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女婿的悠闲生活

第830章 该回去了

“洛长卿,原来是你!站住!”

“不是我飞燕妹妹!你们拦着她,快点!”

洛长卿吓得像兔子一样赶紧往人群奔去,顾飞燕提着棍子就追了上去。

“站住!”

“呼~呼~干什么飞燕妹妹,我只是写个话本结局,这也惹到你了?”

“当然,闪开!”

“为什么?”

“因为那本书是我...反正你就惹到了,站住!”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

“砰~”

“嗷~”

......

“咕噜咕噜~”

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驶过朱雀街,马车外,一随行侍卫正在禀告。

“公爷,大小姐今早把四皇子揍了一顿,因她从含玉公主嘴里听到四皇子说她是小魔女...”

“哦。”

马车内的声音很平静。

“还有,大小姐上午射箭,无意射中了来拜访的方大宝方东家的屁股...”

“哦。”

“一个时辰前,她把墨香阁给砸了。”

“哦。”

“还有,她把长卿少爷给揍了,原因是长卿少爷续写了《青鲤传》的另外个结局...”

“哦。”

“长卿少爷慌不择路,掉进了水沟,还喝了一口污水...”

“哦。”

侍卫:...

“还有...”

“以后这些小事就直接告诉夫人吧,别来烦我了。”

“...是。”

......

与东厢街的鸡飞狗跳不同,位于梦溪街的银江码边,可是另外一番场景。

码头边,河渡旁,轻舟上,围满了七八岁到十六七八岁的妙龄少女,里面不乏大家闺秀,碧玉小姐。

不过平时温婉安静的闺秀小姐们,现在都有些疯狂。

原因是她们心中的男神,今日竟然趁天气好,在这里吟诗放花灯。

码头中央,几个十岁左右的少年公子,正摆弄着花灯,而其中最显眼最夺目,要属中间那位和飞燕魔女长得九分相像的绝世美公子。

这美公子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双眸澄澈灵动中带着几分深邃,虽只有十岁左右,但整个人看起来熠熠生辉,风流韵致,一举一动间尽显儒雅娴静。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便是对这美公子的最恰当形容。

“明知少爷,看这边,看我!”

“明知少爷,看这里!我给你绣了一朵平安福。”

“明知哥哥,我长大要嫁给你!”

“看看我,明知公子!”

一众莺莺燕燕,激动地喊叫着,要不是侍卫看守,恐怕这些疯狂的小姐闺秀们怕是早就冲上去了。

没错,码头上众星拱月气质无双的美公子,便是顾飞燕的弟弟,秦国公世子,顾明知。

要说在纨绔界顾飞燕的大名无人不知,那在少年文艺圈儿,闺蜜圈儿,美人胚子圈儿,顾明知的大名更是如烈日般闪耀。

虽是一母同胞,可姐弟俩的性格却八竿子摸不着,没有一点相像。

顾明知没有继承顾正言的武力,却继承了夫妻二人的文学天赋和聪慧。

两岁识千字,三岁背千诗,四岁懂音律,五岁明五经...

这小子这一路上简直开了挂一样,其天赋和聪慧程度让上京所有大儒学者都惊叹连连,都争想把他收为弟子。

顾飞燕有时候还有孩童的影子,可这小子从小就很老陈稳重,一点也不像孩子。

加上英俊至极的长相,独特的气质,甜蜜的小嘴儿,深得众多大家闺秀和小姐们的喜爱。

逐渐地,顾明知也逐渐有了上京第一公子的美誉,年轻一辈的小女孩们,都把其作为梦中男神...

“昨日扶摇望百花,今朝又复怨年华。”

“娘年轻的诗,总有股被束缚的忧愁,她在遇到爹爹之前是有多不想嫁人?幸好遇到爹爹了...哎,缘这个东西,谁能道得清?”

“而我跟娘又差得了多少呢?哎,含玉妹妹虽好,可...哎。”

顾明知合上了量身定做的小扇子,微笑的俏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愿抛浮生鲜怒马,白首不离共天涯...爹爹的诗词,总是充满了积极对美好生活的祝愿和向往。”

“也只有爹爹这样的赤诚,才会俘获娘的心吧。”

“少爷,墨好墨了。”案台旁的丫鬟道。

丫鬟叫梓儿,今年十四岁,长得颇为清秀,性子也很文静。

其实梓儿正是顾正言当初救的流民牛嫂的女儿,顾正言救母女二人时梓儿还在襁褓中。后面牛嫂和鸿运镖局一镖师成了婚,正巧公府想找丫鬟,梓儿也算聪慧伶俐,便被送到公府给顾明知当丫鬟。

不是贴身的那种。

当然也可以贴...

