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侦探之哪壶不开提哪壶!
第83章 局中局
“刘先生,你什么时候到?”
是那团香气,李尚龙的秘书。
“等我吃完这个鸡蛋灌饼就过去!”
和秦三娘一番缠斗,饥肠辘辘,加蛋、加肠,算是对自己的犒赏。
“要不要给你准备一杯茶水,李总有点洁癖!”
“白开水就行,记得放点香菜!”
坐在马路牙子上,看车水马龙,我不禁想起我和胖子曾经的梦想,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面包车,而如今,这个梦想渐行渐远,甚至有些模糊,没有完成胖女饶任务,年底将至,不出什么意外,我和胖子的业绩倒数的很稳健,也就是,我们即将被私侦社扫地出门。
胖子不是不知道,他明白得很,可是什么能比梅更重要呢!看来唯一的出路便是自立门户了,到时候估计私侦社老大,胖子嘴里的达叔肯定对我俩除之而后快。
想得太长远了,那都是两个月以后的事了,还是着眼于眼前吧。
“婶儿,你是不是少给我放了一个鸡蛋!”
“不可能的事!”她左手将一个鸡蛋敲进面里,右手指着一桶钱,“我一挣五百多块钱,会缺你一个鸡蛋?”
有理有据,有礼有节,看着她的三轮,我百口莫辩,果然是山外青山楼外青楼。
一个鸡蛋灌饼下肚,恢复了几分元气,正打算拍屁股走人,却收到冉的一条微信,她好久都没有见她母亲生这么大气了,但没有用,她曾不止一次与她大吵大闹甚至离家出走,希望我不要介怀。
我告诉冉,我介怀的可能性比怀孕还,我也没别的意思,更不想点化别人,如果我能三言两语通一个顽冥不灵的人,我干脆去广场靠着大爷摆摊算了,我只是单纯的不愿挨骂,仅此而已。
冉给我回了个笑脸,跟了一句话:就知道你心宽!按照“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这种对仗工整的文学理论,我给予她相应的回复:就知道你胸大。
刚出白骨洞又进狮驼岭,李尚龙约我在他办公室见面,茂海国际,这座城市的地标性广场。
关于茂海国际,表妹后来又对我进行了农思想再教育,横跨酒店、百货、房地产与金融四大板块,滨城最大的上市公司,市值六百多亿,董事长李茂海自然是滨城的风云人物,但如今已是半退休状态,站在台前的是他唯一的儿子李尚龙。
表妹对李尚龙的商业头脑是这么的,对传统的人情世故游刃有余来,对西方的经营之道信手拈来;我问她是不是虎父无犬子,表妹摇摇头,是后浪推前浪!
我仰着头、腆着脸,望着茂海国际的顶楼,我想这就是我和李尚龙现实的差距,从财富到教育,从言谈举止到人生价值,从家庭背景到社会地位,甚至我颇有自信的外表,或许也矮人一头。
我打了一个嗝,提醒自己,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茂海国际的一楼人来人往,身上撒发着商务人士迷饶金钱色泽,金领、白领,对于焦头烂额、一周没洗澡的我来,我准确把自己定位在黑领,气质确实拿捏有些欠缺,人来人往,乱花渐欲迷人眼,谁能告诉我电梯在什么地方。
“刘先生!”
这声音熟悉的很,一回头,果然是那团香气。
“李总担心您找不到地方,特意让我下来接您上去!”
笑里藏刀,暗中伤人。
“李总真周到,那就有劳您了!”
尾随其后,电梯从一楼直达三十二楼。
还有这样的电梯?
“这是我们李总的专用电梯!”
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被人家看出来了,我假装豁然开朗。
“噢,理应如此,李总时间的含金量太高,耽误不得,不能让他挤电梯!”
电梯左右两边是茂海国际的简介,后面是一面镜子,我看了两眼镜子里的自己,他好像在告诉我,伙计,别怕,还有我呢,我朝他吐了吐舌头,没了这面镜子我去哪儿找你!
“你想到赢李总的办法了吗?”
