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逆袭攻略(穿书)

第69章 成好

温萦柔迷迷瞪瞪地醒来, 只觉得浑身上下止不住的疼。她记得在马车里,婢女吃了那葱油饼昏死过去之后,那贼夫人便趁她不备, 将她打晕了过去。

“呜呜!”她嘴里被塞着一块帕子, 手脚都被绳索绑住打了死结,尝试挣脱绳索失败之后, 她稍稍冷静,观察起周围的环境起来。

她被关在间破柴房中,房中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窗纸早就被风破损, 落满了尘灰,身下仅有少许软稻草,除此之外并无锋利的锐物。

能将她绑架,然后寻到这样一处地方, 看来绑她的贼匪计划周全的很, 不知在铺面门口蹲守了她多少天才得逞,且看样子, 大概率是团伙作案,首先她还需得摸清楚情况才是。

“哐叽”一声, 门开了。

门外的妇人显然是听到动静,寻了过来查看。

“哟!原以为你这小身板还需得再瘫一阵。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身子骨倒是个不错的!”妇人上前,将她嘴里的纱布扯了下来。

温萦柔两只眼睛恶狠狠瞪着她, “我原是好心, 想着要载你一程,未曾想你包藏祸心!我的婢女现在在何处?”她越想越后怕,“你不会是将她杀了吧?!”

妇人笑了一声,“我杀她干什么, 我还指望她送信回你们温家,带人交银子来赎身呢!”

“你要的是银子?”温萦柔眼睛亮了亮,既然知道这伙人是贪财的,那此劫变有了解法。

“你要多少银子?只要你放我走,我定给你双倍!不!五倍!且只当今日之事没有发生过。”

“放你走?你是在做春秋大梦么?你已经看见了我的脸,若我将你放走,只怕是第二天,官兵闻着味儿便追来了!”

温萦柔还是不死心,还要再劝,“娘子怎能这样揣测我,我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以往还住在那人见人厌的田柳村呢!我自然是知道人人都有个为难事,娘子你如今不过是一时困顿而已,我能帮一把,自然是要帮的!怎会将娘子往火坑里推?!娘子信我,我以我温家列祖列宗发誓,只要娘子放我走,我绝不报官!”

她说得信誓旦旦,妇人的神色些微松动了些,喃喃道,“是了,谁家没有个为难的时候,若不是家乡遭了旱灾,我又怎会在外颠沛流离,做起这般偷鸡摸狗、杀人劫道的营生?”

妇人看向远方,似是回忆起了些什么,可又迅速恢复了狠辣的神色,“要怪,就怪你自己运道不好!你将生意做得如此大,说起来也算是个奇女子了,可惜落到了我们手中。你是不知道,为了捉你,我们费了多少功夫!我们这些个人马,在你家铺面门口整整蹲守了两个月!”

“今日认你巧舌如簧,也决计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妇人从怀中掏出一个蒸熟的红薯扔在地上,那红薯在地上滚了滚,落在了温萦柔身前。

“呵,想来你是活不了了,能吃点不做个饿死鬼,便是你的福分了!”

说吧,便转身将门重重一关,落锁扬长而去。

这贼妇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活不了了?

莫非他们打定了心思,收到脏款之后,便要将她灭口?

温萦柔怔在原地,心中涌上了一股巨大的恐惧。

她不想死,她不能死!

她好不容易才认回了亲生父母,好不容易不在忍饥挨饿,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生意,好不容易离开了田柳村那般吃人的地方……

她用尽力气和命运抗争,怎么能命丧此处?!

可那妇人说得如此笃定,定然是有了九成九的把握,才能如此猖狂。思及此处,她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

在如此生死存亡之际,温萦柔浮现出了一张英武无双的面孔。

若说她有何后悔的,那便是,对他那般铁石心肠吧。

她其实并不讨厌宋楚平的,甚至是喜欢他的。可她实在是太怕被禁锢,被束缚,被他的权势一手掌控。

所以她不要命般的逃了。

若是能重新来过,或许…或许她会同他试一试吧……

温萦柔这般想着,晶莹的泪珠便落了下来。蓦然扭头,却瞧见了墙角夹缝中,一朵灿然绽放的黄色小野花。

在如此不见光照的环境中,野花尚且要拼尽全力,释放美丽,她如何能轻易放弃?