“多谢梓儿姐姐。”

“今日春花美景,姐姐妹妹,兄长贤弟齐聚,当然不能用爹娘的诗词。”

“算了我自己写吧。”

说罢顾明知把扇子交给梓儿,提笔在码头中央的案台上写了起来。

“春水黛绿迷眼顾,红颜倩影行舟渡,柳映天蓝,墨染灵山雾。”

“清素碧江羞何故?得意尽是年华驻,风把扶疏,换了花前祝。”

“少爷,写了真好。”

梓儿看着这一手好字和诗词,由衷赞叹。

“是啊,殿下,年级轻轻竟有如此才华,果然不愧是上京第一公子也。”

“上京第一公子?依我看殿下可称得上天下第一公子。”

几个少年公子上前看了看,连声附和。

顾明知笑了笑:“诸位兄长贤弟,莫抬举我了,这词平平,只是少时的无病呻吟之作罢了。”

说着顾明知有些意味深长:“扬春赞水,叹年华之美,感风花之昳,我也只能写写这些了。”

“真正的更富有内涵和精气神的家国诗词,可不是我这种富贵公子能写出来的。”

“至少现在的我,远远写不出来。”

“那需要阅历和通透人性。”

“殿下谦虚了。”

“是啊殿下,您才九岁,能写出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愚弟相信,殿下有朝一日,定能写出殿下所言的诗词。”

顾明知拿起小扇扇了扇,笑容不减:“但愿如此吧。”

“来,咱们折花灯吧。”

“是。”

不一会儿,众公子在丫鬟的帮助下,折好了一个又一个花灯。

顾明知提着写有他诗词的花灯站到了码头河岸前,朝一众疯狂呼喊的莺莺燕燕无奈笑了笑。

“看到了吗,明知公子朝我笑。”

“我晕了...”

“噗通~”

“别挡我视线,闪开!”

“明知少爷明明是朝我笑。”

“这位姐姐,注意安全,小心!”

见船上有人快摔下河去,顾明知担忧喊道。

“听到了吗,明知少爷关心我呢。”

“明知少爷,我长大后要嫁给你!”

顾明知叹了口气,把花灯轻轻放在河里,左右望了望,朝人群中一个羞涩的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喊道:“这位姐姐,送你了。”

“什么?”

“噗通~”

“噗通~”

话音刚落,一群莺莺燕燕直接跳水,游向花灯...

“我的,我的!”

“那是我的。”

顾明知:...

“来人啊,看着诸位姐姐妹妹点,别让人淹死了。”

“是,殿下。”

顾明知见一众少女如此疯狂,摇了摇扇子,迎风洒然笑道:“世人只喜眼皎洁,不爱深山清泉月...”

......

公府。

八载时光须臾而过,三十出头的顾正言更显成熟和稳重,眉宇间散发着看透世事人情的豁然和睿智。

“顾大相公,燕儿又惹祸了?”

后院,洛书瑶坐在案台边,一手摸着案台上的毛毛,一手摸着额头,一脸头大的样子。

同样三十出头的洛书瑶一点没有老态,反而更添内敛华贵的贵妇风情。

“这个嘛...小事小事,没人断手断脚。 ”顾正言喝了口茶,淡定回道。

“断手断脚?”洛书瑶狠狠瞥了顾正言,“又把人家店砸了,又把长卿打得鼻青脸肿...店倒好说,赔点银钱就行了,可过两天长卿肯定又会到我这儿告状,我到时怎么说?你怎么一点...”

“没事,要不你再揍一顿燕儿为长卿出气吧。”

“你...”

洛书瑶抬手捶了顾正言一下,瞪着眼:“你自己宠出来的,现在不管了?”

顾正言作小熊摊手状:“我怎么管?我说话燕儿又不听,总不可能我也揍她一顿吧?”

“我是宠,可是燕儿主要是你教的啊,我还想问你是怎么教燕儿的...”

“除了识点字,就剩下拆家打人,自由倒是很自由,可这自由过头了吧?”

