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秦皇汉武附身后

第42章 吸猫

李世民:【收。我收过很多。】

刘彻:【听话就收,不听话就宰了。】

嬴政:【些许小事,你自己处理吧。】

李世民敢收,是因为他压得住那些落草的贼寇。什么豺狼虎豹,到他手底下也得守他的军规,成为他势力的一部分,乖乖听他的话。

鹿鸣犹豫,是因为她想到,贼寇或许做过丧尽天良的事情,就这样收编了,以后苦主来告怎么办?

都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被屠刀杀过的人该怎么办呢?

【倘若我说,我要先摸一下这些贼寇的底,问清他们有没有杀过无辜,会不会太过天真?】

【会。】李世民干脆地回答她。

他是从乱世里杀出来的,自然再清楚不过。

【当一个人快要饿死的时候,是没有办法讲究律法和伦理道德的。吃观音土,易子而食,卖儿卖女卖自己,都是被逼无奈的事。他们总得活下去。】李世民平静地和鹿鸣摆事实讲道理,【这个时候再追究他们从前的罪过,以后谁还敢来投靠你?这些落草为寇的,有几个人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

【……我知道。】鹿鸣长长地叹了口气,沮丧地蹲下来捂着脸。

【注意仪态。】嬴政提醒道,【这么多人看着呢。】

【无所谓,识趣的人会当没看见。】刘彻不在意,【这又不是朝堂上,没有御史言官唧唧歪歪,也没有起居注。】

白虎悠哉地走在她边上,忽而被她抱住了。

“可以让我吸一会儿吗?”鹿鸣眼巴巴看着它。

白虎顿住:“?”

【吸什么?】李世民一怔。

鹿鸣抱住老虎的头,埋在它厚实的毛毛里,蹭来蹭去,哼哼唧唧。

于姚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将军,那是只老虎,不是只猫……”

铁石看愣了,挠挠头:“俺要把他们分开吗?”

兰殊卷起窄袖,戴上手套,笑道:“随她去吧,她有分寸。”

【听说李靖也养老虎,是真的吗?】刘彻好奇问。

【我没见过,不清楚。】李世民回答,【这只老虎倒挺乖。】

白虎僵硬着身体,大眼珠子好像都不转了,呆滞着任鹿鸣抱脑袋蹭。

“宝贝好乖,妈妈亲亲……小猫咪生来就是要被妈妈亲死的……”

【咳……瞎说什么?】李世民听不下去了。

【这个时候你胆子就大了,也不怕它咬你。】刘彻乐了,并且有点手痒,【我也想摸!】

嬴政无语:【你跟着起什么哄?】

鹿鸣胡言乱语了一通,勉强调节了纠结的情绪,让自己顺应这个时代。

刘彻上了一会儿号,从猫猫头摸到老虎尾巴,像个熊孩子一样揉捏着白虎的尾巴尖。

老虎还没炸毛,于姚吓得快炸毛了,忙伸手去拦,弱弱道:“将军,老虎尾巴摸不得……”

【你俩才像亲父女,真的,这无法无天的劲头,一模一样。】李世民白眼都要翻上天了,【被咬了可不许哭。】

【哪能啊,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只是没有机会上战场,武力值也不差的。】刘彻笑嘻嘻。

白虎被他俩一顿揉搓,蹂躏得毛发都逆了,怂眉搭眼,委屈巴巴,十分潦草。

李世民看不下去了,把刘彻踹下号,拿着给飒露紫梳毛的梳子,给可怜的白虎梳梳毛。

大老虎乖顺地躺下来,脑袋搭在他小腿上,嗅了嗅他的味道,纳闷地歪头。

“别乱动,给你梳毛呢。你也不想自己身上的毛乱得跟稻草似的吧?”李世民轻轻拍了拍它的头,力道很小,梳子细细地梳开打结的毛发。

小半个时辰后,白虎和飒露紫都油光水滑,精神抖擞的,李世民落了一身动物的毛发。

“呸。”鹿鸣吐了根毛,随意地拍打自己。

廖萱帮她整理衣服,报告道:“哥哥说贼寇们把武器都卸在外面了,等得心焦如焚。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去吧,晾了他们这么久,正好可以观察一下他们的诚意。】李世民道。