她忽然就燃起了一丝丝的希望,她手脚并用,爬到了那块被丢下的红薯旁。

将手上的尘土轻拍了拍,然后撕去红薯的外皮,小口咀嚼了起来。

她要保存体力,然后奋力拼死逃脱!

***

温萦柔昏昏沉沉着,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记得太阳升起落下已经两次了,她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这期间并无人来瞧过她一眼。

她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仅靠着那个红薯,她撑到了现在,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她觉得自己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此时,木门外由远而近,传来一群男子的枭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黄金万两的银票,到手了!到手了!”

“那温家果真有钱,不过短短三日,便能凑齐如此巨额的欠款!且居然真的没有报官,老老实实将这些银票分散放在了我们指定的地方。他们如何得知,那些银票早已被我们掉包了,哈哈哈哈!”

“只怕他们现在还在城外的破庙,等着接这柴房中的美人呢~”

那声音越来越近,“啪”地一声,柴房的木门被人外一脚踹开。五个壮汉从门外跨了进来,眼神皆不坏好意地往温萦柔身上转悠。

“大哥,这女子该如何处置?若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定然是一刀结果了她。只是这般美的脸蛋,若不享用一番,倒是可惜了。”

为首的男子哼了一声,“只怪前几日那贼婆娘看得紧,心思又在那些银钱上,否则,早就将着女子吃干抹尽了!”

“要不就别杀了,箍在身边,做个压寨小妾,大哥岂不美哉?”

为首的男子□□着摸了摸嘴角,而后又摇了摇头,“罢了罢了,若是这般的女子在身旁,我那虎婆娘如何能干休?且也不能破了规矩。”

“人是要杀的,不过若不享用一番,岂不可惜?我先来!你们先去房外候着!”

此话说罢,几人一阵哄笑,皆默契地转身走出了柴房。

温萦柔在听到动静的瞬间,便如惊弓之鸟般往后退,直到后背抵达墙壁,退无可退。

她本来没什么力气了,可危险在即,她还是用尽全身力气喝道,“你莫要过来!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弟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他,他乃官府之人,哪怕追你到天涯海角,也定会捉你归案!还、还有!我家与摄政王府素有往来,如你动我分毫,摄政王也不会放过你的!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那壮汉只当她垂死挣扎,“死到临头了,你这小娘子还这般牙尖嘴利,还和摄政王攀关系?你怎么不说你是当今皇上她姑奶奶呢?不过你越是如此,老子便越喜欢,待会儿,有的是法子让你听话!”

说罢,壮汉将身上的外袍短衫齐齐撕扯下来,光着膀子便枭笑着朝她走来。

眼见壮汉的手,马上就要碰到她的脚踝,温萦柔绝望闭上了眼睛,“啊!你不要过来!”

头吃什么都好,一下又说要吃水煮肉片。

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不能同他计较。

温萦柔收回步子,免不得柔声安抚道,“这一大早上的,吃水煮肉片实在是腻的慌,且这道菜辛辣,辣菜即是发物,对爷的伤情并没有好处。”

她哄道,“爷不如用些清粥小菜,可好?”

宋楚平很是受用,也不再为难她,只道,“那等爷病好之后,你再做给爷吃可好?”

温萦柔重重点了点头,“今后定做给你吃。”

接下来的日子里,宋楚平便这般借着伤情,推了不重要的政事,谢绝了所有来慰问伤情的宾客,“心安理得”享受着温萦柔温柔体贴的照顾。

二人尤其珍惜这段劫难后的时光,纷纷打开心结,坦诚相待。

温萦柔每日帮宋楚平打理膳食,喂药换药,帮他念书,陪他下棋。

宋楚平便给温萦柔作画,能下地之后,便与她一同赏花、练字。

宋楚平不再像以往那般以主人自居,说起话来总是居高临下,现在总是轻言细语,每日还总要寻些冷僻的笑话来逗她开心。

温萦柔也不在抗拒抵触,除了每天两个时辰回脂粉店打理生意,其余心思全都放在了宋楚平身上,还经常亲自顿些做些炖汤补品,给宋楚平补身子。

……

时光就是这般又慢又好,终于,到了宋楚平拆纱布的那一天。

温萦柔将纱布小心拆下,她的指尖抚过宋楚平□□而有力的胸膛,凑上去轻吹了吹,遗憾道,“我换药时已经是千万分小心了,可看这伤势,只怕今后只怕还是要留疤。”

