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李世民穿成扶苏

20 一招秒了

【脆皮法师vs近战弓兵】

【来来来开局了!赌张良几招输?】

【这么一个弱柳扶风的脆皮军师美人,陛下会手下留情的吧?】

【可是陛下喝醉了呀】

【那我赌两招吧,给美人军师一个面子】

【我赌一招】

【等等!我还没上车呢!这就结束了?】

【打字慢的下场】

那细长的剑从伞里一拔出来,李世民本能地就去夺剑,避开剑锋,捏住张良的手腕往下一折,只听咔擦一声脆响,这剑就已经脱手,然后易主。

李世民看也不看,信手把剑插回伞里,已然摸清了张良的身手,便不需要用武器反击了。

他松开手退后一步,看向张良颤抖的手,略有歉意:“我下手好像有点重了……”

张良把那只受伤的手藏在背后去,恹恹道:“是我技不如人,咎由自取罢了。”

“我说什么来着,别瞎折腾了。”邓陵摇头叹息,“你又不是什么游侠力士,还当刺客呢?多亏人家手下留情,不然小命就丢这儿了。”

赤松子轻描淡写地招呼道:“过来我看看。”

张良默不作声地坐过去,被老师撸起袖子看了看手腕。

“最近别用这只手了,骨头碎了,等它自己长好吧。——下次还是雇个刺客吧,你自己就别上了,我好不容易教个学生,别随随便便就死了。说出去我多丢脸啊。”

赤松子碎碎念几句,张良只安静应了一声。

李世民坐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对忘年交师徒,问道:“今天还刺杀吗?”

“不刺了,打不过。”张良灰心道,“你身手比我想象得还好很多,我是没什么机会了。”

“确实很好,好得太过了。”赤松子惊奇道,“按理来说,你不应该有这么好的身手。”

“为何不应该?”李世民反问。

“你出身宫廷,就算有很好的老师,但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应该也没结交过游侠,可你出手十分果决,刁钻狠辣,直接冲着关节去的,一看就知道是杀招,如果不是刻意收了手,夺剑之后想必会割颈吧?”赤松子问。

“自然。”李世民大大方方地承认,“没有比割颈更方便快捷的法子了。”

李世民到底杀过多少人,他自己没数过,想来成百上千总是有的。这还是指直接死于他手里的,而非间接死亡。

他不需要知道什么叫“大动脉”,他只需要了解人体有哪些脆弱的地方,可以一击毙命。

李世民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很擅长这个了。

只看一眼对方动手的姿势,他就知道该怎么应对,甚至不需要思考,全是一瞬间的本能。

张良的身体素质很一般,技巧也薄弱,拔剑虽然利落,但杀气不足,看似果断,实则犹豫,力道不足,就算李世民不动,也未必会受伤。

理智上李世民觉得可以不动试他一下,但身体的反应太快了,眨眼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果然喝酒误事。

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手里正捧着醪糟汤,还喝了一口。

“……”

【我怀疑陛下醉了,并且我有证据】

【墨家打的什么主意,老头又往二凤杯子里添酒了】

【醪糟而已,我都当水喝的,怕什么】

【显然人与人的体质不一样,扶苏一杯倒】

【竟不知道到底谁影响了谁,一想到这个世界的史书会记载伟大的秦太宗皇帝酒量很差,一杯就倒,我就想笑】

赤松子十分好奇,见他不接话,就挨过去问:“你上过战场?”

“上过。”李世民撑着头,逐渐有点迷糊。

“蒙恬居然敢让你上战场?他胆子真够大的。”赤松子咋舌。

“……”李世民看着他,漫声道,“先生是怎么知道我会路过此地的?”

他很确信消息没有走漏,因为根本来不及。

他临时起意,连魏征都还不知道呢,昨天定的主意,今天就出发了,水路又这么快,哪有传消息这么快的?

【难不成是机关鸟?】

【飞鸽传书更靠谱点吧?】

【这么大的暴风雨,鸽子能比船快?】

“我夜观天象,帝星璀璨,帝气东移,见风遇水,有藏匿之象。我就和这老家伙打赌,我说秦君会路过此地,他非不信,结果怎么着?”赤松子得意洋洋地瞅着老朋友,下巴一扬,“是不是来了?”

“真有帝星和帝气吗?”李世民微讶。

“你不相信?”赤松子瞪大眼睛。

“别说他不信,我都不太信。”邓陵哼哼唧唧,“要不是亲眼看见他,我怎么也不信,堂堂秦君,会一个护卫都不带,自己悄咪咪跑到风陵渡来。李斯是疯了吗?居然放你一个人出来?也不怕出什么事?”

【斯相躺着也中枪】

【斯相心里苦啊,他觉都快睡不着了】

【李斯半夜一睁眼:坏了,陛下到哪儿了?我儿还活着吗?不会诛九族吧?】

【墨家一心一意专黑对家头头李斯】

【毕竟韩非死了,只剩李斯了】

“帝气东移……”李世民将信将疑地自语,不确定道,“帝气是什么东西?你真能看到?”

【二凤你好像一个唯物主义者哦】

【始皇能看到,二凤为什么看不到?这不合理】

【有没有可能二凤不知道什么是帝气?就算他看到了他也不认识,就像我看到路边的野花分不清都是什么。】

“帝气就是帝气,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赤松子撇他一眼。

李世民眉毛一挑,看向张良:“他也能看到?”