洛书瑶一滞,哼了哼没说话。

这丫头是自学成才,还需要教?关键这丫头根本教不进啊。

“再说了,谁叫长卿那小子瞎写的?明明大完美的结局,非要搞个苦情戏,这不欠揍嘛?”

洛书瑶白了一眼:“话本而已,当真干嘛?要不是看燕儿喜欢,我才不想写最后一卷。”

顾正言摇了摇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我没办法,你自己看着办吧。”

“哼!”

“明知呢?”

“和几个勋贵子弟去放花灯了。”

顾正言一愣:“放花灯?大白天放个屁的花灯?这小子还真有闲情逸致...”

“咱们年轻的时候不也这样吗?”

“那是你们这些高门公子和小姐们,我年轻时候可还在为一日三餐苦恼奔波,哪来的闲情放花灯。”

“你还别说,俩孩子不在,这院子还真有点清静。”

“娘子,咱们好久没二人世界了吧?”

说着顾正言往洛书瑶身边挪了挪,凑进亲了一口。

洛书瑶嘴角含笑,眨了眨眼,带着挑逗的语气:“要不去房间内亲?”

“咳咳,晚上吧,”顾正言打了个哈哈,“白天不方便。”

“哟,顾大相公还有不方便的?”

“...”

二人腻歪了会儿,开始聊起了正事。

洛书瑶叹了口气:“葵姐姐还是不愿意吗?”

顾正言摇了摇头:“要是你,你会这么容易答应吗?”

“可国不能一日无储君啊,不然早晚会乱。”

“走一步看一步吧,总归会有办法,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二人说的是姜葵连续生了三个女儿,没有生出儿子的事。

没有儿子,那她的王位和权势谁来继承?

姜葵可不想自己的位子让姜凌的嫡长子也就是大皇子继承。

要是这样,未来她的后人会不会被...清洗?

一切皆有可能!姜葵很清楚,皇家的事可以变得很肮脏。

还是自私一点!

可连续生了三个女儿的姜葵脸色越来难看,愤懑下便把立储君的事搁置下来。

她一定要生个儿子!

三位公主分别是长公主含玉,也就是和顾明知有婚约在内的未来老婆,顾洛二人的儿媳妇,二公主叫含香,三公主叫含嫣。

三位公主也完美继承了父母的颜值,都是大美人胚子。

看着三个粉雕玉琢美丽可爱的公主,大臣们则大大松了口气,然后在心里默默祈祷。

下一个千万不要是儿子,千万不要是儿子...

大臣想的很简单,这天下终归还是姜氏的天下,可摄政王的儿子是唐家的血脉啊,要是继承大统,那不乱套了吗?

唐氏何德何能统御天下?在逗我?

众臣心中很清楚,生女儿是最好的结果,要是真生了儿子,那朝堂绝对会掀起一翻滔天大浪。

所以每次姜葵生产,朝堂上下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求求了,不要来儿子!

“不说这些,东西准备好了吗?毛毛怎么样?”

顾正言摸了摸案台上老态尽显的毛毛,眼中闪过一丝忧伤。

毛毛到现在也有十五六岁了,在狼族中也算是寿命到头了,不过由于公府养得好,目前还能勉强溜达。

不过看样子,顶多还有不到两年时间,而狼王大白恐怕坚持不到一年了。

岁月无情,没有生命能逃过生老病死。

二人一商议,决定带着毛毛和大白离开上京朝堂,回到下河村。

他们希望能陪毛毛在下河村渡过最后一段时光。

那里曾经留下了两人一狗无数幸福美好的回忆。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二人这些年来,连余婆子逝世都没回去,只有下河村村长六叔公周全逝世时匆匆回去过一次,还因为姐弟俩还年幼,加上学业紧,并没有带上他们。

也就是姐弟俩还从没有去过下河村,不说下河村了,其实姐弟俩连上京附近的州城都没去过。

该回去了。

如今大炎国富民强,除了某些地方上的纤芥之疾,再无大患,这么些年来,顾正言也厌倦了朝堂,想带着洛书瑶和一家子游历天下。

该走走了。

活着,当赏遍人间美景,看遍风花雪月,这也是二人多年的夙愿。

而姐弟俩也应该接触更多的世界,看看更广阔的天地,见识见识人生百态,才能真正的成长和成熟。

“准备好了,你再看看有没有漏的东西。”

“毛毛越来越嗜睡了,动得也越来越少。”

“汪汪~”

似感觉到洛书瑶的忧伤,毛毛象征性叫了两句。

顾正言上前摸了摸毛毛的头:“毛毛,想回下河村吗?”