宋楚平不以为意,“男子汉大丈夫,留几个疤痕算什么。就算留了疤,也丝毫不影响爷的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这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温萦柔笑着点了点他的眉间,“等你落疤伤口痒的时候,看你还猖狂不猖狂。”

宋楚平笑着躲过了她的指尖,笑道,“那些爷统统不在意,爷只在意一件事而。”

温萦柔疑惑扭头,“什么事儿?”

“就算爷留疤了,柔儿可还会痴心不改,对我一往情深?”

温萦柔俏脸一红,嘴硬道,“就知道嘴贫。”

温萦柔心中却还惦记着另一桩事,眼下宋楚平的伤势已经痊愈了,她也是时候离开了。一个女子,总留在外男府中总是不好的,若是传出去,旁人不知应该怎么嚼舌根。虽然她是为了照顾救命恩人的伤势,说出去到底也不好听。

且她在摄政王府停留了太久时日,这段时间以来,见温母与松儿还有博儿的时间甚少,再这样下去,简直是不成体统。

她到底说出了口,“既然王爷伤势已经痊愈,那萦柔也该回家了。”

宋楚平却不依,他立刻搂住她,“爷不准你走。这段时日,是爷长这么大以来,最过开心的日子了。爷只希望今后的时光,也如现在般岁月静好,如此,爷死而无憾。”

“不准说什么死啊死的。”温萦柔一听便撅起了嘴。她现在对生死这几个字,实在是敏感害怕的很。

“好,爷不说,爷说些旁的。”

宋楚平定定地看着她,眼中有星辰闪耀,“萦柔,嫁给我,好不好?”

温萦柔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心如鼓动,她低下头,“在摄政王府住了这么久,我、我的清白怕是都说不清了,除了嫁给你,还有什么法子?”

宋楚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么?!你真愿意嫁给我?”

温萦柔气急,抬头就要假意否认,“我现在后悔……”

悔字还未说出口,宋楚平的便亲了上来,堵住了她的话语……

……

初春,三月十八,宜嫁娶、上梁、入学、求嗣。

满大街张灯结彩,红绸挂满,百姓们脸上一个个红光满天,喜意盎然。

摄政王护国平安,打的胜仗大大小小也有几百场,所以得知他成亲的消息,庙宇的门槛都被去上香的百姓踏破了。为保婚事顺利,但凡是在朝廷当差的官员,皆休沐一天。

大伙儿皆奔走上街头观礼,凑凑着许久未有的热闹。

温府小小的宅院,挤满了操持礼仪,打点宾客的仆人。这场亲事摄政往奇其重视,尽善尽美操办了大半年才尘埃落定,所以今日定不能出任何差错。

温府的南厢房内,窗上贴了大红喜字,屋内也被红绸装点得焕然一新。一个妆娘正对着铜镜,给温萦柔上唇脂。

温萦柔轻抿唇纸,樱桃小嘴瞬间被染上一抹红,妆娘忙不迭地夸奖,“姑娘真真是太美了,我做妆娘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有哪个新娘子,有您这般美的。”

百姓们知道温萦柔身份,她原是侯府假千金,后来回了温家之后又经了商。原本大家心中是有些可惜的,可惜为何堂堂摄政王的大娘子,不是哪家正劲的大家闺秀。

甚至还有百姓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二人的八字,专门去寻的得道高僧批八字,哪知高僧瞧了,仰头大笑,道这二人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尤其是这女子,八字中福寿满溢,宜室宜家,若谁有幸能娶,能保世代五世安宁。

百姓们由此联想到,温萦柔在侯府当真千金时,侯府顺风顺水,结果离开了侯府,侯府在朝中的地位瞬间一落千丈,而温家反而从落魄的田柳村,住进了京中最好的宅院,这不就是天将福祉么?