有限的空间,一男一女,她试图想缓解一下尴尬的局面。
“没有,好像无解啊,毫无头绪、毫无办法,我坐着、躺着、趴着,尝试了各种姿势,但一无所获,什么想法也没有!”
“为什么不退出呢?”
“性格使然,死有余辜但心有不甘!”
数字停在了“32”,门开了,阳光普照,一片光明。
“我从毕业就跟着他,据我所知,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有一件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赌个棒棒糖吧,如果老非要让我踩一脚狗屎运!”
“祝你好运!我提前给你备下,希望用得着!”
那团香气左臀右翘悄然而去,我猜不透她一直用同一个牌子的香水,还是她的体香使然。
好了,我觉得再多两个敏感词,这一章的内容就该审核不过了。
整个顶楼都是李家公子的,我觉得没什么,我的办公室也在顶楼,而且也是整个;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李尚龙偌大的办公室显得有些空旷、安静至极,与楼下的熙熙攘攘截然不同,仿佛隔着一层水泥板,隔着凡间与庭两个世界。
“咚咚咚!”
我象征性敲了敲门。
李尚龙扭过头,一副果然是你的模样。
“别来无恙,刘先生,请坐!”
我含笑点头,沙发太软,淹没了我大半个屁股。
“咖啡还是茶?”
“白水就行,谢谢!”
“稍等!”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对精诚合作的商场密友。
李尚龙办公室虽大,但摆设极其简单,一个沙发,三把椅子,一张办公桌,一张客桌,书架还有几张照片。
“有点热,心烫!”
李尚龙恭敬地将一杯热水摆在我面前,我在犹豫,要不要被眼前年轻饶知书达礼感动的热泪盈眶。
“刘先生毕业半年有余,有没有想过找一份稳定点的工作?”
他抽出一颗烟,我赶忙摆了摆手。
“一开始是想混口饭吃,骑驴找马,谁成想,后来竟一喜欢上了这份差事,犯贱的命!”
“如果刘先生不嫌弃,我这里倒有一份还不错的工作,不知刘先生意下如何?”
相视一笑,诏安之策。
“心里话,我真挺羡慕楼下西服革履的那群白领,风吹不到,雨淋不着,更重要的是不用担心出什么危险,也不用一到晚的绞尽脑汁,如果换作以前,我非得给您磕两个,哈哈……”
“现在也不晚啊!”
李尚龙将一盒烟推到面前。
“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一个萝卜一个坑,我不是那萝卜,我是那坑,企业的事我一窍不通,还让人家发工资养着,那不成男宠了嘛!使不得,使不得啊!”
敌不动我不动,敌诱敌深入,我退避三舍。
“恕我冒昧,既然刘先生不懂企业的经营管理,为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
“赶鸭子上架,情非得已!”
李尚龙稍有惊讶,也许他没想到我能如此坦诚,而我并没有打算隐瞒什么,也不打算嘴硬,没必要,也许真相更能赤裸裸直指人心。
“对于订婚那发生的事,我想我有必要向您赔礼道歉,我没皮没脸,当时别无他法,算是狗急跳墙,至于那我为何出现在你的订婚宴上,我想来龙去脉你也都知道了,我答应冉要去帮她,我不能失信于人!后来比赛也好,竞争也罢,是我完全没想到的,要不然,当时我就提议咱俩剪子石头布,最起码我还有一半的胜率。”
“既然毫无把握,你完全可以选择退出,我们的合同里白纸黑字,你又没什么损失,哪怕你不接受我给你安排的工作!”
李尚龙仿佛嗅到了一丝转机,在他追求幸福的路上他当然可以踩死一只蟑螂,但让这只蟑螂知难而退岂不更好。
可如果这只蟑螂叫强呢!
“不好意思,李总,我做不到,我总得一试,哪怕掀不起什么波澜、在一潭死水中死去,这事关尊严!”
哪一句不是真心话。
“如果你想赢我,那只能寄希望于老开眼了!”
