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死对头总裁的崽

第54章

翌日,

路过花店的时候,谢深下车去买花,钟宴没有忘记提醒谢深, “白玫瑰要北极星。”

“知道了, 你放心。”, 谢深刚走出两步又折了回来, “对了,宴宝宝你说了咱妈喜欢什么花,还没说你最喜欢什么花呢。”

谢深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又把钟宴下午给他讲的话复盘了一遍,然后他就猛然发现他的岳父大人是真的很会讨岳母喜欢。

每天回家带一束岳母喜欢的花, 就这样把浪漫融入了平常,是安定, 是温馨, 也是无时无刻包裹着对方的爱意和浪漫。

谢深把这点参透以后,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要学习学习自己的岳父, 他也想给钟宴最好的。

他本来是想给钟宴带一束向日葵的, 但是走了两步他又不是很确定,万一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呢?要是钟宴喜欢的不是向日葵, 惊喜就不完整了。

钟宴嘴角勾了勾, “抄作业还要我给个提示?”

谢深:“宴宝宝, 给我提示好不好?”

钟宴嘴角的笑意还没有消失, 目光直直地望向他, “你真的不知道我喜欢什么花?”

“我以为你知道的。你送那么多反倒自己都不确定了?”

他喜欢向日葵, 因为谢深所以喜欢向日葵,因为向日葵像谢深。

谢深心里的小海浪开始翻滚, 钟宴的意思是他最喜欢的是向日葵, 最喜欢的是他送的向日葵。

谢深:“我知道了。”

谢深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两束花, 一束是皎白的北极星,一束是明黄的向日葵。

钟宴父母的墓碑是挨着的,但是奇怪的是钟宴母亲的墓碑前却放着一朵红玫瑰。

红玫瑰鲜红似血,张扬肆意,和这片墓地的肃穆格格不入,但是就是这样格格不入地在这样的寂静之地高调的宣扬着什么一般。

钟宴上前,但是没有拿开红玫瑰,只是把白玫瑰放到了墓碑面前。

在北极星映衬下,红玫瑰显得更加更加的柔媚,像高调的示爱,像要将白玫瑰压进尘埃里。

谢深:“你以前过来也会有人在墓碑前放红玫瑰?”

“没有。”

以前这样的红玫瑰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钟家的人是不会来看他母亲的,当然除了他的二叔。

至于二叔每次来基本上都是带的也都是北极星。

钟宴忽然想到什么,“谢深陪我回钟家老宅。”

忽然出现的红玫瑰,打乱了两个人本来的计划。

谢深跟着钟宴上了楼,进到了一间书房里,书房里的装修是中世纪的哥特式装修,颜色基调阴郁浓重,整体的装修繁复华丽,但是这样的繁复华丽透着一种阴沉的感觉。

黑色实木书柜依墙而立,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房间的装饰繁复到了书柜都是雕上了花纹。

然而花纹并没有让实木书柜带给人的压迫感减少,相反上面的花纹繁复如同鬼魅游走,仿佛让人心里更加沉重一般。

钟宴开口解释道:“这是我父亲生前用的书房,已经好久没有打开过了。”

谢深点了点头,“你过来是想在书房里找什么?”

钟宴:“是要找一些东西,但是不在这里。”

钟宴往书柜那边走了过去,谢深就这样紧紧地跟着钟宴,他总觉得这里确实让人过分压抑了,他甚至生出了一丝不安的感觉。

这丝不安的感觉也让他想要随时跟在钟宴身边,随时保护好钟宴。

钟宴看谢深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不住嘴角勾了勾,“害怕我在这里解决了你?”

谢深:“怎么可能?并且你舍得吗?”

“舍得啊,杀了你,再杀了我自己,用血来祭奠我们的爱情。你觉得怎么样?”