“汪汪汪~”

毛毛忽然叫得大声了点。

二人相顾一笑。

走吧,回家。

“爹,娘,你们都在呢。”

顾飞燕扛着棒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冲进后院。

“燕儿回来了?来,乖燕儿,爹抱抱。”

顾正言听到,赶紧站起来,带着满脸宠溺的笑容张开怀抱。

“哎呀爹, 我都九岁了,别抱了行不行了,让含玉灵萱几个小妮子知道了还不笑话?”

顾飞燕表情满满都是嫌弃。

“哎,女儿长大了,都不亲近爹了。”

顾正言放下手,叹了口气。

“哎呀,哪有,爹,你要亲近的话,咱们过两招怎么样?过完招再抱。”

顾飞燕挥舞起棍子,一脸期待。

顾正言无奈道:“好吧。”

“爹,看招!”

“铛~铛~”

看着挥舞铁棍打在一起的父女,洛书瑶神色复杂,又揉起了额头。

......

下河村。

如今的下河村早已不是十多年前那个饭都吃不起的村子了,而是人口众多,远近闻名的富裕村。

村内新屋盖了一座又一座,人口多了一茬又一茬,这些年来再也没有人饿肚子,再也没人受寒受冻,饭桌上也经常能见热腾腾的肉食。

仓州,甚至紫阳府的普通女子,无不以嫁进下河村为荣。

能有此改变,皆因村子出了一个了不得的盖世大人物。

知道那个大人物有可能回来,所以下河村整体布局并未有大改变,依旧是闲适恬静的田园风情。

静谧流动的桑榆河,随处可见散发淡淡清香的飞燕花,朝霞中飘荡的几缕缭缭青烟,几声狗吠几声鸡鸣几声鸟语。

安静,自然,恬淡,依旧是熟悉的下河村风光。

这一日,数辆马车,缓缓从早已修得平坦宽阔的沿山小道上驶来。

而田间地头上随处可见忙碌的农人却没有注意到,还在闲聊。

“二嫂,听说栓子媳妇有了,算命的说还是个男孩?”

“哈哈,静嫂子也知道了?我还想晚点再说呢,真是坏事不出门,好事传千里啊。”

“是...是这么个词儿吗?”

“好像是,哎呀,静嫂子,到时生了儿子,少不了静嫂子的贺喜。”

“那我可等着了,哎,你家栓子可真有出息,现在已成了县里刘神医的高徒,听说还医过几次知县大人呢。”

“呵呵,静嫂子夸赞了,哎呀,都是风水好,风水好,呵呵...”

“不是我说啊静嫂子,你嫁来几年了,肚子里也该有动静了...”

“哎...”

“二嫂,收早稻呢?”

正聊天间,张二嫂便听到有人从岸上叫她,下意识回道:“是啊是啊,这季节只能收早...怎么你家还不赶紧收吗?”

“嗯?”

张二嫂忽然反应过来,这声音好像...

当即抬首望去,发现一气质绝尘的夫妇,正带着一男一女俊俏至极的俩半大孩子以及两条大白狗,站在田埂笑着朝她打招呼。

“几位婶子大娘大伯好。”俩孩子乖巧礼貌地朝田间的人打着招呼。

“汪汪~”两条狗也跟着叫了两声。

“你你你...”

张二嫂瞬间懵了,指着男子,哆嗦着说不出话。

“哈哈,二嫂,你先忙吧,我先回家看看,别声张。”

“你你...”

“啪~”

“哎哟哇~~我的脸!嘶~”

“怎么了怎么了二嫂。”

见到像抽马屁股一样狠狠抽自己脸的二嫂,静嫂有些不明所以。

看这五个鲜红的指印,静嫂不由感慨,二嫂对自己可真他娘的狠...

不过...那几个是什么人?

“是真的,不是梦,好痛!嗷~”

张二嫂捂着脸惨叫了一声,接着满脸惊喜,立马丢下镰刀,踉跄地淌过田间浑水走到田埂上大声喊道:“小言...秦国公回来啦,秦国公回来啦!!”

“什么?!秦...秦国公!”

“噗通~”

一起干活的静嫂子手中镰刀不自觉落在田里,她抬首望去,看着朝阳下沐浴霞光,熠熠生辉的那一家子,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