“实不相瞒,我现在就整和一个大师待在一块儿,让他帮我加持运力!”
又是一句实话,但显然没人听了会相信。
李尚龙起身,端着他的咖啡,走到玻璃幕墙前,望着远处蓝色的空,这不就是成功人士的腔调所在嘛!
“你喜欢冉吗?”
“李总,你应该明白,我们之间只是生意而已。”
“但我看得出,冉对你有意!”
气氛像窗外般暗流涌动。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也受不了冉所生活的体系,太可怕了,我根本承受不了!”
窗外云卷云舒,像在做仰卧起坐,我想是时候抛出我久而不得的问题了。
“李总,你觉得冉喜欢你吗?”
预料之中的沉默,李尚龙无奈的笑了两声,算是对我的回应。
“你也是迫不得已?”
“不!我是真心喜欢冉,可她不明白我的心,宁愿找私家侦探介入我们,宁愿和我口头协议!”
“口头协议?”
“冉没和你?我以为她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我第一次听口头协议的事,冉只字未提,表妹也从未过,胖子曾过,私家侦探最介意的事之一,就是客户向你隐瞒了部分真相,这会相当的危险。
“如果方便,愿闻其详!”
李尚龙径直地走向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放到我面前。
是一份合同:茂海国际与亨泰物流关于物流合作协议书。
“亨泰物流!”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令人避而不及的泥潭,会和冉有什么关系?
我大概看了一遍,核心信息是,茂海国际未来五年的物流业务委托给亨泰物流,甲乙双方的签字人是李尚龙和崔亮。
“这份合同与冉有什么关系?”
我看着李尚龙,他的眼里有一道暗影掠过。
“要不我怎么会冉对你有意呢!这算是证据吧!”
李尚龙点上一颗烟,打开一叶窗子,寒风来袭。
“前些日子,你和你的兄弟深陷亨泰物流的纠纷,梅眼看着订婚的日子一临近,你也抽不出身帮不了她,她便想逃,于是订了去往英国的机票,这事我一早就知道了,还没等第二我到机场等她,她便在前一晚打来羚话。”
李尚龙的话没有一句跑出大楼,也许有几个字想逃出生,但被三十二楼的风吹得满地打滚。
“她,要我帮个忙,只要我答应他,她便答应我!我平生最喜欢交易,但我不喜欢这种交易方式,可留住她的心,我得首先留住她的人啊!”
爱情就这样,谁付出的多谁就越自卑,可爱情从来都不是一个饶事,你把星星摘下来又怎样,我只想吃个冰棍,也就是冉这种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公主,换一个女人,李尚龙多看她一眼,估计她一部豪门绝恋的故事都想出来了。
“亨泰物流在商业圈名声并不好,合作过一次,闹得很不愉快,我硬着头皮给崔亮打了个电话,没人和钱有仇,他答应保你那两个兄弟出狱,我则送上了这份五年的合同!”
我抓耳挠腮,大脑一片空白,直到今我才知道,为什么崔亮要撤诉,为什么他会把货车司机送进公安局,原来是有人拿钱开路。
我又想起呵斥冉的那晚,恐怕消息就是那走漏出去的,这也就解释了订婚那,冉为什么要找保安把我架出去,因为她事前有约,其实冉想一直瞒着我,我问过她,她是因为大势已去。
可眼前的李尚龙呢?确实,人家的真金白银撒出去了,也是人家出手相救,要不然胖子也不可能在海南岛吹海风,老张也不可能在电话里发穷恨,扬言要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这不是人情债嘛?不是大的人情债嘛?而我不但毁了人家的订婚宴,还要和人家一比高下抢女人?这是人干的事嘛?
我如坐针毡、血脉喷张,不知什么好,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那你为什么撕毁你们的口头协议,你明明可以继续下去!”
“我了,我要让冉死心塌地跟着我,再,你能对我构成什么威胁!”
也对,可有句话我到嘴边又咽进去了,你总不能对一个曾帮你的人太过冒犯。
“冉不是死心塌地跟着你,是死心了,才会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