“我让绀州那边送来的口罩送到了没?”鹿鸣一边走一边问。

“兰殊大人说送到了,第一批三千个,就是耳挂的部分没有什么弹性,戴久了会磨耳朵。”廖萱转话。

“等会告诉他,第一批为了赶工,做的粗糙,都是麻布,下一批会有动物筋腱和几层丝绸做的口罩,只是数量少,优先供给医护人员,然后是重症患者。”鹿鸣叮嘱。

“喏。”小姑娘迅速从鹿鸣身边消失了,跟她哥哥一样神出鬼没,传话帮忙的一把好手。

鹿鸣走进那个矮矮的土房子,衣衫褴褛的贼寇们哗哗跪了一地。

“见过知州大人……”

一点也不整齐的声音稀稀拉拉,忐忑不安。

贼首谄媚地伏身叩首:“俺们没有什么好东西,凑不出多少钱粮,带了些山里的野味和自家酿的酒,还望知州大人不要嫌弃……”

鹿鸣看了看桌上的东西。两只活的山鸡,一串绑在一起的麻雀鹧鸪之类的鸟,一筐子芥菜香椿等野菜,两坛子酒。

她拔掉酒坛的塞子,仔细一看,酒里飘着很多蚂蚁似的杂质,实在是粗劣。

她又看了看这些头也不敢抬的贼寇,他们的衣服破烂不堪,头发乱糟糟,骨瘦如柴,像她在地牢看见的廖萱一样,都是一副吃不饱的样子。

她还能说什么呢?

“这酒是你们自己酿的?”鹿鸣问。

“酿得不好,让知州见笑了。”贼首小心翼翼道。

“饭都吃不饱了,还酿酒做什么呢?”

“总要有点念想……”贼首尴尬道,“这是前面我们开荒的时候余下的一点粟米,大家说难得高兴,凑点来酿酒喝吧,我说好,这样过年的时候也有点年味……”

“后来怎么沦为贼寇了呢?”

“后来我们开荒的地被人买了,不许我们再种了,如果要种就要交钱,我们穷人哪还有钱?便无处可去,只能躲进山里,平时打点野味,采摘野菜过活,实在没得吃了,饿极了就抢点别人地里的粮食……小老儿知道这样不对,只要知州愿意收留他们,小老儿愿意伏法。”

“贼首”深深地磕着头,一下一下碰撞在地面上,几乎把额头磕处血来。

其他人唯唯诺诺,似乎想说什么,但不敢开口,也跟着磕头。其中有两个半大的孩子,脸色蜡黄,一看就是有病在身。

鹿鸣心生不忍,忙俯身把他扶起来。

于姚默默地按住刀,警惕地看着。

“先起来说话吧。”

“小老儿不敢。”

“我说的话不管用吗?”鹿鸣扬声。

“不敢不敢。”“贼首”慌忙起身,他身后那些人也乱七八糟地跟着起身。

陈旧的木桌边只有两个完好的凳子,其他的都歪歪斜斜,缺胳膊少腿。

这是原先的村长家,他们一家六口病了四个,还有两个忙着照顾家人,就把地方腾出来给鹿鸣用了。

鹿鸣坐下来,用缺口的碗给客人倒了碗他们自己都没舍得喝的粟米酒。

她端着碗,把缺口转向自己,送到客人面前。

分不清年纪、看着苍老的中年人手都在抖,受宠若惊,乃至惊慌失措,弯着腰双手去接:“知、知州大人折煞小人了……”

“坐,我不喜欢仰着头看人。”鹿鸣以命令的口吻向他说道,这人才战战兢兢地矮下身,屁股只挨了一点凳子边,随时准备站起来。

【如果不是了解你的性子,我会以为你是在故意折腾他。】李世民道。

鹿鸣给自己也倒了一碗,正要端起来的时候,李世民阻止了她。

【等一下。】

【你要喝这个酒?】刘彻疑道。

【能喝吗?】嬴政问。

李世民被李建成的鸩酒毒过,嬴政被刺杀过太多次,刘彻没喝过这么差的酒,他们齐齐地表示了犹豫。

【如果这是敌人的计策,那对方必然很了解你。】刘彻道,【我觉得没毒,但咱们没必要赌。】

于姚正要拦她,廖萱从鹿鸣背后露出头来,天真无邪道:“这酒闻起来好酸,是不是放太久了?”