“他不太行,他比较笨。”赤松子摇头。

【谁?谁笨?张良?】

【我怎么一进来就被骂?】

【咋的,你也是汉初三杰?】

“比较笨”的张良安静地饮着酒,不言不语,垂着受伤的右手,用左手举杯,一杯接一杯,闷头喝酒。

可惜他酒量没这么差,醪糟这种东西显然是喝不醉的。

越清醒,越烦恼。

李世民看向他的同时,张良也抬眼对视,轻声问:“你早就认识我?”

“知道一点。”李世民模糊道,“始皇二十九年,第三次巡游到博浪沙,遇力士刺杀,所幸铁锤只砸中了副车。始皇震怒,下令全国缉捕刺客。你虽逃得快,隐姓埋名,但人过留声,雁过留痕,总归不可能一点踪迹都没有。”

“那你为何不杀我?”

“我杀你做什么?”李世民不假思索道,“你又没有刺杀成功。”

张良不解:“然刺杀已是死罪。”

“不是大赦天下了吗?难不成你还没看到诏令?”李世民也不解。

赤松子噗呲笑了:“哈哈哈,他怕这是缓兵之计,诱六国旧臣自投罗网的。”

张良脸颊微红,抿了抿唇,略有点不好意思。

李世民松了口气:“我还以为诏令传得这么慢,底下都没收到呢。”

“收到还是收到了的,只是大多还在观望。”邓陵端出两盘小菜和肉脯,“乡野之地,招待不周,贵客莫要嫌弃。”

“多谢邓陵先生。”李世民言笑晏晏,毫无芥蒂地问,“先生准备带弟子重回咸阳吗?我的少府现在很缺人。”

邓陵颇为心动:“大秦的少府现在缺人吗?”

“缺,很缺。”李世民认真点头,“最近都忙不过来。”

“忙于什么?”专业人士忍不住问。

“忙于造纸和印刷。”他省略了更重要的马镫。

“纸为何物?”邓陵忙道。

“把树皮草浆烂布等物捣碎,然后……”李世民大略说了一下,“成品可以替代竹简帛书,造价便宜,方便携带,有利于书籍传播。”

“这是谁想出来的?竟有如此奇思妙想……”邓陵惊叹不已,“那日后百家学说就可以传得更广了。——不过……”

“先生有何疑虑?”李世民温和地问。

邓陵犹疑着问:“大秦以后还允许百家存在吗?”

【百家还存在吗?】

【苟延残喘吧,被始皇狠狠打击了一波,也不敢冒头了】

【想当年纵横家苏秦张仪,佩六国相印,何等风光,现在呢?】

李世民沉吟许久,才正色道:“我可以允许百家存在,但不能有碍大秦国策与律法。”

邓陵眼睛一亮:“那还焚书坑儒吗?”

【坑的不是方士吗?】

【那些书咸阳宫有备份吧?】

【咸阳宫有备份,天下百姓又看不到】

【普通百姓也没几个识字的,识字的都不普通了】

【二凤的国策和始皇完全相反,不知道始皇看到了什么感想】

【大唐很开放的,兼收并蓄,非常包容,一大堆外国人在大唐当官。二凤去世的时候,突厥那谁哭得要死要活的非要给二凤殉葬,被小九否了】

【这个我记得,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都是二凤铁粉】

“我没那闲工夫,还焚书坑儒。只要他们老实点别闹事就行。”李世民笑道,“甚至于,以后的国策可能会靠近儒家的‘仁政’……”

【儒家啊,我对儒家感官很复杂】

【儒家的理论本身没问题,有利于中央集权社会稳定,就是久而久之就固化呆板了】

【那也是千年之后的事了,现在的大秦,要么黄老无为,要么孔孟仁政,其他都不太合适】

邓陵若有所思:“儒家啊……”

赤松子咕嘟嘟喝酒:“儒家……”

张良低低念着:“儒家……”

“那朝堂还有其他家立足之地吗?”邓陵很关心这个问题。

“那就得看你们的本事了。”李世民笑眯眯,“比如少府,如果连少府专司创造的部门,你们墨家都挤不进去,那朝堂你们哪还有立锥之地?同样的——”

他转向赤松子道,“奉常掌管天文历法与祭祀,底下设有太史令、太卜令和博士诸多官职,你们道家要是连这种官职都得不到,那是你们自己没本事,可不是我没给机会。”

“谁说我们没本事?”赤松子吹胡子瞪眼,醉眼迷离地把张良拉过来,“我这徒弟,虽然不大聪明,还有点固执,但是胜任区区太史令、什么博士,那是绰绰有余!”

李世民哼笑:“他又不给大秦当官,说也白说。”

“谁说他不给大秦当官?”赤松子大声道,“你不是要搞什么科举吗?我徒弟肯定拿第一!”

“他参加吗?他就拿第一?”李世民随口质疑道。

“他参加!”赤松子捂住张良正要拒绝的嘴。

“我不信,你说参加就参加?”李世民继续质疑。

“你凭什么不信?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说的话,这小子必须得听!”赤松子急了,“明天就让他跟你上路,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