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番外 继承者们 第十章 大敌将临

“胡扯什么,帝国好着呢。”

二世皇帝二年冬,当新任皇帝陛下恩赐国内民众冬日不必缴纳门窗税,以避免许多人为缩减门窗,而烧煤把自己闷死在家里时,许多人都这样说。

公允的讲,门窗税这种按户征收的税是不合理的。本质上就是一种另类的财产税。之所以还能够存在,不过是因为帝国抓了田税、人丁税、徭役以及牲口税之后,发现人们的房屋还没有收税,于是匆匆填上的窟窿。

帝国的税,和历史上所有的帝国都一样。从针对农田,到针对掌握农田的人。从农田的户主,到户家中的每一个人,以及他的牲口和窗灶。层层递进,层层盘剥,精准的挖掘出帝国人民每一个铜板的价值。

从平民,或者说农夫与市民的角度上看,这个帝国是蒸蒸日上的。哪怕小毛病不断,但总体上比以前的混沌黑暗时代要好太多了。人们不用为战乱屠杀担忧,不用每年害怕海盗袭击而躲到山上。

但在帝国的另一面上,这个帝国却越发黑暗。

从古典罗马时代就存在的奴隶制度,基督教力求消灭的奴隶制度,随着帝国的大起而再度盛行。在帝国境内大大小小的庄园内,存在着令人不堪忍视的罪恶。德意志的捕奴队从普鲁士抓到鲁塞尼亚,一度与罗斯大将军辖地产生矛盾。

埃塞俄比亚的黑人奴隶阉割后可以在亚历山大奴隶集市喊出100金的高价。马格里布海岸由于奴隶庄园的需求茂盛,以至于商人们开始探索向南方黑非洲的贸易路线,并在帝国44年,注册了帝国第一个殖民总督负责的辖地,也就是加纳利群岛。南意大利人以拥有一个阉黑奴服侍自己为荣。

经教会统计,帝国内至少有四百七十万的奴隶分布在帝国、十三王国、罗斯五公的庄园中。

一方面是帝国核心地域的人口拥挤,导致社会矛盾激化,随着**制度的发展令阶层压迫加剧;一方面是边境与番邦的劳动不足引进大量奴隶,黑暗的奴隶制度导致大量死伤。再附上索菲晚年留下的诸多烂摊子,这就是摆在尼基弗鲁斯皇帝面前的困难。

坦白的说,这样的局面,已经出奇的不错了。

像欧陆一统之前的那些大小势力,都是破罐子破摔的过一天算一天,不也磕磕巴巴的活下来了?

但帝国体量的暴增,令每一点差错放大到一千一百六十万户,总计一亿两千万的帝国身上,都是风暴的爆发点。

索菲陛下御宇五十年,人口翻涨过半,这既是功绩,也是套在尼基弗鲁斯身上的枷锁。

“好啊,总算是熬过一整年了。”

二世二年最后一天,即圣诞日。尼基弗鲁斯与家族子女们齐聚圣索菲亚大教堂,享受难得的片刻安宁。

兢兢业业的度过了自己统治的第一个完整年份,边境兄弟没造反,国内兄弟也没背刺,国家安稳平静,还有比这更好的吗?

圣索菲亚大教堂的东侧壁龛上,新翻修的索菲陛下神龛,正微笑着凝视着自己的子孙。那是尼基弗鲁斯一力要求,而教会也没怎么阻拦下设置的。圣索菲亚大教堂,既‘上帝的圣智大教堂’,由此与索菲陛下彻底绑定,变成了‘上帝的圣索菲大教堂’。

抑或着‘上帝索菲的圣智大教堂’。

安娜皇后抱着大儿子,欣慰的说:“你去普雷斯堡做的不错。我也敦促陛下,把宫中的祸害们清理了。”

“清清清.....理?”太子口吃的惊讶起来。

“没错,清理了。”

安娜的语气很清醒。

意义....也就不需要多说。

尼基弗鲁斯有三个嫡弟弟,还有十余个已经离开皇宫,各自工作在不同岗位的庶兄弟。这些人尼基弗鲁斯都认识,不管关系好坏,他们是人。

那些养在深宫中,由歌姬、舞女所生的情色附属品,这些是物。随着太子的起势,安娜就立即动手把这些物品给清理掉了。

不留障碍。

“你呀,不能心软。不然哪,连巴西尔的下场都不如。”

安娜轻抚着儿子,敦敦教诲。

前工程大臣巴西尔,在布拉赫奈宫爆炸中烧伤的那位,于圣诞节前正式辞世。

而闹出不小乱子的伊萨克,完全没预料到尼基弗鲁斯竟软弱的不敢去往边境,于是尼基弗鲁斯被迫接受地方王国的请求,惩处伊萨克解除所有官职。

当然,也有可能是尼基弗鲁斯一把刀两面杀,毕竟无论最后的结果是处罚乱要价的伊萨克,还是地方王国,他都赚。

总而言之,这个庶长子派系树倒猢狲散,伊萨克被关入王子岛的修道院,其余支持者兄弟各自降职,放到闲人位置上。

极少数人知道或已经猜到,波冬娜涉嫌爆炸案,但波冬娜与丈夫萨尼翁安然无恙的坐在前三排。

圣诞节过去,来到了二世皇帝三年。

但......二世皇帝三年,是个不平常的年份。

这一年,是1063年。

在这一年的夏季,继

位8年的辽道宗遭遇滦河之变,耶律重元自立为王,旋即被平灭。任用奸佞的辽道宗以‘十香词’冤杀皇后萧观音、太子耶律浚。

也正是在这一年,宋仁宗终于逝世,把屁股的大位留给宋英宗赵曙。之后的故事就很多了,曹太后、太子赵顼、韩琦欧阳修等相应登场,熙宁变法更是蓄势待发。

辽朝与宋朝官方各自认定索菲这个西行的家伙是李唐余孽,因而称罗马为西唐。东归的使者告知他们,索陛下的国土广域,有民亿万,在万里之外再造中华。令宋、辽各自紧张,生怕这人打将回来。

除此之外,宋朝文人力求论证,写国书都带着一口宋白话的索菲为宋人,而辽朝私下认为索菲很可能是大同西逃的汉人,这都是只能写在野史里的东西了。

当然,东方的破事与西边没啥关系。两边除了维持文书往来之外,别无交流。

真正有问题的,是中亚的塞尔柱突厥人。

1040年,丹达坎大决战中,塞尔柱突厥人在可汗图格里勒的率领下大败加兹尼王朝,占领呼罗珊、波斯东部,组建起了塞尔柱势力。同年,图格里勒自称获得了现居巴格达的阿拔斯哈里发的认同,自称塞尔柱苏丹。

1050年,不满足于此的图格里勒再次南下,征服阿富汗、印度西北侧,威慑印度,旋即自称‘东方与西方之王’。

1063年,也正是二世皇帝三年,图格里勒病逝,其侄子苏莱曼继位。但他的兄弟,穆罕默德与叔叔库塔米什都想争夺这一位置。作为呼罗珊总督的穆罕默德连战连胜,丹甘决战中一举击败苏莱曼,成为塞尔柱突厥人的第二代苏丹。

这个人,被广阔中亚的人们称为“雄狮”,阿尔普·阿尔斯兰。