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王爷当白月光替身之后

第64章

旨意很快下来了,宋要求彻查的同时,也换了叶家安插在御林军、近卫营中的人。

这个看起来简单的动作,寓意却不简单。

随后,彻查的结果出来了,太子果然通敌叛国,逼得中佑差点破城,若不是齐王在,北境便拱手让人了。

上京哗然,叶氏更是到处奔走,只求能推翻结果。

此刻,宋涵拿到了结果,他在东宫内,双腿一软,摔倒在了地上。

为什么北境的事还是被揭发了?难不成是父皇授意,假借齐王之手,实际上要针对他?

他心中猜疑,越想越怕,这事是在朝臣前揭发的,况且那些证据,确实是真的,他从没想过,这些证据会流到朝堂上。

上次围猎时,父皇那眼神,让他现在想起来仍然心惊。

如果连父皇都不站在他一边,他完了。

一国太子,通敌叛国,他一定会被史官骂,还有,一定会失去太子的位置。

宋涵着急,他没法想象他成了千古罪人的模样,只能摔东西发飙。

好在这时候他收到了一封信,信是堂哥叶兆淮让人送进来的,他顿时松了口气,看吧,就算父皇下令不让他和外界通信,叶家的本事却不是一句禁令就拦得住的。

只要有叶家在,他永远有后路。

他打开信,看完后,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合上了信。

他想做上皇帝,他有叶家,叶家会扶他做皇帝的。而父皇就得先当太上皇颐养天年吧,也不枉他作为儿子的本分了。

实在是天要他反,他不得不反。

两天后,宋尚在睡梦中,忽然宫内起了大火。

宫内大乱。

而齐王府内,华云晏睡得朦胧之时,只听宋澜在穿衣服的声音,他俯身,道:“睡吧,我出去一下。”

她点点头,宋澜语气、神情太过寻常,她便以为只是和平时一样,起来处理点临时的文书。

而宋澜出了门,仔细点完兵,拨了一半余人留在了王府,其余人,朝皇宫出发。

皇宫内,宋一出宫门,只看不远处,宋涵高高坐在马上,这一幕,宋竟没有难以置信。

从叶家势大,到围猎时宋涵要刺杀他时,他就隐约有这种猜想,只是一直不敢深想。

即使如此,他仍气得心头发疼。

两人离得太远,一句话都沟通不了,不过也不需要言语,在权力面前,几十年的父子情,自然全部付之一炬。

宫内,御林军和近卫营仍在抵抗。

宋在心腹宦官的掩护下,想通过地道逃走,然而这时候他们才发现,那地道早就被破坏掉了。

逃到偏殿,一路磕磕绊绊,宋耳边都是宫人被杀害的惨叫声,他越来越怕,也越来越悲,一气之下,竟生生吐了口血。

“陛下!”大太监惊吓,哭着给宋一方帕子。

宋又气又急,到底是真伤心了,也是泪流满面,对大太监说:“你说朕这么多年,到底哪里亏待他了?”

大太监缄默片刻,跪下道:“不是陛下之过,恕奴才直言,是太子心术不正,不知感恩!”

“陛下,太子之心性,一直难登大雅之堂……也难堪重任啊陛下!”

宋把帕子丢下,道:“他不是太子了!朕要废了他!”

他看着眼前悲鸣的大太监,恍然,原来竟然连这等宦官都看得一清二楚,这些年他到底在维护的是什么人?

一个残杀手足、勾结敌国、结党营私的人啊!

宋懊悔、痛恨。

然而此刻再没多少时间给他休息,他逃得惶惶,而宋涵却步步紧逼,眼看着整个皇宫就要被占尽时,忽的又涌进了一批人马。

宋本以为是宋涵的援军,心里一阵绝望,结果一看,那高举的旗帜,不正写着“齐”字?

而为首出现一人,他一身玄衣,如玉雕的脸上凝着寒霜似的,正是齐王宋澜。

宋澜骑着马,号令:“捉拿叛贼!”

不说御林军、近卫营侍卫如何欢喜,就是宋,此时也难免眼泪盈眶。

宋涵看清楚来人后,他带着一队亲信,打马朝宫外跑去,那模样,似是落荒而逃。

御林军统领大喜,道:“齐王来了,把太子给震慑跑了。”

却看周寅引马走到那统领身边,他摇摇头,说:“非也,太子走到这步,不可能毫无抵抗就逃跑,你看,太子带来的人马,不还在酣战?”

那统领这才明白,自惭形秽,心中却有疑虑,问:“那太子是去哪?”

