉的弧度，也像一把小勾子，勾着她的心。

“小姐姐，早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