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者一败涂地

次日。

一人一兽人低着头弯着腰，行走在遗迹下层的裂隙中。

“果然，这条路……有点熟悉。”苏白低声说。

“你来过这儿？”银狼好奇的问。

“梦里来过。”

“不想说就别说这种谎啊。”银狼无奈的说：“不过一路上倒是很安全，这条路藏在遗迹的下层，我都没有察觉到中间有条裂隙可以过去。”

“前方有空气的流动，空隙不小，我可以通过，你不一定。”苏白望着明显狭窄了许多的裂谷，说：“我自己过去，你不用跟来了。”

“那怎么行，长老吩咐过……而且你一个人我不放心。”银狼立刻拉住苏白的手：“一个人进去太危险了。”

“但这里只有我能通过。”苏白说：“来都来了，我也得进去看看。”

“那我也……”

“你进不去。”苏白回头打量着银狼，着重点评了她隔着盔甲也颇为突出的上半身：“你如果是相对纤细的身材倒还好，但偏偏发育的不错，所以贫乳回避之类的神技你这辈子是无缘了，裹胸布可以解决一些问题，但不可能把D变成A。”

“总觉得你再说些很夏流的话……”银狼皱着眉头：“真的要进去？那可是森精种的首都，如果是落入陷阱内怎么办？”

“有些感兴趣的东西在里面，该去还是得去，你知道我是什么性格，拦住我是没意义的。”苏白向来说一不二，身为孱弱的人类，性格却远比兽人种还要强势许多，他抬起手竖起三根手指：“你就留在安全的地方等我三天，等不到我回来，就自己先回去，明白吗？”

“……知道了。”银狼是个懂事理的兽人种，独自一人在野外生存也做得到，但长时间逗留在外太过于危险，所以即便苏白知道带出的物资足够两人生活一周，他也只说了三天。

“嗯。”苏白从银狼手里接过一个小的背包，几天的饮水粮食，一把匕首还有些许道具，他说：“那我走了，你小心点，遇到危险记得逃。”

“你也是，要小心……”

银狼的声音很轻，她没想到当初在森精种的遗迹内突兀的一见，给她的生活带来了许多变化，儿现在又是在森精种的遗迹内分别，她竟有些不习惯了。

虽然苏白的年纪很小，模样很年轻，漂亮的不像话……可是，他给人的感觉很安心，很像是长辈。

银狼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记住了这个味道，很难再忘记。

她目送着背影浸入裂缝中，好一会儿才不舍得回身，朝着安全的野营地点返回。

她在想着，他真的很果断，只是轻轻一拍手，就那么轻易的放下了，面对未知的通路，就那么轻易的跨出了第一步，没有一丁点犹豫和不舍，这份意志上的强大是自己所无法比拟的，因为直至现在……她也无法忘却过去的那场噩梦。

……

裂隙很窄，只有还没完全长开的身体才能穿梭。

十三岁孩童的身体竟然在这种地方发挥了便利，着实出人意料。

苏白将银狼甩在身后，就再也没去考虑关于她以及兽人种部族的事。

他在漫长的轮回生涯中养成了一个好习惯，往前看，而不是往后看。

往事不可追，轮回者亦然。

时间不会再来一次，所以结果注定，就该果断斩断迷恋。

他顺着裂隙穿梭了十分钟，感受到空气的流动，也看得见光亮，保持着耐心，即便速度缓慢也没有什么，迟早能抵达……

苏白这么想着，突然间感受到了地面传来了震动。

他皱起眉头：“地震？”

贴附在墙壁上的双手感受到显而易见的震动，而这种震动似乎导致了裂缝开始收缩并拢。

“被墙壁压死可是电影里最悲惨的死法没有之一啊！”苏白加快了的速度，而震动也越发强烈，裂隙开始收拢，并不是错觉，从还算宽松的境地变得连前行都开始艰难。

但是距离出口还有最后几米。

苏白的求生欲爆发了出来，他极力的探出一条手臂，死死抓住墙壁上的藤蔓，用尽半身的力量将自己拖曳着拉出了裂隙，当他从裂缝中挣脱出来的一瞬，远比的裂隙发出沉重的轰鸣声响，再度闭合。