“大约是的……”中年人窘迫地低头,“我们不会酿酒,只是听人说过,瞎琢磨的……”

鹿鸣本来没有多想,但大家都在意,她也就不着痕迹地缓了一缓,看到廖萱轻微点头,才吹了吹那些难看的杂质和漂浮物,抿了一口。

“是有点酸。”她落落大方地一笑,“我不善饮酒,便不多喝了。你们这些礼物,我就不收了。”

“知州大人可是嫌弃……”中年人紧张地跳起来。

“不是嫌弃,是我不缺。反而是你们,缺衣少粮的。”鹿鸣把手一压,示意他坐下来,“我这边粮食多,你们登记一下身份,每天按时领药和粮食,先吃几天大锅饭,等疫情过去了,村长里正会安排分田,好好耕种吧,这次不会有人再来赶你们走了。”

“啊?真、真的吗?知州大人给我们粮食,还给我们分田?”

中年人不可置信地抬头,激动得眼眶通红。

“你都叫我一声知州大人了,你说呢?”鹿鸣笑了笑,“知州是你们的父母官,虽然我年轻,有很多事做得不周到,但你们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告诉我。不然我不是白当这个父母官了吗?”

“知州大人这般仁慈,小人感激不尽……”

他们又刷刷跪了下去,语无伦次,涕泪横流。

【这哪里是像我?这不完全是效仿你吗?】刘彻斜眼看李世民,【你当初行军路上,走到哪哪里有匪寇来投靠,一路上收了十几万人,不就跟这场面一样一样的?】

【毕竟,得民心者得天下。】李世民满意道。

【皇权不下县。以后你离开这里,如何保证土地兼并的旧事不会重复发生?】嬴政疑问。

【那就需要完善的律法和从下而上的改革了。】鹿鸣看着所谓贼寇们一一登记姓名来历,跟着廖萱去排队看病。

【我希望我治下的百姓都有饭吃,有衣穿,有地种,认识一些字,懂一点律法,以后再发生开垦好的地被人买走了这种事,能抡起锄头砸人,去村里汇报,去县里告状,而我选拔任用的官吏,会依法处理,替百姓做主……】

嬴政沉吟道:【以法治代替人治吗?然而,财帛动人心……】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如今这个时代生产力还远远不够,等四海升平,生产力发展到一定水平,商业发达,那么新的阶级就诞生了。饭要一步步吃,路要一步步走,我总不可能现在就造出飞机大炮,搞工业革命,然后一跃迈进现代化吧?】

鹿鸣很有自知之明:【正如你们所说,每个当政者都有他的历史责任。也许我的历史责任,就是撒下种火种,让教育的风将这些火种吹到天下。而星星之火,终可燎原。】

【就像孔子?】李世民道,【他活着的时候没有完成理想,他死之后他的理念人尽皆知。】

【这个功劳有我一份。】刘彻积极加入对话。

【你们提醒我了,我以后也得写本书,讲点马克思主义。】

空间里沉默了几秒,刘彻忍不住道:【拔苗助长也就算了,你也不怕给造反分子提供理论支持?】

【如果真的有人能依靠我的理论,把我推翻,那可太好了!说明这个理论非常成功啊!】鹿鸣浮想联翩,居然有点激动。

【先把瘟疫解决吧。就眼下这景况,十室九空,光休养生息就得很多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别好高骛远了。】李世民道。