钟宴嘴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眼中的一丝笑意透过镜片,斯文败类的气质环境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淋漓尽致。

现在的钟宴仿佛就像是古堡中矜贵的吸血鬼一般,残忍又多情,残忍在他好像随时都会咬上对方的脖颈,吸光对方的鲜血;多情在于,你已经被他列为了猎物,是他感兴趣的存在。

谢深脑袋晕乎乎的,除了觉得这样的钟宴好蛊惑人心以外只有一个想法,让他杀。

谢深十分配合地凑了上去,在钟宴耳边说道:“好啊,杀了我,让我永远属于你。”

谢深的声音低沉好听,钟宴双眸微眯,杀了我?

钟宴神色却更加冷静了,语气挑衅又强势,“不杀你,你难道就不会永远属我了吗?”

谢深:“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杀我。”

钟宴指腹摩梭着谢深的耳垂,“谢深,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你会和我一起去死吗?”

谢深眼神幽深,“会。”

他舍不得让钟宴一个人,他要一直陪在钟宴身边。

钟宴眸光微微颤动,刚才眸子中的轻佻散漫已经尽数消散,但是他毫不质疑谢深的回答,因为要是谢深死了,他也会去陪谢深。

钟宴继续开口,“那要是我是被别人害死的,你会怎么做?”

谢深想也没有想,“会让他们付出千百倍的代价,会让他们给你陪葬,做完这一切我会来陪你。”

窗外的光透过彩色玻璃被切割成紫色,红色,蓝色的色块,光怪陆离的色彩将整个房间沉郁的色调打破又糅合。

金色的笼子之上,夜莺的红马宝石做的眼睛闪着红色的光亮。

在这样的神秘和诡吊之中,两个人相对而立,耳鬓厮磨,仿佛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这副油画唯一想体现的是,跨越生死的爱情会穿过时间,在漫长的时间长流中不断回响。

钟宴:“我也是这么想的。”

钟宴在谢深的怀里转身,一双细长骨节分明的手打开了金色的笼子,将笼子上的红眼夜莺放进了笼子里。

就在红眼夜莺被放置好的那一瞬间,刚才给人压迫感十足的书柜向旁边滑开,一个密室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钟宴接着两个人最开始的话题说道:“我要找的东西在里面。”

谢深看了一眼已经旁边已经被关进笼子里的夜莺,眸中掀起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他希望钟宴和他刚才的对话永远也不会发生,他希望的是他们相爱一辈子,伴随着彼此走过漫长的人生,一起走向人生的终点。

对于相爱的两个人来说,无论哪一个先离开了,对于对方来说都是残忍的。

他不想让钟宴承受第二次失去爱人,也不愿意自己失去钟宴。

要是失去钟宴,他恐怕不会比他的岳父好更多,他会发疯,会在这样的阴沉的环境中将自己完全禁锢,疯狂地折磨自己。

囚禁的夜莺。

你死后,我将不会感受到人世间任何光明,不会拥有任何自由。

钟宴仿佛看出了谢深在想什么,忽然开口,“刚才的死法是不是很浪漫很疯狂,但是我觉得我们会很平凡的过完这一辈子。”

谢深望向钟宴,嘴唇勾起于以前一样阳光的笑,“当然了,等我老了我还要牵着你去公园遛弯。”

钟宴嗔怪地忘了一眼谢深,“老了都不让我安生一些。”

谢深:“老了你总不会还要守着工作吧?”

走下两步阶梯,钟宴才说起他来这里的来意,“谢深,你有没有想过故事里面的错误是什么?”

谢深:“我想过,但是我总觉得五六岁的你不会犯什么错误,特别是犯了让那个人觉得你应该付出所有的代价。”

钟宴:“你说我犯的错误是不是就在故事之中,故事的并不是故事的,惩罚的开始也并不是惩罚的开始。”

拐出了了密室的走廊之后,两个人视野一下子就开阔起来,谢深也看清楚了这个房间里的东西,是几乎数不清的油画,而油画的主人公都是同一个人。

油画的女人漂亮优雅,大量的油画仿佛将女人的一生都画完了,画将女人的美定格了,也让她永远停留在了最好的年纪。

而画上的女人和钟宴有七分相似,更多的区别是钟宴眉眼之间的疏离,还有与生俱来的锋利气质。

“你的意思是他所认为你犯的错是你害死了你的母亲?”

