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战

林平平瞅了瞅江白，没有说话，江白顿时明白，这时候不是发牢骚的时候，只是说了一嘴，立刻急切的问：“外面是什么情况？朝廷怎么应对？”

：“舞阳失守，朝堂震动，罗赐被赐死，陛下重新启用老帅张大帅为关内作战总统帅，目前帅帐设在安庆城。不过老帅手里兵马不多，三万近卫军，一万黑甲骑，这都是近几年辛苦训练出来的，战斗力要比守备军强。”

：“不过大帅还摸不清楚敌人的目标，暂时没有轻举妄动。只派了五千人驻守燕子矶船厂，听说拉了不少火炮过去，王海潮也去了。”

江白松了口气：“果然是大帅，一眼就看出了重点。守住燕子矶，就能封锁济水河，还能保住战船，燕子矶要是失守，大夏水师就完了，没有水师，这东瀛海军真就可以肆意横行在大夏海疆了。”

：“东瀛人不是无敌的，他们两万多人马攻击固始县，始终不得破城，最终被小柱子带着听风旗一把火烧了粮草，无以为继，退回去了。”林平平语气还是很平稳，听不出喜怒哀乐，冷静的可怕。

：“不过有三个县城被攻占，东瀛人固守县城。每个县城驻扎了一万多兵马，看样子短时间里要安营扎寨，不想走了。”

江白忍不住道：“天天喊军备，军备，提高士兵待遇，加强训练，这倒好，这么多年过去了，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一打就逃，一碰就溃，一点教训都不长，这也是奇了怪了。”

林平平正视江白：“这些都是以后的事，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东瀛人下一步的计划，说是水兵十万，我看不止，而且这么大的规模，和阿蛮说的骚扰不太一样。他们要是稳打稳扎步步推进，朝廷还真有些挡不住。”

：“他们没有这个胆子。我们计划烧了舞阳城的粮仓，断了他们的粮草，我不信他们还能千里迢迢往这里送粮食来。”江白透露了自己的计划。

林平平迟疑了一下：“不，现在不要烧他们的粮草，现在不要激怒他们，朝廷需要时间做出应对，张大帅也需要时间调兵遣将，罗赐之前轻视了侯爷的军情，事实上，一直到东瀛人占了舞阳四天后，朝廷才开始运转起来，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妈的，就该把罗赐千刀万剐。”江白又低声骂了一句。：“东瀛人把粮草看的很严，感觉他们想要像你说的那样安营扎寨，徐徐图之。所以我们才准备下手。”

林平平再三斟酌：“别急，你还是和张大帅确认过再做决定。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不要轻举妄动，要看张大帅最终怎么选择，而且我想，侯爷知道舞阳的消息，他会做出判断的，等一等，等一等他的命令。”

江白想了想，不再坚持：“行，听你的，等一等。看看侯爷什么意思。”

大年初五，大雪纷飞的山海关，炮竹声声，喜气盈盈。

几个孩子在院子外面的雪地里打滚闹腾，冰天雪地里，红扑扑的小脸蛋热气腾腾，这些南方长大的孩子，哪里见过如此壮阔的雪景，快活的像小兽一样。

孙燚和李砚蹲在院子门口，听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两人的神情都显得有些凝重。

：“我得回去一趟。”孙燚闷闷道：“金陵情况不太乐观。东瀛水师选择这时候动手，很出乎意料。”

李砚也不意外：“我和你回去。”

：“不用，张稳平和我回去就行了。我争取雪融之前回来。这里才是重中之重，你得在这里盯着。”孙燚在地上抓起一团雪，揉成一个雪球，瞄着玩耍的孩子，始终没有丢出去。：“毕竟你有个好岳父。你不在，谁能和他沟通？”

李砚斜着眼看孙燚，嘴唇无声地动了好几下。

孙燚反唇相讥：“诶，你还敢骂老子，听说你家俏俏轻易就收服了鲁哈儿？厉害啊，果然是当过土匪婆子的女人。不服不行啊。”

李砚也揉了一个雪球，在手里倒来倒去，不怀好意。

：“停停停，别动手，儿子们看见了不好。”孙燚及时认怂。

李砚似乎也没有多少心思开玩笑，声音有些不振：“阿蛮，你这跑来跑去跑来跑去，那个家伙一点也不争气，你觉得值吗？”

：“那怎么办？谁让我们摊上这么一位爷呢。”孙燚也颇为失望，对，是失望不是愤怒，愤怒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了。

李砚说话也直：“其实我觉得他不值，也不配。”

孙燚惆怅道：“老子也不是为了他，老子是想看着百姓过几天好日子。”

：“你见百姓有好日子过了？你看看他启用的那些人，都是什么玩意儿。。。我不觉得将来百姓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雪球在孙燚手中慢慢融化，孙燚甩了甩手，无言以对。

在孙燚心中，至始至终都记得当年皇宫里血腥厮杀场中，年幼的夏炽那坚定毫不畏惧的眼神，也从来没有忘记自己对他的承诺。

只是这些年来，失望越来越多。：“操，把眼前事处理好再说，我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反正这次之后，老子和他一拍两散，一别两宽，眼不见，心不烦。”

很明显，李砚看起来对夏炽这个皇帝也是心灰意冷之极：“你要能做到才好。真正做到眼不见，心不烦。”

孙燚不耐烦地站起身：“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啰嗦了。叫你给小柱子找的马你找到了没有？那个狗东西这次差点死了，老子回去好好收拾收拾他，老子不在，他胆子大的很。”

：“嗯，挑了一匹黄骠马的儿子，四岁口，有他爹八成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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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五，旧岁的余韵还在空气中弥漫，然而，大雪飘飞，山海关，这座雄伟的关隘，此刻也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仿佛一位沉睡的巨人，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漫天飞雪之中，大队安西铁骑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缓缓地离开了山海关。军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鲜艳的旗帜，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