由此,温萦柔的追捧者逐渐多了起来,加上她痛击贵女,在匪寇手中死里逃生等种种事迹,她头中那般心狠手辣。

且温文博想得更多一些,总觉得温萦柔高嫁太甚,日后被人欺辱了都没人知道,下定了决心,要在衙门中好好当差,今后好歹也是温萦柔的依靠。

他命人端进来一个小匣子,“这是你之前买房的房银,我说了要还你的,今日便用来给你添妆,摄政王府可不是咱们温家,不管是打点小人还是装点门面,要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多得很,你可别委屈了自己。”

她的嫁妆,其实早就备好了,宋楚平那边也送了不少过来给她添了进去。可眼前这一份心意却不一样,那匣子看着重量便不轻,不知比之前她掏的房款多出了所少。难怪在她备嫁期间,温文博总是早出晚归不见人,想来定是想尽了办法替她凑银子去了。

温萦柔心中涌上一阵感动,鼻头一酸便要哭,温文博见不得她这样,又不知如何安慰,罕见耐着性子柔声道,“莫哭莫哭,哭了又得重新上妆了。”

他实在不放心不过,又道,“今日是你出嫁,但是我还是得叮嘱几句。虽说你是嫁去了摄政王府,但是你心中要知道,你是有娘家人的,若是今后那人对你不好,你只管回来告诉我,我定会为你出头。”

“虽说他权势滔天,但我哪怕是拼上这条性命,也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温母在旁直呸呸呸,“王爷为了萦柔,都能豁出去性命相救,日后怎会欺辱他?你便放心吧!”

温文博撅嘴,“现在是一个样,谁知以后会不会是一个样?你只记得我今日的话便好。”

此时松宝也跨入房中,往温萦柔手里塞了两个娃娃,阵脚粗糙,只能看得出来是一男一女,“阿姐,这是松宝亲手给你做的娃娃,愿长姐能像与我说的话本里那样,与姐夫相亲相爱,琴瑟和鸣。”

松宝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寞,“阿姐,你今后出嫁了,便不会给松宝讲故事了,是么?”

温萦柔本正难过着,又被他莫名逗笑了,轻点了下他的鼻头,“只要松宝愿听,长姐还是可以天天给你讲。”

一家四口齐齐在屋中,其乐融融,温情一片。此时屋外响起一句嘹亮的传唤,

“吉时到!请新娘上轿!”

这句话刚落下,府外便传来一阵锣鼓喧天之声。候在一旁的嬷嬷忙将红盖头盖在温萦柔头上,然后将一截红绸塞在温萦柔手中,让她牵着朝前走。

温萦柔一步步走到府门口,她虽因红盖头遮挡,看不见前面,可却也知府门前,宋楚平正跨着高头大马,衣着吉服,含情脉脉正看着她。

她坐在花轿上,耳边不仅传来了器乐之声,还有不少百姓的高声祝福之语,这些声音从温府,一直跟着到了摄政王府。由此可见,宋楚平受百姓爱戴至深。

她被宋楚平牵着,一路行到了拜堂的正厅。瞧着前面男人的鞋履,温萦柔觉得心中一阵安心。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新妇入喜房,新郎在外招待宾客酒宴。

温萦柔坐在榻上,心中有些许感概。她进出过这间房间多次,却从未在此处歇息过,今日,竟要与宋楚平同床共枕了。

一想到这儿,温萦柔忽然觉得脸上火热得很。

不知过了多久,温萦柔才听的门栓一动,有人踏了进来,是她的郎君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蓦然,她眼前的红盖头被撩起,宋楚平的面容展露在了眼前。

他瞧着像是喝了不少酒,脸上红晕晕的,却丝毫不辱他英武的容颜,反而在吉服的衬托下,显得愈发倜傥。

二人因为备婚,已经差不多两个月都没有见面了,如今乍见,此情此景之下,反而有些生疏。

宋楚平抓着她的手,“今后,你就是我娘子了。”

温萦柔含羞低下了头,轻轻唤了声,“夫君……”

新婚之夜,这般娇态,宋楚平体内的邪火顿起,一把将她拥住,将她轻推在床榻上,“夫人,我的余生,今后便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