周寅说:“齐王府。”

其实,叶兆淮早知道宋澜不可能坐视不理,于是叶兆淮和宋涵商议好了,他们留大部分人马在这里和宋澜耗着。

然后宋涵折去齐王府,一来于混乱中,护得自己安全,二来,把王府端了,杀了齐王妃,依照齐王对齐王妃如此特殊的对待,就能逼齐王心性大动。

现在便是争分夺秒的时刻。

宋澜面上冷静,指挥着这支兵部与镇北军结合的队伍,只是周寅看得出,他频频看向宫门。

等宋涵的影子一不见,宋澜把指挥权交给李思行,便也追了上去。

上京宵禁,夜路上几队人打马狂奔,动静不小,普通人家抱着受惊的小孩,偷偷打开窗看了眼。

那妇人吓得瑟瑟发抖,倒是男子说:“我看见镇北军的旗帜了,有齐王在,一定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只不过上京怕是要变天了。”

宋涵有备而来,宋澜也不遑多让,双方之间,只剩下你死我活。

夜又慢又长。

华云晏隐约听到兵器相接的声音,这让她差点以为自己尚在北境,从朦胧的梦中起来,她才回想起早回上京了。

只是打斗声仍在。

天蒙蒙亮了。

她起来,问胭脂:“现在什么时辰?外头什么声音?”

胭脂说:“过卯时了。”

华云晏起来,想出去看看,胭脂有些担心,不过周酉在门外说:“若娘娘想出门,臣护着娘娘。”

华云晏这才反应过来应当是出事了。

她从卧房一路出去,王府内侍卫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她一路走到了门口,只看门口不少残兵跪着,为首的正是宋涵。

而宋澜则手持长剑立于一侧,他脸颊上沾了一点血渍,眯着眼睛朝她看过来,恰是此时,朝阳渐起,覆了他半身,缓和了他周身的杀气。

他声音却同往常那样,问她:“起来了?”

她松了口气,眼睛扫过那些狼藉,朝宋澜走过去,语气难免带了些责怪:“原来你出去是因为这个,为什么不告诉我?”

宋澜低头,让她手上的帕子拭干净自己脸上的血渍,说:“一件小事而已。”

宋涵犹如丧家犬,挣扎不动,嘴中没落个干净:“宋澜你个宫女生的贱种,你所有东西都是拜我们恩赐!你敢这么对孤,你算什么?”

华云晏好笑地看了眼宋涵,死到临头还说这些,有用么?

宋澜亦不甚在意,只示意手下将他的嘴巴堵住。

宋涵心内慌乱,只能靠这点话语维护体面,喊道:“北境西疆算什么东西,一片贫瘠荒芜之地罢了!死了那四千人都是活该!为了这种地方,父皇也要罚我?凭什么?”

华云晏攥紧手指。

她朝宋涵走过去,忽的扬起手,“啪”的一声,宋涵被打懵了,而这一声,也震得周围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王妃脾气好,向来温和,这一次竟然扇了太子一巴掌?众人心中发怒,定是太子说了什么触及王妃的底线!

果然,华云晏冷冷地看着宋涵,说:“这一巴掌,是替北境西疆七千亡故大楚战士打的。”

宋涵刚要发怒,只看华云晏反手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下去,宋涵的脸都肿了起来。

华云晏眼眶发红,道:“这一巴掌,是替华川霖打的。”

她捏住震麻了的手,冷笑着说:“你欠的,你这条命,怎么都不够赔的。”

“你这个……唔!”宋涵刚想骂出口,很快被破布堵住嘴巴,由侍卫拉了下去。

这两巴掌,看得周围人又是吃惊又是暗爽,王妃做了他们都想做但不敢做的事!太子这种人,就是欠这种巴掌!光看王妃打的两巴掌,他们对太子的怨气也出了一半。真是活该他沦落到今日!

宋澜走到华云晏前面,拿起她的手,用方才那条巾帕擦了擦,问:“解气么?”

华云晏长舒一口气,说:“不解气!”

宋澜说:“那把他押回来,再打。”

华云晏被逗笑了,说:“王爷说的什么话,打打就算了,真动用私刑,朝里也不好交代。”

随后她眼中有些黯淡,道:“他戕害的是大楚,该由大楚的律法好好惩治。”

宋澜的目光一沉,说:“放心,一个都跑不了。”

趁着天没有大亮,这一地的狼藉很快被收拾干净,没知觉的百姓起来后,也只听说一些捕风捉影的事迹。

现如今,皇后被暂时关在中宫,太子被废,入了大牢。

叶氏知大势已去,不少人准备了马车出逃,不过京中守备早候着呢,走一辆抓一辆,最后竟没一叶姓者能逃出上京。

大理寺内,叶兆淮被问罪。

他衣冠整齐,面容平静,好似没什么能打动他的心弦,对着指控,也能有理有据地反驳,实在不像个罪人。

不过他到底是聪明人,把本次废太子谋反的事摘得干干净净,便是有些证据,也不太够,以至于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此人是被废太子坑害的良臣。

大理寺卿正有些发愁时,少卿却带着一妇人来,说是有足够的证据指正叶兆淮。

那妇人正是柳媛儿。

看到柳媛儿时,叶兆淮的神色才崩了。

只看她盈盈一拜,道:“妾身柳氏,是罪臣叶兆淮之妾,这里有些东西,要交给大人。”

柳氏送来的证据实为铁证,叶兆淮再翻案不能。

皇帝当即下令,叶氏一族,男的十岁以上斩首示众,女的十五岁以下的充作军妓,其余的流放南蛮。

当天,皇后和太子妃前后自尽。

一个在朝中经营数十年的大族,轰然倒塌。

叶氏在朝中势力盘根错杂,尚在清算时,皇帝却忽然中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