【哦。】鹿鸣乖乖应着,忙忙碌碌的一天里,又收拢了三拨流民匪寇。

其中有两波是王有德的溃军,本就是被强征过去的民兵,被陨石吓破了胆,慌不择路,到处乱跑,躲进山里苟活。

后来没听到什么危险的风声,偷偷出来一看,绀州搞科举和基建搞得热热闹闹,根本没人理他们。

瘟疫再一来,陆陆续续就有人来主动投靠,成为广大农人或者基建工作者的一部分。

半个月里,瘟疫差不多稳住了,鹿鸣收编了七八万流民匪寇,没有收他们献上来的东西,反而送出去几十车粮食。

“戎羌那边有新的消息了吗?”鹿鸣最在意这个。

“听说他们在为了是否渡河争论不休,踌躇不前。”兰殊指着地图上淮县的位置,“游牧民族在草原上譬如雄鹰烈马,天地尽可驰骋。京城是北方防线的中心,京城一破,天子迁都,人心惶惶,整个北方迅速沦陷,不攻自破,百姓被铁蹄肆意践踏,苦不堪言。

“而江南,依然歌舞升平,因为戎羌从来没有渡过黄河往南去,战线拉得太长,他们的后勤跟不上。过黄河都犹豫不决,何况长江天险。长江有江南水师,而戎羌,哪来的水战经验?”

鹿鸣冷笑一声:“所以那帮混账东西都逃到江南去了,把百姓丢下来受辱?”

【一帮该死的东西。】李世民很少如此疾言厉色。

主要是他当年也面临过这种事,在他还是秦王的时候,突厥来犯,李渊和李建成全怂了,慌慌忙忙就想要迁都,拱手把长安送给突厥,只顾着自己先跑,丢下长安百姓不管。

李世民气得要死,披甲上殿,主动请兵,只率百余骑兵就奔赴渭水,离间计加空城计,镇定自若地吓退了惊疑不定的突厥大军,才让这个荒唐的迁都计划偃旗息鼓。

【这场面我还真没见过。】刘彻讥笑道,【这是要比逃跑大赛吗?谁跑得更快谁就当官做宰,第一名直接当皇帝?】

【高粱车神和完颜构表示不服。】鹿鸣吐槽。

嬴政沉声道:【淮县,离此不远。】

兰殊在地图上微微移动,忧心道:“淮县离这里其实只有百里,不过如今多为水泽,河道改了之后连尧州本地人都摸不清楚,所以那些胡人不敢过河。”

“要不要撺掇他们过来?”鹿鸣突发奇想,“派个卧底过去,跟戎羌的首领渲染绀州的富贵,遍地美人与黄金,给他们带路渡河,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未免过于凶险。”兰殊谨慎道,“绀州繁华,没有经历过战事,一旦有胡人逃脱,不堪设想。”

【何必等胡人过河?】嬴政道。

【半渡而击,更好。】刘彻一笑。

【之前我们说过的诸葛连弩,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李世民灼灼地盯着那地图,好像那小小的线条和标记都化为实质,变成波涛汹涌的河流和岸滩。

在五龙山的时候,李世民就说过要一只弓弩军,后来鹿家军几乎人手一张弓,但还是以骑兵冲锋机动为主,是不方便配备弩的。

图纸李世民早就画出来了,也交给工坊制造了。

弩和弓不同,虽然诸葛连弩经过诸葛亮的改良更为便捷,一个人就可以装填、瞄准和发射,但和李世民这样飞一样迅捷的冲击速度比,连弩还是是不方便。

诸葛连弩可以连续发射,它最适合打埋伏,出其不意,给敌人造成惨痛的打击。

上次树林里借大雾用弓箭埋伏王有德,就颇为顺利。

鹿鸣把这个主意和兰殊说了一下。

“我们绕着新河道转一圈,看看什么地方适合埋伏。”兰殊斟酌道,“对于现在的河流走向,谁也不了解。”

不了解河道这件事,是把双刃剑。

那个该死的提议决堤黄河的人,确确实实通过这个法子延缓了戎羌南下的速度,尽管伤亡惨重,自损一千。

“好,我们一起去看看。”