“嘶……呼……这大概不是聊斋志异，是夺宝奇兵。”苏白心有余悸的瞥了眼闭合的裂缝：“差一点点就被做成石头夹肉酱，不过活着就还好，只是退路被切断了。”

地震还在轻微的持续着，像是地震却又不像，震动没有规律且断断续续，更像是……身处在战场的边缘，伴随着炮火轰鸣而导致的大地震动。

“战争么？”苏白仰起头看向上空，辉石明亮，镶嵌在墙壁的顶端，虽然积累着大量的灰尘，但这里仍然有种古老的庄严。

这里是森精种遗迹的地下，看上去可能是避难所，也可能是保存书籍或者贵重品的地方。

很隐秘，且外壁坚固。

震动只是导致了裂隙闭合以及灰尘下落，墙壁和顶层依旧稳固着不动如山，通风口流动着清澈的空气，没有黑灰，也没有强大种族的威胁，大门被落下的沉重石块所堵塞，看上去很有安全感。

脆弱的安全感。

这与梦中的景色依旧相符。

“这是有人给我托梦，又或者是……”苏白不确定的行走在宽敞的地下书库内，望着倒塌的石柱以及很多空荡荡的木柜，他若有若思，脑内已经脑补出了一万个剧本来。

然而事实不如他所推测的那般复杂。

他普通的走进，普通的见到了梦中的身影。

只是在梦中，在现实中，这个身影都并不普通。

金色的人影伫立在书库的最中央，徐徐回过神，一头金色的长发拖曳在地面，也遮住了未着片缕的肌肤，眼眸也是黄金色般的色泽却比黄金更加高贵。

她没有双翼，四周散落着虚幻般的羽毛。

在这灰尘遍地的书库之内，唯有她四周一片清澈洁净。

这是一名女孩，与苏白外貌年纪相仿的女孩。

只是那股与生俱来的崇高，仿若凝视着天穹的目光，都证明着她绝非人类。

她缓缓开口，声音好似天上来。

“人类……你渴望力量吗？”

一句标准的提问。

“跟你有关系吗？”

苏白下意识一句不标准的回敬。

“渴望，我便赠予你力量的种子。”她轻声说：“拥有这颗种子，你便有了变强的基础。”

“然后变强后被你夺回力量，当韭菜噶？”苏白反问。

“不会。”金发女孩摇头：“我不会剥夺，力量只属于你自己。”

“那就是获取力量需要代价，然后被迫把灵魂献给你？”苏白又提出一个可能。

“……我不需要你的灵魂。”女孩闭眼否认。

“你难道想要我的贞操不成？”苏白猛然警惕：“不行，这个真不行，我不控萝莉的。”

“你为何如此警惕。”金发少女奇怪的说：“我赐予你力量的基石，既是弱者，就该满心怀喜的接受才是。”

“那我问你，你来历不明，不值得警惕么？”苏白也奇怪的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并非是在开玩笑。”金发女孩严肃的说：“我想要赐予你力量。”

“但是我得问清楚为什么？”苏白双手抱胸：“昨晚做梦梦到的也是你，可以引我来这儿，不可能毫无理由，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是我。”

金发女孩沉默片刻，她抬起眼：“我果然……不太擅长说服，所以……”

“你不做人了？”苏白还是很皮。

宛若神灵的女孩沉默迈前一步，刹那间，沉重的气浪掀起，狂风吹起漫天的灰尘，璀璨金发在风浪之中飞舞，飘落的透明羽毛与金色的微光交错。

在她迈步的瞬间，在第一缕风吹起苏白的斗篷之前，女孩竖起一个手指对准了苏白的眉心，纤细的手指点落在面具上，木质的脆弱面具承受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轻易的碎裂，而金色的指尖孕育的辉光也如苍色痕迹般残留在视界中，直接印入灵魂。

那对倒映着飘零飞羽的金色眸子中有着小小的气馁：“我放弃说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