谢深是皱着眉说出这个答案的,要是钟宴二叔真的是这样想的,那只能说明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偏执,也不是一般的疯狂。

但是联想到钟宴刚才问他的问题,谢深又觉得这个人应该是疯狂的,只是这份疯狂不应该是冲着钟宴来的才对。

钟宴:“这只是我的猜测。”

“所以你的验证在哪里?”他知道钟宴不会随便就以自己的猜测来作为结果,钟宴那么慌张地要离开墓地来这里,肯定就是为了验证。

钟宴抬眸看向谢深,嘴角掠起轻笑,“谢深深,有时候我觉得你好像还挺聪明的。”

忽然被夸聪明了谢深还有点儿发愣,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我本来也没有那么笨好不好?”

密室的最深处是和外面格局一样的书房,只是这里的装修不是和外面一样的沉重压抑,反而是一种轻快明丽的风格。

在钟宴把灯光打开的一瞬间,屋内就更加的柔和温暖,这个书房也一整面墙的书,书大多和装修设计有关系的。

这个书房最吸引人注意的还是一副挂在墙面上的油画,油画上的女人穿着婚纱,捧着白玫瑰,转过头来轻笑着,仿佛在对自己画外的新郎伸出手。

谢深:“外面和这里都是岳父自己设计的?”

钟宴点了点头,“嗯,今天确实很聪明。”

谢深:“现在可能不是很聪明,更多是出于一种理解。”

外面的书房是对外自己的心已经完全荒芜,满目疮痍,唯一剩下的就是活在这个世界上,以行尸走肉的状态活在这个世界上。

里面的书房是自己唯一的眷恋,也是自己活不下去以后唯一能够想到坚持一下的地方。

这里有他唯一的爱人,也只有在这里,他才能看见他的爱人对伸手。

谢深:“宴宝宝,我觉得岳父是真的有很大的勇气。”

钟宴:“嗯。”

那么爱一个人,还愿意为了当初的承诺活下去确实是很大的勇气。

钟宴走到书桌面前,打开了书桌的第二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本棕色的笔记本,随即开始翻看上面的内容。

一边翻看,钟宴一边给谢深解释,“我妈妈最喜欢的花确实是北极星,但是我记得在她的日记中出现过红玫瑰。应该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有红玫瑰的记载。”

事实证明钟宴的记忆并没有错,两个人很快就找到了关于红玫瑰的记录。

【我本来以为我会喜欢红玫瑰的浪漫艳丽高调,但是当我遇见白玫瑰之后我发现了我更喜欢白玫瑰的高不可攀和皎洁。】

【今天又是一束红玫瑰,不是我最喜欢的北极星。但是既然是他送的,我还是会喜欢,我总是没有办法不喜欢他送的东西。本来以为他这样温润如玉的人也会喜欢白玫瑰的,看来看人不能光看表像。】

谢深:“红玫瑰确实好像算是一般示爱的花,我倒是没有想到岳父这样的人也会弄错岳母的喜好。”

钟宴:“我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

认为他的父亲最开始并没有彻底搞清楚母亲的喜好,所以送错了红玫瑰。

但是现在他忽然意识到,或许红玫瑰根本就不是他父亲送的,他的父亲或许就是像母亲说的那样,温润如玉也喜欢白玫瑰。

谢深皱眉,所以送红玫瑰的人可能是二叔。二叔以前的每一年都是带的北极星,就证明了二叔其实是很清楚钟宴母亲喜好的。

并且更让人值得怀疑的是,这个人每年都会给钟宴母亲带玫瑰,却好像从来没有想起钟宴的父亲。

每一年都是如此,这样绝非是因为粗心忽略了自己的弟弟,更像是他去看的只有钟宴母亲。

紧接着关于玫瑰的记录断了。

基本上半个月的时间都是一些比较无所谓的闲话,时隔半月日记上的记录才接着是关于玫瑰的内容。

【红玫瑰消失了很久,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