营地这边井然有序,不断有病愈的百姓搬回自己家,也不断有新的流民匪寇加入进来。

它好像变成了一个临时的战地医院,因为有军纪严明的鹿家军在,真正实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于姚,营地这边交给你,我们出去转转。”鹿鸣和副将交代一声,去牵飒露紫,“通知弩箭工坊,送一批成品过来。”

“要多少?”于姚问。

“越多越好。”鹿鸣果断道,准备上马。

“将军带多少人出去?”于姚忙道。

“三五个吧,就是转转,不干别的。”

“还是多带点吧,万一遇到危险……”

“没事的,你看我还带了兰殊呢。我还能带他去涉险不成?”

鹿鸣笑吟吟地上马:“我走了,可能一两天就回来,不必担心。”

铁石嘿嘿一笑,快活地掠过于姚:“俺保护将军,你留守吧。”

“将军——”于姚叫不住她,只好无奈地喊道,“一路小心!兰公子多劝劝她,别让她冒险……”

兰殊慢了一步,被于姚抓着缰绳絮叨,他温温和和地答应下来。

“我知道,于统领放心。”

三匹马一溜烟就消失了,于姚只能苦着脸叹气:“就三四个人,还有一个不会武的,我怎么放心?”

桑神医正好路过,笑道:“她不是紫微星转世吗?你怕什么?”

“传奇故事罢了,您怎么也信?”于姚惊讶。

“因为太传奇了吧。你们还一口一个叫我神医呢,不也是这个道理?”桑神医眉目舒展许多,一身散不去的青蒿药味,在阳光下眯了眯眼,抬抬胳膊揉揉腿,看起来心情不错,“我愿意相信她是紫微星降世,就像你们愿意相信我是神医一样。有这样的信任加身,于她而言,利大于弊。”

“神医活人无数,自然当得起这个称呼。”于姚向他拱了拱手,“然而我们将军……”

“你觉得她当不起?”桑神医很讶异,“你可是她的副将。”

“但是朝廷还在呢……”于姚走近他,压低声音,“尚有两位天子……江南那边要是知道了,万一对将军不利……”

桑神医了然于心,却笑道:“老夫山野之人,不在乎谁人当政,只在乎能否丰衣足食,能不能多救点人。这个知州很好,她做绀州的知州很好,做尧州的知州也很好。那么,我乐意看她更进一步,越走越远,越站越高。——于统领你呢?你是否乐意?”

于姚露出了挣扎的神色:“这不是我乐不乐意的问题……我当然是乐意的,我们是鹿家军,旗帜上写的是‘鹿’,当然一心只听将军的命令。只是……”

“那就不用多言了。”桑神医摇头而笑,“别看她年纪不大,主意正着呢。你看这天上,有几个太阳?”

“当然只有一个。”于姚道。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连我都知道的道理,于统领你难道不知道吗?”桑神医微笑,“早点做好准备吧,那一天不远了。”

于姚目送他舒展舒展筋骨,喝了杯温水,继续投入无休止的望闻问切里去。

他无可奈何地暗忖道:我担心的正是这个啊。

于姚担心,兰殊其实也担心,只是他情绪稳定,不怎么表露出来。

他们沿着河道向从前淮县的位置摸索,一路走,一路停,画新的详细地形图,不时下马走到高处俯瞰河道的走向,遇到幸存者就问上几句。

夕阳西下时,他们看见几座高高的木头搭的塔状物,正在熊熊燃烧,一个道士念诵着经文,周围零零散散地跪了些人,呜呜咽咽,披麻戴孝,哭作一团。

“这是在超度吗?”鹿鸣牵马过去,铁石和兰殊跟在她左右。

道士转身看向她,笑容可掬,合掌道:“鹿知州,真是巧了。”

鹿鸣定睛一看,惊道:“楚天枢!怎么是你?”

她下意识就想拔刀。

空间里摸鱼的皇帝们精神一振,跃跃欲试。

【可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